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浪和岳靈珊醒來之時,已經是陽烏飛空,紗窗獻旭,岳靈珊臉面羞臊,再難依許,兩個人方才櫛沐而起,已經成了事實夫妻,兩人挽手而行,目目相視,都覺別有情調。

只不過剛剛出門,徐浪和岳靈珊還未及點菜,兩個人就看到了客棧前面的樹下,莫大先生面如金紙,坐在那裡調息,而在莫大先生旁邊還有一個老者,身上有多道傷口,就在一旁發抖。

「莫大先生,這是怎麼了?」

岳靈珊看到了外面的莫大先生,連忙向著莫大先生的身邊跑去,徐浪自然跟隨而來,到了莫大先生的身邊,伸手按著莫大先生的手腕,試著用內勁探查一下,自覺莫大先生的體內有內勁糾纏,便運用神照經,將自身的內勁渡了過去。

莫大先生被這內勁一渡,面色當下就好了很多,呼吸也都勻稱了起來。

如此片刻之後,莫大先生的狀態漸漸平穩,緩緩睜開眼睛。

「多謝。」

莫大先生看著徐浪和岳靈珊致謝道。

徐浪點頭,看向旁邊渾身上下多處傷口之人,現在他身上的傷口沒有流血,全都因穴道被制,只是有幾處穴道牽連太多,致使他不能動彈。

徐浪用內勁試探一下此人情況,說道:「你的都是外傷,雖然這幾處傷口都見骨,但幸好沒有砍到要害處。」

「我這裡帶了金瘡藥。」

岳靈珊在懷中取出藥粉,這是華山秘制的靈藥。

「那就讓大夫來給他上藥吧。」

徐浪接過了岳靈珊的藥粉,但是不想沾手處理,便叫了旁邊的店小二,給了他一點銅錢,讓他跑一趟腿。

「嗚嗚嗚……」

這渾身是傷的人嗚嗚叫。

徐浪見此,伸手解開了穴道,此人身上的傷口登時開始出血。

「你叫什麼名字?」

徐浪問道。

「魯連榮。」

魯連榮出聲叫道:「野漆樹子,酒。」魯連榮叫完,當下緊緊閉嘴,徐浪見此,當下封閉了魯連榮的穴道,他身上的傷口也就不流血了。

「一會兒大夫過來,你看看大夫讓不讓喝酒。」

徐浪看著魯連榮點頭,江湖中人,受傷總是要喝酒,表現一下自己的豪邁,徐浪看的多了,也懂這個。

至於魯連榮這個人,徐浪沒什麼印象。

「我們先到客棧里吧。」

徐浪又叫了一些人,就在他住宿的客棧裡面又開了兩間上房,讓人將莫大和魯連榮抬了進去。

進入客棧的時候,莫大先生的嘴角抽了一下,心態有了些許變化。

大夫很快就被請了過來,四十來歲,背著藥匣,進入到房間裡面後,看到了魯連榮的傷勢,讓岳靈珊退避另外房屋,這大夫便將魯連榮的衣衫解開,先將沒有傷勢的肢體脫出,再脫有傷的肢體,從而讓魯連榮的傷口全都暴露出來。

「他的這些傷口都太深了,要縫一下。」

大夫說著打開藥匣,取出自己的專業工具,而後吩咐小二上滾水和燒酒,一者是清洗工具,一者是清洗傷口。

看著大夫如此專業,徐浪和莫大便也走了出去。

「我和靈珊剛來杭州之時,莫大先生曾經示警,那時我不太懂,現在先生可否能細說詳情?」

徐浪,岳靈珊和莫大先生坐在另外的房間裡面,徐浪問道。

莫大先生搖頭,說道:「我也是聽到了李留意要對你們下手,因此提前對你們示警,但是看到你的能耐,便覺就算是十個李留意,只怕也不是你的對手……」

又是李留意。

徐浪和岳靈珊對視一眼,說道:「我們在杭州,也聽人提起過,李留意正在針對我……莫大先生的傷,是不是被李留意打的?」

辟邪劍譜能夠短時間內提升很高的戰鬥力。

像是林平之,內勁薄弱,卻也能夠在學會辟邪劍譜之後,殺了余滄海和木高峰,莫大先生翻車在李留意的身上也不奇怪。

「不是。」

莫大先生搖頭,說道:「我是傷在了李留意的師兄,以及嵩山派的好手之上。」

徐浪和嵩山派已經殺了起來。

岳靈珊是岳不群的女兒。

莫大先生便一吐為快,說道:「在衡山城的時候,劉師弟指責左盟主交好白板煞星,這種事情匪夷所思,也將衡山和嵩山派都給牽扯進來,事後我小心調查,一路便來到了杭州城,探查之中,方才知道李留意,李留神,青海一梟這些人都是同門弟子,來自黑教,而白板煞星正是這一教中人。」

黑教?

血刀老祖就是這一脈中人。

「師弟魯連榮也在私自刺探,然後被青海一梟發現,我拔劍相救,同師弟一併攻擊青海一梟,誰知道嵩山派的人出手相助……」

莫大先生搖搖頭,說道:「若非是西廠的人正在追李留意,剛好途徑此地,驚走了嵩山派,我和師弟下場堪憂。」

說話時候,莫大先生一直看著徐浪和岳靈珊。

他在杭州這邊打轉,也看到了徐浪和岳靈珊來到了這邊客棧裡面,在陷入圍攻之時,莫大便和魯連榮來到這邊。

只是圍繞著客棧打了一圈,也不見徐浪和岳靈珊出來,莫大先生就以為兩個人又去了別處,就在左近也都轉轉,只是這刀劍相擊之聲,並沒有將徐浪和岳靈珊引出來。

他也害怕誤傷他人,一直沒有往客棧裡面闖。

而在天亮之後,徐浪和岳靈珊還是在這客棧裡面走了出來,他眼光毒辣,看到了岳靈珊臉上的風情雨意,自然是知道昨夜人家也在大戰,只不過這種事情想起來,就像是蹲在茅房啃甘蔗一樣,越嚼越不是味。

他可是就在外面同人鏖戰一夜啊!

叮叮噹噹的……

你抽空開個窗,劈手一掌,什麼事都結束了……

「好了。」

這邊還在敘舊,那邊的大夫已經將傷口處理好了,看到徐浪和莫大,說道:「我從未見過如此硬氣的漢子,這麼重的傷,一個疼字都沒叫,一動不動的任由我縫合。」

徐浪和莫大都點點頭。

江湖中人,都是在刀尖上討飯吃的,這根本不算什麼。

「對了。」

徐浪想起一事,看著大夫問道:「適才魯先生說,他想要漆樹子下酒,這對他來說能喝嗎?」

大夫聞言,遲疑片刻,說道:「這野漆樹子的粉末和酒,有鎮痛的效果。」

「……」

「……」

「……」

三人面面相視。

「你沒用嗎?」

徐浪問道。

「我以為他不怕疼。」

大夫搖頭。

房間裡面的魯連榮面容逐漸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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