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長街上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一人大聲吼道:「都給我讓開。」那些兵丁連忙閃到兩旁,有幾個躲得慢的,被身後的一桿大刀砍成兩截。

一隊人馬沖了過來,打頭一人身形十分高大,絡腮鬍子,提著一把關刀,約有丈余長。他似乎因為刀上見了血,十分愉快,哈哈大笑。

眼見離著沈元景只是十幾丈遠,他獰笑著道:「什麼狗屁神仙,老子今天殺給你們看看。」馬勢不減,直衝而來。

這人和馬一起,怕不是有兩千斤了,倘若撞上普通人,非得全身骨頭盡斷不可。

敵人氣勢洶洶,仿佛一顆巨石朝著這邊砸來,陳莊主額頭冒汗,呂大兩股戰戰,呂二怪叫一聲,抱頭蹲下。

沈元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其餘人都以為是嚇傻了,只見他伸出右手食指,往外一點,正中馬頭。那馬如同四條腿同時被人綁住一般,定在原地,前進不得。

周圍的人都驚訝莫名,那壯漢停不下來,要往前飛,好在他反應迅速,一抱馬脖子,勉強留在了馬背上,卻也震得臟腑仿佛挪位,噁心欲吐。

他勒得身下戰馬啾啾亂叫,手裡的關刀也掉落地上,噹啷作響。好容易緩過勁來,抬頭惡狠狠的盯著前頭,罵道:「你這妖人,使的什麼妖法。」

這時呂二反應過來,跳起大罵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清微神仙,從天上下來的降妖除魔的,使的仙法,你這蠢貨當然不認識。」

從那壯漢後面又轉出一道人影,身量不高不矮,約莫三十歲的樣子,騎著白馬,冷笑道:「什麼仙法,不過是練了幾手武功,就敢冒充神仙?」他一揮手,湧出一隊弓箭手,張弓指向這邊。

那壯漢嚇得馬都不要,一骨碌滾下來,手腳並用,爬到一邊。呂二臉色大變,慌忙說道:「不好,這裡沒有積雪。」那陳莊主站了出來,大聲道:「我們身後是你的袍澤,你都棄之不顧了麼?」

這人大笑幾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婦人之仁,如何領軍?」說罷,把手往下一揮。

那箭矢如同勁風一般,橫著刮來,先射死了那匹馬,接著多數的往這邊身集中。沈元景把長槍往前一抖,幾招下去,那些個箭調轉了頭,齊齊往天上飛去。

除了那些個被誤傷的兵丁,其餘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的隨著那箭矢往上又往下。

弓箭手們見著這些箭朝著他們落來,連忙往後退去,只聽得叮叮叮的聲音響起,那箭一支支的插在每個射出箭的兵丁的身前,排成一排,十分整齊。

那白馬漢子見沒有箭矢漏向自己,這才放心,冷著臉說道:「弓箭手準備,再射一輪。」他等了一會,估摸著時間,然後一揮手說:「放!」

可他這一聲令下,竟然一隻箭矢也沒有放出來。他頓感奇怪,往邊上一看,鼻子都氣歪了,這些弓箭手都收起弓箭,低頭垂目的站在一旁。

他驅馬走了過去,提起馬鞭,抽在最近一個弓箭手身上,道:「你為什麼不聽軍令。」

這弓箭手輕聲說道:「我們不敢冒犯神仙,要是他老人家怪罪下來,我一大家子都吃罪不起。」

白馬漢子氣急,又抽了這人一鞭,接著看向第二人,對方眼神躲閃,不敢對視。

他大聲嚷道:「反了天了,竟敢不聽本將軍的話。劉七,趕緊過來,拖他下去,重責五十軍棍。」

壯漢連忙答到,快步上前。這弓箭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大聲求饒道:「姚將軍饒命,姚將軍饒命。」

沈元景不耐看這小人做派,冷哼一聲,傳到姚將軍耳朵裡面。他看出這人練過一些內功,還頗有些不俗,便催動了音律功夫。

姚將軍只覺得耳朵裡面呼呼作響,接著一股燥熱,從丹田裡面傳出,在身上亂竄。他腦子一下就迷迷糊糊的,不停的喊熱,手上開始扒拉盔甲。

他見頭盔扯下,隨手一丟,正好砸在壯漢頭上,砸得對方一愣,看過來時,他又在扯胸甲。可這盔甲乃是精心打造,無論穿上還是褪下,都要人伺候。

跟他過來的侍從連忙問道:「姚將軍,你怎麼?」他全然聽不見,只是喊熱。

這侍從見勢頭不對,要過來拉他,卻被一拳打在臉上,鼻骨都打折了,慘叫一聲,捂著臉躲到一旁。

姚將軍扯不動盔甲,就彎腰解下了戰靴,一腳一個,甩出老遠。可他還是覺著熱,脫了襪子不算,又去解褲帶。

旁人已經知道他神志不清了,卻都不敢上前阻止,很快他便把褲子全脫了下來,下半身赤條條的。

眾人親眼見著他本來好好的,還要殺人立威,突然跟發了瘋似的,毫無緣由的作踐自己。有機靈的,偷瞧了沈元景一眼,就不敢再看,低頭默念:「清微神仙慈悲。」

到了此時,姚將軍還不肯罷休,伸手去撕扯貼身的衣服,他也是練過幾手武功的,力氣不凡,竟然將這些衣服扯成一片一片,都拉了出來。很快就只有一身盔甲,罩在光著的身體上了。

他不停的喊熱,不停往身上撓動,那怕是沒有衣衫了,還在身體上抓著,很快露在外面的一截肢體,就鮮血淋漓的。

恰巧這時一陣涼風吹來,見得此情此景,所有人都感覺大太陽曬在身上,還是冷颼颼的。

沈元景方一抬步往前走,前後左右的兵丁們齊齊後退一步,摔倒了也趕緊爬起來,低頭等著一邊。

他一腳踩中關刀,輕輕往前一送,刀杆斜上,如閃電般射出。刀柄正好頂在那壯漢的下頜,便靜止不動,刀刃在地上划過,到了這人腳下,一下撐起,刀杆直直的將這壯漢頂在上頭。

這刀太快,壯漢躲閃不及,被吊在了空中,他想要伸手,卻發現雙臂動彈不得;準備蹬腿,兩腿也都僵直。

刀柄就一直頂著他的喉嚨,頂得他喘不過氣氣來,漸漸雙頰漲紅,兩眼發直。

等沈元景走了許久,才有人敢上前查看,這壯漢已經活活弔死在自己的關刀上。而那姚將軍,也躺在地上,沒有了出氣,仔細檢查,除了渾身抓痕之外,皮肉通紅,仿佛是被煮熟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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