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通海痛呼一聲,分了神,被陸冠英抓到機會,一陣猛攻過去,頓時手忙腳亂。沙通天一看,想要上前幫忙,無奈這邊的三個對手也不好對付,脫身都是難事。

那楊康守在完顏洪烈身旁,見得片刻功夫,自己這邊的人都落在了下風,不由得大吃一驚。

彭連虎還好些,雖勝不得,卻也無性命之憂,梁子翁卻大大不妙,上次黃蓉就想殺他,被郭靖阻止,如今又遇上,便手段百出,一點也不留情。

梁子翁和她功夫也在伯仲之間,無奈對方手裡那寶劍太過鋒利,他碰都不敢碰,縮手縮腳的,衣服上已經被割出好幾道口子。

靈智上人的銅鈸被郭靖一劍打飛,赤手空拳對著玄鐵重劍,異常吃力。他本擬這劍不開刃,便要好對付一些,才想著硬頂而上。

豈料他這做法無意幫了對手,郭靖習練劍法的時間本就不長,雖然也熟悉了劍招,卻少了變化,倘若對手躲閃閃,他還會有些反應不及,硬碰硬倒正中下懷。

如此打了十幾招,靈智越打越覺著不對,心道:「哪個高人閒來無事,去調教這個苯小子。」對手劍勢之凌厲,遠遠勝過自己,要不是他只會一板一眼的從頭打到尾,自己早就傷在劍下了。

他咬著牙,趁著對手使出劍法里最慢的一招,發狠似的一記大手印打在劍身上,欲要反擊,卻不妨連綿而來的幾道勁力,反而震得他手臂發麻,有些抬不起來,便再也不敢直攖其鋒,只得狼狽逃竄。

這劍法十分高明,被逼得靈智幾次露出破綻,可惜郭靖把握不著,他倒也不想太多。亂中求變,穩住心思,一招一招接著往下,很快把對方逼到了角落。

屋裡亂遭遭的打成一片,外面金兵都被除去了,遠處的聽到動靜,又涌過來幾個,舉著刀進到屋內,便莫名其妙的栽倒地上。

楊康仔細一看,每個人的喉嚨上,都嵌著一顆鐵菱。他心裡有些慌亂,連忙朝一邊的那個白須老頭說道:「裘老前輩,眼下形勢危急,還要您老人家出手。」

裘千仞重重咳嗽一聲,大叫道:「都給我住手!」這聲音十分洪亮,滿屋的人都聽到了。

陸冠英及江南七怪見他站起來,一副要出手的模樣,雖然心底有些畏懼,但見著沈元景一副平淡模樣,也就稍稍放心,手裡還是不停。

裘千仞怒道:「不識抬舉,休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他往邊上一看,選了陸冠英與侯通海這邊,就要上前相助,忽然見得白衣一閃,一道人影攔在前面。

他見是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只道是江南七怪哪位的子侄或者徒弟。心底一松,話也不說,一掌打過去。

只見他先出右手虛引,再出左手伺機而動,若對手閃躲,便可右手鉤拿回撤,左手搏進,正是通臂六合掌中的精要招數「孤雁出群」。

他這招數雖然不奇,但在這套掌法上花了數十載寒暑之功,雙手相互應援、連環不斷,確實不凡。

楊康剛叫了聲好,就見沈元景不退反進,右手突發一掌,穿過對方兩臂之間,打在他胸口。

只聽得「砰」的一聲,裘千仞連連後退幾步,差點撞到桌子。楊康看得臉色一變,見他並無損傷,這才放心。

旁邊注視著這邊的江南七怪等人,心底一凜,想道:「靖兒這師父果然厲害,掌力雄厚。不過那姓裘的也是不凡,挨了這樣一招,竟然一點事也沒有。」

裘千仞吃了一招,心裡一悶,緩了口氣,怒道:「小子無禮,老夫看你年幼,不忍傷你性命,出手留情,你卻趁機偷襲,卑鄙下流。」

說罷拿起桌上酒杯,在手裡旋了一圈,右手一揮,那杯子上半個圈兒飛了出去,砸在侯通海腦袋上。

他隨手把剩餘半個杯子扔到地上,說道:「小娃娃,我連你成人不易,速速離開,否則休怪老夫不客氣。」

他這番表演,在歸雲莊便演練過,當時震懾住了群雄,才換得楊康等人從容脫身。此刻一旁的陸冠英、朱聰幾人看了第二次,仍覺心驚。沈元景也嘖嘖稱奇,說道:「你手上那個指環不錯,借我玩玩如何。」

裘千仞臉色大變,朱聰往他手裡一瞥,笑道:「原來如此!」全金髮道:「二哥,你誰什麼?」

「那老騙子手裡的戒指有鬼。」他說了一句,又加緊纏住沙通天,道:「沈掌門速速動手,殺了完顏洪烈這金狗。」

楊康有些懷疑,不過裘千仞挨了一掌,毫髮無傷倒是事實,仍舊小意說道:「前輩,速速動手,梁先生與靈智上人有些頂不住了。」

裘千仞的把戲讓人叫破,正有些惱怒,聽得他催促,心道:「如今有些騎虎難下了,前面這小子的功夫有些邪門,我都未看清楚是怎樣中招的。不過他手上力道不行,我再試探下,若真打不過,趕緊走人便是。」

他又沖了出來,一招「穿掌閃劈」打來,沈元景不欲與他胡鬧,「嗆啷」一聲抽出長劍,只見白光一閃,「唰唰唰」的幾聲,又聽得「噹啷」兩下,眾人低頭看去,裘千仞腳下的地板上,多了兩塊厚鐵塊,還有一裹棉布。

原來他剛才是靠著鐵塊擋住了當胸而來的一掌,又用了棉布吸掉後勁,這才免於受傷。

「卻也有幾分歪才。」沈元景心道,提劍再要殺去,那裘千仞忽然從左手摘下一枚戒指,扔了過來,說道:「給你吧。」然後趁著他抬手接過戒指的機會,往外邊竄去。

見對手並未阻攔,裘千仞心裡一喜,道:「原來這小子也貪財。」他衝到門口,驀然出來兩道人影,他還未看清,就被一掌打得倒飛回來,撞到桌子上。

一個穿著白衣,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見得廳內情形,說道:「好熱鬧啊。」

那聲音並不是十分大,卻清晰落入在場每人的耳中,鏗鏗然似有金屬之音,聽來十分難受。

諸人心底都是一沉,暗道:「好深厚的內功!」不知是敵是友,都停了手,只有郭靖還在一意砍著靈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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