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見他走來,不由放慢腳步,笑著開口,「堂尊。」

「魏大人走了?」他試探性的詢問。

對方作為整個洪州監察司的司主,四品大員。

自己這個小小縣尊在他眼中簡直就是螞蟻一樣,可以隨手碾死。

自打他來,周友仁生怕招待不周,得罪了上官。

剛剛察覺到一道人影飛離,頓時心中鬆了一口氣,可內心仍有一點不放心。

李易輕輕點頭,「魏大人忙於處理公事,已經離開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對方能夠安穩離開,在他而言就是一件幸事。

監察司負責監察世家大族,文武百官,還有武館宗門。

這天下的事情,十件裡面有九件半,他們都能插上手。

他也擔心自己的所作所為被發現,甚至他知道可能已經被發現了,只不過對方不想追究。

若是想要追究,自己必然沒好果子吃。

如今這位司主大人安穩離開,他也能鬆一口氣。

無論對方發沒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看來暫時沒興趣追究。

自己只需要在剩下的時間裡抓緊把空缺補上就好。

尤其是最近一兩個月的時間,自己必須抓住。

周友仁明白這次圍剿四大家族,自己平叛有功。

要不了多久,升職的旨意就會下來。

自己立下這種功勞,必然能升上一級,說不定就前往哪個郡城任職。

因此他要在走之前處理好,在四方城剩下的手尾,這樣自己才能安全上任。

「對了!魏司主找你有何事?」

周友仁好似是想起來什麼一般,追問道。

按理來說對方臨走之前就算要交代一些事情,也應該交代自己這個縣尊。

沒有將事情交代給李易的道理。

「他讓我前往監察司任職巡察使,此外還需要帶一批四大家族的犯人前往洪州府。」

李易沒有任何隱瞞,他接下來做的事情還得要縣尊幫忙。

更何況這件事情本身就不需要隱瞞。

他和這位縣尊之間又沒有什麼知遇之恩,純粹是拿錢辦事。

現在有人開出了更高的價格,自己跳槽沒什麼不對。

「啊!」周友仁愣了一下,面上寫滿不敢相信。

他對此倒不生氣,他與李易之間不過是上下級關係。

現在監察司主親自招攬他,所開出的條件,必然要比自己能開出的好上無數倍。

李易跳槽沒什麼不對。

更何況李易還幫過他許多次。

且馬上調令一來,自己也會離開四方城。

大家就此散開,各奔前程。

因此對於李易沒和自己商量,便轉投他人門下這點,他並不氣憤。

只不過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開口,「你確定要去,巡察使這個活,可是極度危險。」

倆人畢竟相處了許久,李易也幫過他多次。

周友仁此刻便想勸勸李易,不要趟這趟渾水,那太危險。

以他的資質實力,找個地方任職,安穩修煉幾年,才是王道。

「我意已決,堂尊大人莫要多勸了。」

李易一笑,他當然明白對方是為了自己好。

只不過他加入監察司,必然有自己的考量。

「你心中有想法就好!」縣尊笑了笑。

人各有志,他也不便再去多勸。

「對了,您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城內外的災民修建官道,疏浚(jun)河道!」

李易開口發問。

「對呀!這些災民若是一直閒著,恐怕會出亂子。乾脆效彷前法,讓他們做些事。」

縣尊沉聲道。

「依我之見,最近還是讓這些災民全部去疏浚(jun)河道,修建水利。大旱之後恐有大洪啊!」

李易語氣有幾分凝重。

這便是他的目的,他知道旱災過後,四方城還會有一場洪災。

若是能夠提前將河道疏通,即使洪災爆發,情況也能好上許多。

「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周友仁面露沉思,輕輕點頭。

大旱之後常有大洪,這點他自然也知道。

因此也安排人去疏通河道,興建水利。

只不過更多的人還是在修建官道,因為按他所想,洪水或許沒那麼快來。

不過既然李易都這麼說了,自己聽他一句勸也無妨。

反正此事是自己在任上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無論做什麼都是無功無過,乾脆疏通河道,為四方城的百姓留下些東西。

為官一任,自己也多少留下一些痕跡,這樣也不算白乾。

「你任職巡察使,何時去上任?可否再等上一段時日,等災情暫且穩定下來。」

縣尊開口,語氣中有幾許請求之意。

如今城內亂成一團,根本沒有幾個能辦事的人。

連他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若是李易再離開,自己得更加頭疼,情況會更糟糕。

「這點倒是不急,四大家族的餘孽,也得抓上一會。」

李易沉聲。

他當然不打算這麼快就離開。

萬一走到一半發了洪水,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四方城附近沒有什麼大江大河都能遭遇洪災。

