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這些才完全放下心來,快步走到了那一個闊約兩丈的大坑前,蛇妖的前半截身軀已完全消失不見。倘若這樣對方還能活過來,那他也只能自認倒霉。

他擦了把額頭的細汗,慶幸的道:「虧得這蛇妖不似葫蘆娃裡頭那位那般聰明,否則只它縮回腦袋謹守自身,身軀慢慢往外騰挪,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是可惜,那印有六字真言的石頭也炸沒了,還想好好研究一番。」

蛇妖裝死時候,沈元景上前探查,靈機一動,取了那塊印有六字真言的石頭在手,把上面還剩下的最後一點力量,蓋在蛇妖腦袋上,將其法術封印,才一舉奏效。

「咿咿呀呀」那兩個小人與小馬也趕到坑邊,手舞足蹈,興奮異常。

沈元景這才有閒暇仔細來看,小人兒通體與人無異,渾身如玉一般,只是白里透青,沒有一絲血色,頭髮只有幾十根,稀稀落落,也是白的,卻沒有眉毛,面目非常美秀。

那小馬肌膚與小人也是一般無二,隻身上光滑圓潤,不見毛髮,只尾巴處還有剩有那麼十幾根。面孔也不那麼靈動,顯然功行不夠。

這兩個小東西倒是挺有趣,沈元景心知定是什麼天材地寶幻化,吃了有極大的好處,否則蛇妖也不至於欲得方才甘心。

只是他很少依賴外物,連和氏璧裡頭的天外能量都瞧不上,何況這種仙藥無非靈丹一屬,不能讓他動心。便是這般心境,才叫這兩個小東西生出親切之感。

沈元景笑了笑,抬頭望天,日已西斜,這一場大戰下來,耗費了大半個時辰。再看看那蛇妖原來棲身的孔洞,已隨著它掙扎擴大許多,露出的全貌,只餘一恰好容納蛇軀的孔洞,並無特殊。

他巡察周圍,果然是沒有別的神異,不免有些失望,就要抬步離開,忽覺左腳一重。

小人見沈元景要走,連忙上前扯住他褲腳不動,短手比劃半天,見言語不通,又驅動小馬一起,衝到坑中,從亂石中翻出一件物事,遞到眼前。

沈元景接過一看,卻是一顆龍眼大小的圓珠子,蘊含一絲熱意,紅中帶黃褐,色彩有些駁雜暗淡,圓得也不那麼規整。

他遲疑道:「這難道是蛇妖的內丹?」

小人一連點了幾下頭,又興奮的比劃好幾下。

他啞然失笑,拋了拋內丹,放入懷中,觸及到穿越時候隨之而來的一件東西,心裡一動,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帶路,我們尋一處安靜的位置。」

沈元景一把撈起小人和小馬,在對方的指揮下,三五步就衝上對面的懸崖。

此時秋日已深,滿山楓林盡染,柿子如同火一樣又鮮又紅,映著晚山餘霞,美不勝收。

幾經周轉,小人引著他來到另一處更加偏僻的懸崖,便停步不前,往下探了探頭,又縮回來,招了招手。

沈元景過去一看,腳下是幾顆老松,透過樹枝仔細瞧去,崖下三十丈地方,還有兩顆並排生長的怪松,其上隱隱現出一條縫隙,正要查探,那小人又拖住他,咿呀的比劃。

他見其臉上有些遲疑還有些焦急,問道:「這是你的藏身之所,你不願我下去?」

小人點點頭,又搖搖頭。

沈元景思索一番,又問道:「你的意思是下面有危險?」

小人點點頭,又咿呀幾句。

「天生靈藥,必有奇物守護,這我是明白的。」沈元景再問:「那守護獸比之蛇妖如何?」

小人兒歪頭一想,立刻鬆開了手,意味不言而喻,裡頭的守護獸較之蛇妖,可差得有些多。

如此沈元景也不遲疑,兜起兩個小東西,縱身躍下,到了半空左腳往右腳一踩,落在石縫中。

這是一個小小石洞,從洞內透出清香陣陣。他邁步進去,地面光禿禿的並無他物,只一旁的石縫中有些動靜。

那小人和小馬從手中一躍而下,沒入土中,等了一會,只見由洞中地面上湧現兩株靈芝仙草,五色繽紛,奇香襲人。

其形如鮮香菌一般,大的約有一尺方圓,小的只八寸,當中是芝,旁邊各有四片芝葉。

「原來是靈芝化形,真是神異。」沈元景細細觀賞,嘖嘖稱奇。從那大的上頭現出一個虛影,卻是那小人兒,小的自然就是小馬。

他看了一陣,說道:「你兩個還是先縮回土裡,等我收拾了旁邊這畜生,再來敘話。」果然小人連忙縮頭回真身,連帶這邊上小馬,一齊入到土中。

這時忽然一道光芒從石縫中激射而出,朝著沈元景襲來,迅捷異常,帶著一絲腥味。

沈元景早有準備,避開怪獸頭上泛著寒光的一個白點,反手一掌,將之拍落在石壁上,比想像中的,還要弱一些。

「砰」的一下,石泥簌簌而落,那怪獸似乎撞得有些頭暈,晃了晃腦袋,才重新站起來。只見它生得獅首龍身,六足一角,鼻長尺許,兩個金牙露出外面,長有三尺。

沈元景認不出是個什麼東西,只從其雙目中帶著的凶厲,便清楚這定然不是什麼神獸、仙獸。又一聲不出便突然襲擊,可知也是無有主人。

那怪獸齜牙低吼,又猛撲過來,行到半空,獨角一亮,射出一道青光,同時張大嘴巴,兩顆露在外面的牙齒狠狠咬來。

沈元景不敢接那青光,側身一讓,單手作刀,狠狠的劈砍在怪獸的軀體上。

「嗤」的一聲,青光落在身後的石壁上,鑽出拇指大小的一個孔,直入三尺有餘。又是「砰」的一下,怪獸也被抽飛出去,落到地上。

「厲害!」沈元景轉頭看向石壁,再看著只是有些暈眩,身軀上一點痕跡也沒有的怪獸,由衷的感嘆。他這手刀,較之神兵利器亦不遑多讓。

他伸手往石壁一點,劍氣激射而出,落到小孔旁邊,也是一個圓半寸深入三尺的洞。這番試驗,倒嚇了那怪獸一跳,往後縮了縮。

這樣的小怪,沈元景倒也除得,主動上前就是一拳。怪獸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卻比方才挨刀還還要痛苦,躲到角落,「啉啉」的慘叫。

沈元景見拳頭裡的震盪之力起了作用,又往前一步。那本縮成一團的怪獸忽然彈起,往洞外逃去。

「呀!」芝人從地面冒出,急得大叫。

「放心,它逃不脫。」話音未落,沈元景已經落到怪獸身前,當頭就是一拳。

怪獸後退兩步,踉踉蹌蹌,不住的擺頭。

沈元景也不停歇,趕將上去,拳如雨點,「砰砰砰砰」的七八下,收手站立,怪獸口鼻溢出血液,伏在地上,已死得不能再死。

等了一會,芝人才又探出頭來,衝到怪獸身邊,又踢又踩,一邊還止不住的摸著自己的頭髮,從咿呀的亂叫聲中,也能聽出氣憤。

「哈哈哈哈!」沈元景大笑道:「原來你的頭髮是被這怪獸當零嘴兒吞了,我還以為生來就這般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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