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機家屬院,李華心不在焉的走回來。

「媽,你去哪了?」田靜正要去找人,「我大姑來了,等你半天也不回來,我正是出去找你呢。」

李華抬頭看著女兒,面色凝重道,「小靜,你們平時上學時,季玲在學校表現咋樣?」

田靜道,「好好的怎麼問起這個了?」

不過還是照實說道,「季玲為人高傲,我們一個農機家屬院的,她都不咋搭理我們,更不要說在學校。」

「今天不是學校出分填報志願嗎?你說你估算的分不好,我總不甘心,萬一你過專科線了呢?我就尋思去學校再看看,誰能想到剛到你們學校門口,就看到季玲和兩個女生被帶上警車走了。」李華愁的眉頭緊皺,「你說今天好好填報志願的日子,咋還進派出所了呢?你季叔叔和許阿姨又不在家,出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和誰商量去。」

田靜抿抿唇,「媽,你沒看錯?」

李華道,「這麼大的事,我咋能看走眼。過後我還去學校門衛大爺那問問,是不是季玲,門衛大爺也說是她。我也沒敢多問是啥事,想著快點回來聯繫你季叔叔和許阿姨。」

「媽,這事你別管了。」

李華發現女兒目光閃爍,「小靜,你是不是知道啥?我可告訴你,咱們一個院住著,你三歲時生病咱們家窮,你住院五塊錢都借不到,是你季叔叔大冬天頂著雪給咱們家送來的,這個恩情咱得記一輩子。」

「你和季玲年歲相當,我知道平時你不喜歡她那嬌氣勁,你年歲小又是姑娘,平時較這個勁我也不說你,但人不能忘本,當年你季叔叔對你也是救命之恩。」

田靜擰著衣角,焦躁道,「媽,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你把我當成啥人了?」

「那你到是快說啊,到底咋回事?我這都急死了,你個死孩子,咋就不說呢?」

左右鄰居已經有聽到動靜探頭的了,李華忙拉著女兒進了院,壓低聲音,「到底咋回事?」

「應該是季玲高考作弊吧。」

「高考作弊?」

田靜點頭,眼裡閃過嫉妒,而這嫉妒又被幸災樂禍代替,面對李華時又一臉的委屈求權,「她平時成績也沒我好,可昨天我去學校聽到她考了621分,還是省文科狀元。媽,高考前季玲鬧著不參加高考的事你也知道,她就是知道自己考不好才一直鬧著不考試,許阿姨不同意,她只能硬著頭皮參加高考。你說她那樣成績的人,咋能考出621分?還是高考狀元?」

李華點頭,沒有一點質疑,「這孩子咋這麼糊塗,高考作弊,難怪會出大事。」

「省里都驚動了,事鬧的這麼大,你說派出所能不帶她去嗎?」田靜撇嘴,「高考前幾天她突然轉了性子,我還以為她變好了呢,結果誰能想到她干出這麼大的事?」

又用李華聽不到的聲音嘟囔道,「我就說她不可能考那麼高的分,看她怎麼收場。」

李華問,「你說啥?」

田靜趕忙道,「沒事,我就是說這事還得抓緊通知季叔叔和許阿姨。」

李華點頭,「你說的對,我現在就去打電話。」

說著,她就往外走,手摸到院門,還不忘記叮囑女兒,「這事還沒人知道,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你許阿姨最重面子,丟這麼大的人,還不得拔季玲的皮。」

「知道了。」

田靜痛快應下,結果李華前腳一走,後腳田大姑就從屋裡出來了,「剛聽到你媽說話,人呢?」

「季家出事了,我媽去打電話了。」

「季勇家?他家那個大丫頭又惹事了?」田大姑在齒輪廠上班,平時總到弟弟家來,自然也認識季家。

田靜小聲把季玲高考作弊又被抓進派出所的事說了。

田大姑瞪大眼睛,「這孩子真是慣壞了,咋這麼大的膽子,這可不是小事。」

「是唄,可能是不想輸給她妹妹吧,復讀一年還考不上,她那人心氣高怎麼能甘心。」

田大姑點頭,然後道,「小靜,做人得踏實來,可不能這麼大了還讓爸媽操心。行了,時間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田靜送了田大姑走,目送著田大姑走遠,遇到農機家屬院的人又停下來說話,她緊緊的握緊大門。

大姑嘴巴大,她知道季玲的事只要和大姑說了,那農屬院就都知道了,可想而知季玲丟這麼大的人,會面臨著什麼。

田靜承認,她打小就嫉妒季玲,農機屬院裡的男孩子都喜歡季玲,上學後班級里的學生也都圍著季玲。

季玲像只驕傲的孔雀,用鼻孔看那些人,可仍舊被男孩子捧著。

憑什麼她得到那些,還一副高姿態?

除了一張臉,季玲哪裡比她好?

田靜望著遠處還在與人說話的大姑,突然有些後悔,總覺得好像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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