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宙光碟奏效,一擊之下,逼得對方要以幾道劍影連連應對,才堪堪化解,笑和尚得意非常,又將子午神光線連連催發,叫囂道:「今日叫你插翅難逃!」

余英男已將太白玄金劍收回護住自身,心裡暗道:「難怪師父將此寶算作天下最頂尖的那一類法寶裡頭,以這賊禿末微法力用來,光線輕輕一擊,也能將我劍影驅散,且有餘力。

不過若他以為這樣就能將我擊敗,也是痴心妄想。前番俞師叔與八姑,被這賊禿領著矮鬼狼狽為奸,上門欺辱,受了委屈,今日撞見,正好給他一點教訓。」

她催動法力,劍影頓時又多出一道,白光浮動,庚辛之氣四溢,往前一晃,攔在子午神光前頭。兩兩一撞,庚辛之氣與子午神光齊齊消散。

劍修之道不依賴其餘法寶,因劍丸便是最好的法寶,一切道術神通,悉具知足。

余英男更因劍丸材質神異,自帶太白玄金劍氣,極為不凡,練到高深處,能切割萬物,無論法寶護體真氣,還是神光神雷,都不在話下。

她也是修成散仙,才將這門神通開發出來,先以太白玄金劍氣將子午神光線敵住,轉手又指揮其餘幾道劍影,朝著敵人殺去。

笑和尚本自得意,一見宙光碟無用,頓時慌了手腳,忙將苦行頭陀留下的一樣寂滅鍾祭起,勉強將對方飛劍擋住,又要驅動無形劍,與對方爭鬥。

只是他之劍術看來奇特,不過是神妙全在無形劍遁,能夠無形無相,暗中偷襲,幾乎無往不利。論起真材實料,較余英男那是天差地別。

更何況當年沈元景收了無形劍之後,用心研究了一番,早就對無形劍遁瞭若指掌,甚至也創出一種同樣的法門,傳授給了眾弟子。

門下幾個弟子都嫌棄暗中偷襲不夠光明磊落,學而不用,獨古神鳩有幽影劍丸,十分相合,才精擅此道。平素里余英男得他陪著演練,早就將這無形劍法摸個透徹,任那笑和尚如何將劍隱藏,都脫逃不得。

眼見笑和尚使出了宙光碟這等至寶,卻依舊對局勢毫無改觀,那矮小少女臉色一變,將手中短劍一放,上前助陣。

邊上金須奴本就和這兩人有仇,又感念清玄一門放他三人性命,忙將清寧扇一轉,一道金霞激射,將此女飛劍打落。

此女厲喝道:「方才我不出手,已經算是饒了你們一命,現下還敢來惹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不知道我女神嬰易靜的厲害。」抖手一揚,打出一團雞子大小的圓珠,散發烏黑光芒。

原來這女子便是俞巒好友白幽女轉世之身易靜,她前身曾在赤身教鳩盤婆手中吃了極大的苦頭,為了報仇,才轉過一劫。後來耗費無數功夫,並請轉世之後的師父一真上人出手,煉製了七件滅魔法寶,這牟尼散光丸便是其中之一,專能分光破氣、消解法寶玄光。

她本擬能夠一舉將對方金霞散去,卻不料散光丸落到裡頭,周身黑光反遭驅散,露出一顆微黃的珠子,如同落入水中斷枝,上下漂浮,來往不得自由。

易靜耗費了許多精力,也不能將牟尼散光丸收回,又見著一旁笑和尚被殺得汗水都從腦門上冒出來了,氣急敗壞,暗咬銀牙,偷偷將她師父一真上人兩條眉毛練成的烏金芒祭出。

此寶無聲無息,黯淡無光,極難被發覺。金須奴全神貫注,驅動清寧扇,一個不防備,被烏金芒刺中,頓時骨酥癢難耐,慘叫一聲,掉落下來。

慧珠一手抱著二鳳,又慌忙過去,施展法光接住,金須奴已痛苦得縮成了一團,豆大的汗水滿臉都是。總算他生性懦弱,心志卻堅,當即咬緊牙關,不再吭聲。

余英男連忙分出幾道劍影,將易靜法寶攔截,喝道:「你們速退,我來攔截這兩人。」

慧珠遲疑道:「可是道友一人……」見得對方將劍光一催,十數道白光如練,來往穿梭,將易靜與笑和尚籠罩在內。知道不能拖累,立刻轉身,趕回了紫雲宮。

慧珠三人消失,余英男抬眼一望,天高在上,海闊於下,千里澄凈無雲,萬里茫茫一片,更無一個閒雜人等,頓時豪氣大生,將平生所學盡數施展。

那每一道劍影,都是一套劍術,或輕盈、或古拙、或厚重、或凝實,有六龍回水之矯健,得二馬奔騰之迅疾。一劍生煙雲,一劍斷山河,遮蔽天光,分波斬浪,直把兩個敵人殺得面色慘白、膽戰心驚,毫無還手之力。

易靜也是法寶齊出,短劍、散光丸、兜率寶傘,加上笑和尚的寂滅鍾、無形飛劍,甚至宙光碟,都在這劍光之下,黯淡無光。

轉眼過去半個時辰,余英男氣勢越來越足,劍勢也越來越盛,取勝近在咫尺。

笑和尚心頭膽怯,暗暗傳音道:「易師姐,妖女厲害,我們還是走為上策。」他先前狠狠的得罪了清玄門,本擬對方敵不過宙光碟和易靜,是以囂張跋扈,現下見對方兇猛,害怕輸掉之後遭到清算。

