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趕回華山,岳不群這才安下心來,把左冷禪寒冰掌的秘密告訴了沈元景,並強令他近段時間不得下山,謹防嵩山派的毒手。

沈元景自無不可,正好岳不群憂心門下弟子武功一般,他便主動攬下指導眾位師弟的任務。

師弟們被訓練的叫苦連天卻都能咬著牙堅持,梁發和施戴子已經把在嵩山的遭遇說了出來。眾弟子都義憤填膺,勤加練習,兩月之間,眾人大有進步。

岳不群教人的水平實在一般。只知道基礎和規矩,翻來覆去的讓弟子們練,少有啟發性的教學。他自認為天資一般,師父當年也是一般的教法,自己全靠努力才換來今天的功夫。

這種想法卻是妄自菲薄了,日夜操心門派事務,還要隔三差五的下山行俠仗義,就算如此忙碌,岳不群還是成為了五嶽劍派的第二高手。如果這都是天賦一般,那全天下九成的習武之人就是笨蛋了。

岳不群教不得法,令狐沖就更是一般了。他本身天資甚高,什麼劍法一看就會,當然體會不到學渣的痛苦。再加上為人懶散,整天的放羊,能教得好才怪。

沈元景身具四門絕世劍法,雖然僅學了迴風舞柳劍,但其他劍法的精要也吸收了不好,觸類旁通之下,拆解一下華山劍法,自然不成問題。

於是他因材施教,師弟們的功夫都上了一個台階。其中後加入門派的英白羅和舒奇的天資不錯,進步更是神速。

岳不群看在眼裡,糾結在心,明顯沈元景比令狐衝要更加適合掌門的位置。他考慮很久,這天還是把紫霞神功秘籍給了沈元景。

「師父這是做甚?紫霞神功非掌門候選不得學習,大師兄已經練過,我就無須再學。」

「上次嵩山事了,為師思來想去,規矩固然重要,卻比不得門派生死存亡。左冷禪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吞併我派,如今更是盯上了你。你和沖兒都是我們華山派的支柱,折損一個,華山派就算不被傾覆,也絕難有崛起的希望。」

沈元景還是不願意學,言道:「我家傳內功已習練十數年,就算和紫霞神功不衝突,也沒有精力再練一門內功。」

「你家傳內功如何能比得我華山內功!如今還不算晚,且轉成紫霞神功,以你的天資,不出三五年,便能有所成就;二十年內,定然遠超為師!」

沈元景不在多說,伸出手來要和岳不群比試一下:「師父且搭把手。」

岳不群一想也好,總要讓這孩子知道紫霞神功的厲害。他高看沈元景一眼,便使出了五層功力,一觸之下,一股清冷的內力傳來,竟不在他之下。

他大吃一驚,立刻把內力增加一層,誰料沈元景也是一般,內力水漲船高。兩人逐漸加碼,比斗到最後,岳不群已經使出十層功力,沈元景才有所不敵,退後兩步。

岳不群神色複雜,自己的弟子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功力深厚程度不僅遠超同輩,在五嶽劍派內部怕能排到第三,放到整個江湖上也是頂尖水平。

轉念又是一喜,這孩子雖然半路入門,但心思極為純凈,旁的且不說,面對華山鎮派神功毫不在意,還暴露了自家的功夫,這顯然是把華山當做自己家了。

門派陡然增加一個不輸大派掌門的高手,岳不群忍不住笑了起來,頓時感覺整個人輕鬆了很多,拍了拍沈元景的肩膀:「紫霞神功一旦催動,便鋪天蓋地,勢不可當,而你卻功力內斂,若存若缺,柔韌萬方,顯然你這家傳內功也是一門極為上乘的功夫。」

「我也不知是何來歷,聽母親說已經傳承許久。只是這功夫需要的天資太高,一連十餘代也無人練成。我自六歲練起,至今已經十八年,才有小成。真要練到盡頭,也不知何年何月。」

這話說的一半真一半假,不過沈元景對於明玉功習練之艱難深有體會,兩個世界八年多的功夫,他才練到第三層。要達到九層圓滿,非三十年以上苦功不可。

岳不群也是心有戚戚焉,二十多年前他得授紫霞神功,苦心孤詣,如今也不過是略有所得,這已經是建立在先前苦練的華山內功基礎上了。真箇要練到圓滿,有生之年也不知道是否可得。

想到此處,他還是把紫霞神功傳給了沈元景,至少能夠觸類旁通。

沈元景揣測,這門功夫雖然遠比不上明玉功,但比之嵩山派寒冰真氣還要超出,也不會像吸星大法一樣有明顯的缺陷。

只是紫霞神功要麼天資聰穎,進步飛快,要麼就只能埋頭苦練,日積月累。

……

這天岳靈珊練完劍法,偷偷扯住了沈元景來到一旁,忸怩的說道:「二師兄,我想求你件事,你就答應唄。」

「何事?要學我那飛絮劍法?」岳靈珊年芳十六七歲,天真爛漫,門派裡面無人不寵,沈元景平日裡面也是諸多照顧,每次下山都要帶回禮物。

岳靈珊聽到自己念念不忘的劍法,差點就點了頭,只是一想到父親嚴厲的面孔,又怯了三分,急忙搖頭說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讓你給大師兄送一次飯?」

「送飯?送酒還差不多吧!」沈元景當即戳穿了師妹的小心思。

「哎呀,二師兄~~~!」岳靈珊拉著沈元景的胳膊撒起嬌,聲音拖得老長。

「也好,反正也有幾個月沒見大師兄了。」

「我就知道,二師兄最好了,我去準備飯菜。」岳靈珊歡呼雀躍,跑了幾步,又回頭囑咐到:「你要記得,記得帶哦!」

沈元景一笑,去庫房拿了一大罈子好酒,就提在手上。岳靈珊帶著食盒過來,吃了一驚,急忙拉著沈元景躲到一邊,低聲說道:「二師兄,你怎麼如此明目張胆,若是被我爹爹看見,少不得又得責罰大師兄了!」

「無妨!」沈元景接過岳靈珊的食盒,抬步就往外走去。岳靈珊跺了跺腳,跟了上來,拐角就遇到了岳不群。

「珊兒,你這是做什麼?」岳不群看到女兒輕手輕腳的跟在沈元景後面,於是問道。

「我,我……」

「師妹要和我一起去給大師兄送飯!」

岳不群一眼看到沈元景另一隻手裡的酒罈子,頓時一愣,便要發作,但忍住一想,元景做事向來極有分寸,從不像令狐沖那樣胡來。於是他轉過頭來,對著岳靈珊說:「你二師兄去就行了,你跟著胡鬧干甚,趕緊回去練劍!」

岳靈珊委屈極了:「爹,到底二師兄是你兒子,還是我是你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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