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陸道長,你在嗎?」

正在房中打坐的陸植抬眼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出聲道:「是李居士吧,請進。」

李大嬸聽到答覆,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李逍遙就跟在她的身後,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進屋之後,李大嬸先是不著痕跡的仔細觀察了一眼陸植,然後才說道:「陸道長,很抱歉,冒昧來訪,應該沒打擾道長清修吧?」

陸植說道:「居士可是有事要尋貧道?」

李大嬸笑了笑:「這不是聽我們家這不成器的臭小子說,拜了道長你為師,所以我便想來問一聲,畢竟我就這一個侄兒,他的事情,我這個做嬸嬸的也總得要關心一下啊。」

陸植點了點頭,他倒是能理解李大嬸的心思與所想。

「這也是人之常情,此事卻是貧道疏忽了,沒有預先知會李居士一聲,還望勿怪。」

「哈哈..哪裡哪裡,道長言重了,你能看得上我們家這臭小子,那也是他的福分,就是...不知道能否請道長,詳細的與我說一說?」

李大嬸對於陸植的觀感,倒是還算不錯,聽李逍遙的講述,也不像是心懷惡意,特意欺騙他侄子的騙子,可拜師這種大事,還是儘量弄清楚一些才好安心。

否則若是連一些基本的底細都不清楚,便稀里糊塗的上了什麼賊船的話,那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陸植看了一眼李大嬸,又看向了站在李大嬸身後,正怪模怪樣的朝自己拱手作揖,無聲請安的李逍遙,不禁笑了笑。