他說完話後,也不管同伴如何回應,將全身法力湧入宙光碟,子午神光線催發,往上破開一條路來,無形劍把自己一裹,隱身一鑽。

這時,從余英男身後和側方遠遠的見著都有劍光浮動,眨眼往近前交匯。一邊是米明娘、鄧八姑與古神鳩;另一邊是朱梅、齊靈雲與七星手施林。

易靜為人心眼小又自負,本就因笑和尚擅自離開而不滿,更兼讓來人見了她狼狽,滿臉漲得通紅,將一把金剛神砂甩出,金光大作,落到敵人劍網之中,連珠似的爆炸。

更將兩枚烏金芒放出,急切刺向對方。兩邊來人都急呼「住手」,米明娘已催動無塵劍攔截,疾若流星;朱梅也將一把飛劍放出,將其攔截。

余英男前番已見過烏金芒,怎會被人輕易偷襲,劍光分出一道,狠狠斬下,咔嚓一聲,便將此寶斬斷一根。

她見朱梅道來,便知這一戰無法繼續,冷哼一聲,劍光大盛,驅散金剛神砂,才將劍一收,重新化作一枚劍丸,握在手中,就要退去。

這時,易靜忽然取出一面方銅鏡,往前一晃,六陽真火如同火龍一樣,洶湧而至。

余英男輕喝一聲道:「無恥之尤!」劍丸騰空,生出劍光,往前一卷,如狂風吹沙,頃刻將火熄滅大半。

那笑和尚本隱身往外逃,見得朱梅到來,生出膽氣,暗將宙光碟取出,猛然一催,一道極粗的子午神光仙激射而來,又暗中用無形劍傷敵。

余英男忙將飛劍往上一擋,因起手倉促,晃了一晃;同時身上劍光大作,才將無形劍抵擋住。

易靜仍不停手,一催六陽神火鑒,六陽真火重現泛起,撲面而來,更將手中法寶全數打出,竭力拖住對方飛劍;同時手中現著一個弩筒,法力一涌,金光一閃,五顆無色彈丸連成一條直線,飛向對方。

第一顆打在余英男護身劍光上,已被削掉大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直到第五顆接連而至。前頭一顆為後面開路,最終四顆俱都毀損,第五顆才突破進去,撞在余英男身上。

「噗」的一聲,余英男吐出一口血。米明娘等人大怒,齊齊操控飛劍,就往前沖;朱梅不敢輕忽,招呼齊靈雲與七星手施林攔截。

這一下易靜算是出了口氣,照理本該要停止,可她不甘心。

這滅魔彈月弩是她最得意的法寶,采聚三百六十五兩西方太乙真金,在丹爐內煉了三百六十五日,借巽天罡風吹了七日,又放入五方真土模子中,重新燒過三百六十五日,刺入一滴心血才成。

平素對敵,可以收發由心,用一弩已是足夠,打中敵人後還會自行飛回。可現下為了破敵,竟然連損四顆。她心頭之恨如何肯消解,索性念動咒語,引動心頭血,將最後一顆彈丸也炸開。

余英男哪裡防備得了這個,如被一擊神雷打在身上,頓時頭腦發暈,全身一麻,幾乎操控不了空中飛劍。

她三個同門暴怒,要往前趕,朱梅卻仍舊攔在前頭。米明娘便要動用斬神一劍,古神鳩沉聲道:「讓我來!」

他厲嘯一聲,無邊憤怒朝對方涌去,劍丸在空中一隱,下一瞬間纏住朱梅飛劍;同時雙翅一展,與頸脖上各現出一個圓環,青、紅、黃三色精光外映,異彩大作,交織成一團。

風、雲、雷、電、龍、虎、人物、五行、仙遁等各種形影,毫光萬道,霞影千里,照得整片地域奇輝眩目,精芒電耀,五光十色,交織燦爛,照眼生纈,不可逼視。

這一片奇光過來,將對面三人淹沒,朱梅大驚失色,忙取出一面寶鑑,清光垂落,將自己與齊靈雲、施林護在其中,又急切要驅動飛劍破局。

只是古神鳩雖然境界差了一籌,可法力雄厚,遠超朱梅,那幽影劍丸更是他內丹所化,如臂使指,幻化數十道出來,將三人狠狠壓制。

另外一邊,笑和尚見余英男受傷,不由大喜,更兼其同伴還在遠處,忙催宙光碟,竟想要將對方一舉滅殺。

余英男避無可避,心頭髮狠,暗道:「便是我死,也定不讓你好過。」大喝一聲,劍丸上頓時白光大盛,比天上太陽還耀眼,劍氣森森,割破周圍虛空,強行催動斬神一劍,往前激射而去。

「易師姐救我!」笑和尚見得對方劍勢,嚇得肝膽劇烈、頭腦一片空白,什麼法寶都忘了用,只顧喊救命。

易靜正要出手,卻無意瞥見余英男決絕眼神,似乎是要將此劍劈到她頭上一般,不由心頭一顫,手腳發軟,忙將兜率傘撐起,護住自身。

「啊」的一聲慘叫只出來一半,笑和尚便一頭栽下,了無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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