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謝東的住處後,王行庭和賈弘略坐了坐便走了。

莊澤坤站在書房裡,看著謝東常坐的位置,他說:「我總覺得老師還在。」

管清彤等五人站在莊澤坤身後,皆沉默不語。

片刻後,莊澤坤嘆了口氣,他轉過身看著管諾,「老師一直念叨著你,我原本打算今年過年,帶你來燕京和老師一起過年的,誰知……」他搖了搖頭,臉色更嚴肅了一些,他說:「小諾,這次你吳姨和朱叔都會留在燕京,以後和研究所合作方面的事要交給你了,遇上不能解決的事……就多問問你媽媽吧。」

「我,我會努力的。」管諾說。

莊澤坤沉吟了片刻,他說:「王所長介紹了兩個人過來,想進特科。」

莊澤坤把王行庭車上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說:「王所長對我們有恩,他開口了,我不好拒絕。」

「那兩個人都在唐江讀書嗎?」管清彤問。

「一個在唐江,另一個在金康。」蘇望舒看了一眼莊澤坤,「剛才賈弘把資料發過來了。」

莊澤坤點點頭,他對管諾說:「這兩個人給你。」

管諾問:「他們是研究所的人嗎?」

「算是吧,我知道你現在對研究所有些不滿,」莊澤坤稍稍停頓了下,左右走了幾步,「以後研究所,也會是年輕人主導了,賈弘不到四十,紀曉珍的徒弟,好像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他停了下來,「你不用怕他們,你覺得他們做的不合適的,直接提出或者拒絕就是了,鬧出什麼事了也不用害怕,年輕人總是會犯錯誤的嘛,我們當初和研究所,開始的時候也是互相看不上的,後來合作的多了,彼此熟悉了,就好了。」

管諾說:「我知道了。」

「小唐最近怎麼樣?」莊澤坤問。

「什麼?」管諾有些茫然。

「你在我公寓修煉的時候,是否遇到過她?」

管諾回答說:「遇到一次,後來她就不來了,可能覺得我打擾了她吧。」

「這樣啊。」

「不過她指點了我許多,說我要多實戰,讓我和招才過招。」

莊澤坤點點頭,「那你就多向她求教,她修煉一道上,她的天賦即便是在山上,也屬於極高的。」

「我會的。」管諾說。

「好,好……」

門鈴聲響起。

蘇望舒快步走到門前,開了門,看見來人後,他微微一愣,然後一邊讓開身體,一邊說:「應秘書長,你……」

「我來送送謝老師。」應建業說著走進了客廳。

莊澤坤帶著其餘人從書房裡走出。

應建業叩頭,上香。站起後他看著照片上的謝東說:「我聽到消息後,便往回趕,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莊澤坤說:「你有心了。」

吳雨嵐送上了茶水。

應建業坐下後說:「我上個月才和謝老師聊過,他那時候很高興,說再過幾年,就可以開始試行一些規範條例了,他和我說了很多設想,沒想到……」

莊澤坤聲音有些哽咽,「老師一直在和我討論這個,他甚至已經寫了一個初版。」

「他已經寫出來了?」

「是啊,我給你看一下。」

莊澤坤帶著應建業走進了書房。

莊澤坤繞道了書桌後,他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本子,翻了幾頁後,一張紙片從本子裡掉落下來,他彎腰撿了起來。

紙片上寫著兩行字。第一行是一個名字,孟元白。第二行是一個地名,羅縣。是謝東的筆跡。

莊澤坤把紙片塞進口袋中,拿著本子走到應建業面前,他說:「就訂了這幾條。」

應建業接過打開的本子,低頭仔細地看。

許久後,他合上了本子,把它遞迴給莊澤坤。他說:「澤坤,以後就要靠你了。」

莊澤坤拿回本子,他說:「我知道。」

應建業和莊澤坤等人聊了二十多分鐘後便告辭離開了。

管清彤看到莊澤坤的臉色有些不對,她問:「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

莊澤坤說:「那天晚上,我和老師提了孟元白的事,老師說,他可能是元白道人,曾經參與過三十年前的災變。」

莊澤坤把紙片遞到管清彤手中,「老師可能後來查到了什麼,但是還沒來得及和我說。」

管清彤看著紙片上的字跡,她說:「我來查吧。」

莊澤坤低聲說:「好。」

……

蟲屋。

招才被唐不甜抱走後,姜游覺得啾啾有些孤單。於是他專門早起了一天,把啾啾騙進了鳥籠里,帶著它溜達去了公園。

他遇上了同樣在遛鳥的趙立軍,他打招呼說:「趙老,又來遛鳥啊?」

趙立軍看到了籠子裡的煤山雀,問:「這隻煤山雀,不是上次那隻吧?好像體型要小一點?」

姜遊說:「這只是我養的,很精神吧?」

啾啾在籠子裡跳了兩下。

「精神呢。」

「誒,你這隻金絲雀好像毛比上次看更紅了,你喂什麼鳥糧啊?」

趙立軍很謙虛,他說:「就是普通的混合糧,穀子,黍子……」

互相吹捧了對方的鳥後,趙立軍問:「最近你怎麼沒來運動了?還有你的健身教練呢?」

姜游指了指膝蓋,「半月板受損了,在家養了幾天,今天覺得好點了,就出來散散步。」

趙立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都不去下棋了,膝蓋這個,要好好養,不然等你老了,有的難受呢。」

「我也這麼想,我過幾天再去複查下,看看怎麼樣。徐老最近還天天泡在茶館嗎?」

「泡!然後和我們講他的女兒女婿。」

「結婚啦?」

「我看是快了。」

「那我一會兒去找他。」

又聊了一會兒,分開後,姜游拎著鳥籠往湖邊走去。繞著湖走了半圈,覺得有些累了,便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

放下鳥籠,雙手交疊放在腦後。

太陽逐漸升高,湖面波光粼粼,覺得有些熱了後,姜游正要站起,卻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薑黃色僧袍的和尚朝他走來。

弘真法師走到姜游面前,雙手合十行禮,「姜施主,許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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