管諾看著黑貓的速度不斷加快。

金色的眼睛。

似乎鎖定在他的身上。

「現在怎麼辦?」他問。

「逃唄,現在能動的,我,是一個兼職的;你,是一個實習的。除了逃還能怎麼辦?」姜游看著後視鏡中緊閉著雙眼的唐不甜,「還是你有什麼法子,你說,我配合。」

「我……」

「沒法子?我看你之前衝進來的時候,非常的胸有成竹嘛,嗖的一下就竄進去了,拉都拉不住,怎麼現在沒法子了?」

「我……」管諾轉過頭,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啊,你有辦法就趕緊說,我兒子還在家裡等我呢,」姜游轉頭看著管諾,「你不會真只會算命吧?」

「不是,我還會……」他看到前方的路中央,一隻黑貓站在哪裡。

「它在那!」他大聲喊。

「是啊,好可怕啊。」姜游坐正了身體。

車平穩的向前行駛著。

「它過來了!」管諾再次喊道。

黑貓跳上前車蓋,再躍起。

管諾聽到了銳物抓在車頂上的聲音。

車頂裂開了一條縫隙。

黑色的貓爪探了進來,對著空氣抓了一下,管諾在裂縫中看到了它的眼睛。

他的身體向後縮了縮,他看著黑貓,爪子在他的面前放大,向他的眼睛刺去。

他伸手擋了一下。

陰冷。

不是實體,像是一團能量。

這時,車身劇烈的顛簸了起來,像是下一瞬就要翻車了一半。

黑貓尖叫了一聲,它被甩了出去。

車身晃動的更加劇烈了,發出吱吱咔咔的聲響,仿佛下一刻就會碎裂。

管諾雙手抓著前方的椅子。

他看到前方的路,斷開了,他說:「停下!快停下!」

姜游仿若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車飛了出去。

管諾的身體向後撞在椅背上。

眼角的餘光看到窗外,一團黑色的霧狀體向後飄去,它的中央似乎藏著一雙金色的眼睛。

再接著,霧氣散去了,橙黃色的路燈燈光在車窗上晃過。

他拉下了車窗。

夜風撲在他的臉上。

他聽到了風聲,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還有遠處傳來的喧囂聲……

「我們,出來了?」他問。

「是啊。」

管諾鬆了口氣,身體也鬆了下來。

他轉過頭,看到唐不甜的頭髮被風吹了起來,於是他關上了車窗,他問:「我們現在去醫院嗎?」

「去我店裡,一會兒靠近你家的時候,我先把你放下去。」

「那,那個小世界怎麼辦?」

「等科長養好了傷再說吧,你一個玩輔助的,裝什麼輸出。」

「我,我出來沒有帶……」管諾的的聲音低了下去,接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他說:「姜哥,你能帶著我們出來,你有辦法的,等我拿了銅錢出來……」

「我只是能看到一些你們看不到的東西,而且我說了你還不信,跟你說沒有靈力你非要……」姜游又開始了嘲諷,「我說管諾,你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啊?」

「什麼問題?」

「那個孫芳,那個厲鬼,她差點把你害死,你還想著要讓她再見一次她女兒,是這樣吧?」

「不是,我就是覺得……」

「我,孫宇,還有科長,都沒有虧待過你吧?」姜游打斷了管諾的辯解。

「沒有。」

「你怎麼對我們的?科長都傷成這樣了,你不想著怎麼給她弄點靈藥,盡想著要和這個鬼物斗?」

「你們故意把我支開,那天,薛山湖度假村爆炸……」

孫宇輕皺了一下眉頭,他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

他聞到了血味。

「你一個實習生,不帶你去現場,需要理由麼?需要找藉口把你支開?」姜游回頭看了他一眼,「就因為這個?你懷疑我們有陰謀?」

「不是,莊叔和我說,他的布置……」

「你莊叔他和科長說過沒?」

「這個……」

「他要和我們特科打過招呼,你覺得科長,我,你孫哥,還有招才,我們四個像是會多管閒事的人麼?」

「不是……」

「他把我們當外人,什麼事都憋著不說,然後指望著我們順著他的想法走?」姜游罵了一句,「這不是腦子有病麼!」

姜游看著後視鏡中管諾有些不服氣的表情,他繼續說:「你也是的,你媽,你莊叔,都知道殺死你父親的人是誰,你不去問他們,非要自己查,你別說他們不說,你問了幾次?你說你對著你媽開不了口,我也能理解。莊澤坤呢?他來唐江這十幾天,你為啥不去堵著他問?」

「姜哥,我們現在在哪?科長傷的怎麼樣?」孫宇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們出來了,剛才在外面等的有點久,你睡著了,我就沒叫醒你。」

孫宇感覺到腦子有些沉重,他按了按太陽穴,他問:「現在要做什麼?」

「我把管諾送到他小區門口,再去我店裡,科長暫時在我那住一晚,我找個人照顧她,」姜游分配著工作,「然後你把車開回去,明天歇一天,周一上班,季書記問起的話,你和管諾一起如實彙報吧。」

「好的。」孫宇點了點頭。

管諾看了唐不甜一眼,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找不到合適的詞句,於是他閉上了嘴。

「我打個電話。」姜游從口袋中摸出手機,趁著紅燈的時候,找到了楊萱的手機號。

十多秒後,楊萱接了電話。

「我有點事要你幫忙,你方便的話,現在出發來我店裡。」

「什麼事啊?」楊萱一邊吐著牙膏沫一邊問。

「等你到了再和你說,帶上過夜的衣服。」

楊萱聽出了姜游語氣中的慎重,她說:「好,我馬上出來。」

二十多分鐘後,姜游把唐不甜抱進了蟲屋。

血滴了一路。

薑末坐在台階上。

院子的門自動關上了。

他走上台階,推開店門走了進去,他把唐不甜放在了櫃檯後的軟椅上。

「明天還得搞衛生。」

他轉過身,看著站在店門口的薑末,「今天那隻貓好兇的,過年的時候,我把招才帶回來吧。」

他走到薑末面前蹲了下來。

薑末後退一步,嫌棄地看著他衣服上沾到的血跡。

姜游伸手把他拉了過來,揉了揉他的頭髮,「今晚我睡你屋裡,你睡鞦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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