「李居士,你的擔憂,貧道心中也大概知曉,貧道也正想尋居士說明此事,便正好趁此時吧。」

「貧道師從太上教主...」

陸植先是詳細的向她講述了一番自己這一脈的師承,隨後又說道。

「另外,李居士也不必擔憂貧道對逍遙懷有什麼目的,貧道純粹是因為見其資質上乘,且一身氣運靈韻非比尋常,便起了收徒傳播道統,匯聚氣運的心思。」

「所以李居士也不必懷疑貧道是不是有什麼惡意,那等陰私下作之事,貧道還不屑為之。」

見陸植言語坦蕩,神情淡然,不似做偽,李大嬸也終於放心了下來,又與陸植笑談了幾句之後,便藉故離開,準備午飯去了,只留下了李逍遙陪著招呼陸植。

「師傅。」李大嬸一走,李逍遙便趕緊湊了上來,說道,「你別介意啊,我嬸嬸她就是這個樣子,想的太多了。」

陸植說道:「行了,為師並不介意,你嬸嬸也是為了你,此乃人之常情。」

「對了,為師傳你之法,你可已經學會了嗎?」

李逍遙立刻面露興奮之色,忙不迭的點頭道:「嗯,師傅傳授的功法,我都已經掌握了。」

陸植點頭:「如此看來,你之悟性,倒還在為師預估之上。」

雖然他是以灌頂點化之法,直接將數門修煉之法直接打入進李逍遙識海之中,只需消化一番,便能自然而然的理解其中的精妙奧義,直接入門。

但只用短短一個早上的功夫,便能消化掉這數門功法,足以證明李逍遙那超凡的悟性了。

聽到陸植誇讚自己悟性不凡,李逍遙頓時笑開了顏,這小子,倒是沒什麼自謙的心態,慣喜歡出風頭。

「嗯,從明日起,你便與為師一同修煉吧,為師會指導你走上修行一途。」

李逍遙頓時喜形於色:「是,師傅!」

翌日,才不過五更天,李逍遙便早早的守護在了陸植房前,等待著陸植指導他每日的晨修早課,當真是精力旺盛。

陸植索性也將他叫進了房中來,提前與他交代了一些修行中的常識。

又半個時辰後,天光破曉,陸植與李逍遙來到院中,在陸植的指導下,李逍遙終於開始了他的第一次修行。

「寧心靜氣,放開心神融入天地...」

李逍遙也確實資質上乘,悟性超凡,陸植不過從旁提點了幾句,他便漸漸的漸入佳境,首次修行便成功進入了物我兩忘的頓悟之中。

一縷縷淡淡的先天紫氣從那天穹之上垂下,隨著李逍遙的呼吸,被他吸納入體。

客棧二樓,正透過窗縫看著院中景象的李大嬸也不免心神震驚,他家這臭小子,竟然真的步入修行一路了...也不知這究竟是好是壞。

她與李逍遙的父母,大伯幾人,當年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俠客,算是經歷過這世間繁華,也感受過那江湖豪情。

但也正是因此,她才不希望李逍遙也如她們一般,踏入那波詭雲譎的江湖旋渦之中。

否則的話,以她之能,完全可以自己教授李逍遙習武,又怎會足足十六年,都未曾在李逍遙面前展露過半分武功呢。

但是,李逍遙他從小便嚮往著那逍遙江湖的大俠豪情,做夢的時候,都在想著練武,闖蕩江湖,做一個蓋世大俠,所以有時候她也會很矛盾,是不是該成全了自家侄子的夢想。

可因為種種顧慮,她始終都沒有教授過李逍遙什麼,不過現在的話,她也不必要再糾結什麼了。

李逍遙如今也長大了,她這個做嬸嬸的,也不能再繼續束縛他,管著他了,雛鷹總歸是要自己翱翔的。

逍遙自小便憧憬著做一個大俠,這麼多年了也初心不改,既然如此的話,便且由他去吧。

而且這位陸植道長,看起來也是個可信之人,也不必擔憂逍遙會被帶入歧途。

一個月之後,陸植向李逍遙與李大嬸提出了辭行。

「啊?師傅你要走嗎?!」

陸植點頭道:「逍遙,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為師也該離開了。」

他不可能永遠都待在餘杭縣中陪著李逍遙,而且過去的一月間,李逍遙在他的領路之下,也已經真正踏上了修行的道路,接下來的路,也該由他自己走了。

「可是師傅,我...我捨不得您啊,師傅你不如再多留兩天吧。」

陸植笑道:「何必如此,為師又不是一去不返,待日後,為師自然也會回來看你的,只不過是暫時的別離而已。」

說著,他掏出了一柄青鋒長劍送給了李逍遙,說道。

「逍遙,臨走之前,為師再贈你一柄寶劍...此劍名為『金鱗』,鋒銳無匹,便賜予你護身禦敵。」

這柄長劍,乃是當初他奉命下界盪妖除魔之時,斬了一位積年老妖之後得到的戰利品,雖不是先天之屬,但也是那老妖以自身鱗甲熔煉鍛造了萬年才成的重寶,威能不凡。

李逍遙神色振奮的接過長劍,迫不及待的便想要拔出長劍,看一看鋒芒,但任憑他如何使力,都拔不出分毫。

陸植說道:「好了,別試了,現在的你,是拔不出金鱗來的。」

李逍遙不解,抬頭看向了陸植。

「啊?這是為何?」

「因為為師在金鱗劍上設了禁制,在你修為不至之前,是無法拔出它的...畢竟手持利器,若是沒有能駕馭其的實力,只能未傷敵,先傷己。」

不說別的,這柄寶劍熔煉了那老妖萬年來褪下的麟甲,何止萬鈞之沉重?若不是陸植專門設下了禁制,封印了它的大部分威能的話,李逍遙根本就連劍都提不起來。

而且寶劍自帶鋒芒,若是沒有能駕馭其的實力,當李逍遙拔出劍鋒來的那一刻,銳利的劍芒恐怕瞬間便能瞬間要了他的命。

而陸植當然不可能做出那等不經考慮之事,所以特意在寶劍之上設下了層層封禁,李逍遙的修為實力每提升一個層次,劍上的封禁便會解開一層,直到他能徹底掌控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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