自己前往江城情況只會更差,若是在山林中行走,運氣不好,再遇到個山體滑坡。

路途只會更加難走,還不如等上一段時日。

「那就好。」縣尊點頭,「最近典獄的位置空缺,你可有人選舉薦。」

他又問道。

如今城內變化極大利益要離開他也要走,許多位置空缺出來。

有些可以找人填補,有些並未有人填補。

如今能多拉來一個武者辦事,自然最好不過。

「好。我去詢問一番。」

李易準備回頭去問問謝東和江河,看他倆是否有興趣任職。

對於其他人暫時不做考慮。

沉見山肯定不行,他有家族中的事務要處理,不會來做這個典獄。

謝安平更是沒這個興趣,柳海則是等著朝廷的舉薦。

讓自己推薦人選,也只有他們倆了。

兩人又閒聊幾句,便各自分散開。

李易並未走出內城,便看到鬼方遠遠的向自己走來,似乎是在尋找自己。

見到自己後連忙加速,邁著步子,一路奔行前來。

「鬼前輩。」李易笑著招呼道。

「我們家主要見你。」他沉聲開口,心中其實也挺納悶,不知道沉岳為何要見李易。

「哦!」李易也略有幾分驚訝。

沉岳為何突然要見自己?莫非還和模擬中一樣,要委託自己送他的女兒前往天心山。

去這一趟,其實也自無不可。

他也很好奇那個地方是否有什麼隱秘,倒也可以前去一看。

兩人前後而行,很快來到沉家大宅內。

沉岳坐在一旁的椅上,面色有幾許虛浮蒼白。

終歸是受了傷,雖說五臟六腑沒事,可經脈損傷對於武者而言同樣極為嚴重。

這種層次的傷勢少說也要養上小半年才會慢慢恢復,且會留下永久性不可逆的損傷。

「沉叔,您就別起來了。」

李易三步並兩步,來到沉岳身旁,連忙將想要起身迎接自己的沉岳按下。

「多謝賢侄,那我就不起來了。」

沉岳一笑。

雖說他的傷勢已經不像前兩日那般,隨時會有殞命的風險。

可依舊好不到哪裡去,許多事情根本無法去做。

「今日請賢侄來是有一事相托。」

沉岳開口。說著輕輕嘆了口氣。

李易面上頓時來了興趣,其實他隱約能猜到這件事情是什麼,但更好奇為何會託付給自己。

「但說無妨。」李易很是乾脆,沒有半分絲毫拖泥帶水。

「你可能看出,小女如今修為仍然停留在煉肉境界。」

沉岳突然發問。

李易只是輕輕點頭。

「按理來說,以我沉家財力,哪怕她資質再差,如今也應當有煉血修為。」

沉岳話說到這,聲音不由小了些,左右揮了揮手,周圍人盡皆退去。

「那是因為她的體質天生特殊,想要修行極為困難。可一旦開啟修行之路,便將是一片坦途。」

李易在一旁聽的倒是饒有興趣,加入官府後,他將官府府庫內的藏書讀了不少。

也知道這個世界有諸多稀奇古怪,十分特異的體質。

除卻較為常見的天生神力,百脈俱通,銅皮鐵骨這樣一類的體質。

還有一些體質稀奇古怪,又極端強大,比如說先天道體。

一出生一喘氣就是先天,在未出生時便會有祥瑞誕生。

對於其他的天生劍骨,又或者是朱雀靈體等特殊體質,更是繁雜稀奇,多如牛毛。

因此對於沉月的特殊體質,他倒並不是特別意外。

甚至於在這城中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也有特殊體質,只不過可能是一個窮苦百姓。

沒有機會習武,更沒有機會去發現自己的這種特殊天賦。

「發現她不能習武后,我便四處託人尋訪解決方法。

直到後來遇見了一位玄隱宗高人,想要收我女兒為徒,帶回山中好生培養。」

沉岳繼續道。

女兒無法習武,憑藉他的手段能力自然沒法解決。

可玄隱宗,作為天下正道九宗之一。

必然有法子能夠解決自己女兒身上的問題。

到那時,自己閨女的修煉速度將會是一日千里。

「那沉叔為何不讓沉姑娘前去?非得拖到現在這個時日?」

李易好奇發問。

對於玄隱宗,他也聽說過名字。知道這種大宗門肯定有解決沉月問題的方法。

讓他好奇的是沉岳為何一直拖到現在,才要把他閨女送過去。

按理來說,修煉這種事情肯定越早越好。

多拖一年便多耗費一年的時光,哪怕體質再特殊,早修煉也肯定比晚修煉要強。

「這自然是有原因。」沉岳沉聲開口。

「一是因為那時家妻新喪,小女自然傷心非常。

我一說要送她離開,她便抱著我的大腿哇哇哭,還問還問我這個當爹的是不是不要她!

畢竟是唯一的女兒,我一時心軟,哪裡捨得讓她一人離開。」

沉岳說到這,卻不禁笑了起來。

「爹!」一聲有些埋怨的呼喊從遠處傳來。

沉月一路小跑過來,表情似有幾分不憤。

顯然對於父親將自己的糗事說與外人聽,她很不高興。

李易則是面上帶著幾分揶揄的笑,向她點頭問好。

沉岳見狀,面上笑意更甚,繼續解釋道。

「其二則是因為她的體質特殊,即使到玄隱宗內也需要以特定丹藥培養,才能開啟修行之路。

那位玄隱宗高人將丹藥交由我,並且讓我在六年後將小女送往天心山,如今已經快到了時日。」

「所以沉叔想托我將沉姑娘送到天心山?」

李易開口,雖是詢問,這個語氣卻非常篤定。

「沒錯。」沉岳頷首,「只要賢侄肯幫忙,我必有厚報。」

「為什麼讓我去?」李易表情疑惑。

相較於豐厚的報酬,他對於這點更加好奇。

沉家如今也有後天武者,沉岳雖然受傷,但也沒像模擬中一樣死亡,他又為何要專門請自己前去。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