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你們稱為「記錄者」的文明殺死了所有的「虛空篡奪者」,也就是我們的……用你們的詞語來說,是我們的「同胞」】

【當然,我對此並沒有什麼仇恨,「死亡」對我們來說是個陌生的詞彙,「虛空」之中並沒有這種「存在方式」】

【他們的消逝在我看來只不過是換了一種形式而存在,這沒有什麼值得悲痛的】

【不過對於我們的「主人」來說,這是一次值得被上升到「仇恨」的大事】

【因為這不僅是對他們權威的挑戰,更是妨礙了他們搜集能量的進程,雖然宇宙中並沒有「星際社會」的存在,但他們還是在想方設法地報復「記錄者」】

【我所在的這顆星球就是一個他們設計的「陷阱」,他們故意將這顆星球搬了個位置,想要引起「記錄者」的注意,同時也給這顆星球上的控制中樞設置了一個程序】

【只要「記錄者」前來查看這顆星球的異常,那麼這個程序就會標記他們,並向我的「主人」報告,從而引來追殺】

聽到這裡,李文淵想起來「哨兵」組織曾提到過「獵手」文明將一顆「機械星球」搬走了。

現在看來是「獵手」文明發現了這顆星球是「記錄者」的手筆,並試圖將這顆星球改造為一個陷阱來誘殺「記錄者」。

「說不定『獵手』在過去毀滅諸多星系時就已經這麼干過了……既然整個星系都會被摧毀,那麼『觀測終端』肯定也不會例外,也許他們的仇怨很久以前就結下了?」

「畢竟一個文明喜歡留下『觀測站』默默地觀測,一個文明則會連星系本身都給你掀了,沒得觀測,勢如水火也十分正常。」

「所以,這會是『古老的仇恨』?」

由於「記錄者」和「獵手」的這般爭鋒相對實在是過於有一種既視感,幾乎立刻李文淵就想起了在銀河中發生過的「天堂之戰」。

那場「天堂之戰」的主角是「守望者」和曾經的「遠行者」,兩個對立思潮的失落文明。

這兩個文明因為上古時期就流傳下來的仇恨而成為了宿敵,並於某一天爆發,掀起了一場波及整個銀河的大戰。

而導致這件事的原因便是「古老的仇恨」和「亘古的宿敵」。

現在在「記錄者」與「獵手」似乎也有著某種宿怨,發生的事看上去就像一場宇宙戰場的「天堂之戰」一樣,只不過這一次沒有文明被要求「選邊站」了,因為這兩個文明都是能隨意抹去一整個星系群的存在。

他們並不需要「馬前卒」,一般的文明連成為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但即便有著許多差異,這種兩個古老文明的碰撞還是會令人聯想到銀河中也曾發生過的「天堂之戰」。

如果曾經的「守望者」與「遠行者」的戰爭是「唯物」與「唯心」的對立,那麼現在所了解的「記錄者」與「獵手」的戰爭就像是「親外」與「排外」的對立。

當然,這裡的「親外」和「排外」都有些扭曲,「記錄者」平等地將所有文明都視為了「觀測對象」,不偏心誰,也不輕視誰,甚至於還會留下諸如「變數終端」的東西來變相促進文明成長;但是一旦「觀測對象」出現問題他們也會毫不留情地「重啟實驗」

而「獵手」則會沒有任何道德倫理上的壓力毀滅一切除了他們之外的文明,卻又會出於某些目的,培養自己的「僕從」來幫助他們更好地進行他們的事業。

「……這也會是被設計好的嗎?還是說文明發展到盡頭後必然會出現道路上的對立者?」

李文淵想到了很多,又迅速將這些思緒壓下,目前來看,銀河中發生的一切都能在銀河之外找到對應的相似性。

這很難說不是有意為之的,就算真的只是「巧合」,那也一定在冥冥之中有著什麼推動著這份「巧合」的形成。

這之後,「虛空孽主」又繼續接著道: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實際上我已經失去了和「主人」們的聯繫】

【曾經每隔一定的時間便會有一種固定頻率的脈衝傳遞到這裡,對還處在「卵」狀態的我們施加一種特定的影響,這有助於控制我們,但這份脈衝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而我們的孵化,照理來說也應該有他們在場才對,但直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的「獵手」個體,甚至於連他們的氣息都不曾感受到】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他們已經消逝了?】

「虛空孽主」的最後一句是個疑問,或許對於它來說沒有遭受控制是目前最大的困惑,而這個問題李文淵也不太確定答案。

「以目前我們了解的情況來看,『獵手』有可能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但也同樣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滅亡才導致了失去蹤跡。」

「當然我更傾向於他們被困住了,因為想要讓這樣一個文明毀滅可並不容易,說不定就算是他們的仇敵『記錄者』都無法做到這件事。」

【原來如此,那他們想必是沒有消逝的……】

「虛空孽主」似乎也覺得「獵手」並沒有滅亡。

【他們是一群瘋狂的人,就算是毀滅也絕不會無聲無息,或許確實是被困在了某處……】

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信號傳來後,「虛空孽主」進入了短暫的沉寂,隨後做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舉動。

它附著在「觀測終端」上、基本可以說是與機械融為一體的肉體開始分離,原本被埋入血肉中的電路被剝離出來,冒出了大量火花。

按理來說,「虛空孽主」這種融合的相連方式會將它與星球的命運綁定,它的死去也會必然伴隨著行星機械的死機,因為其中的絕大部分線路都已經徹底「血肉化」,替代了原本的線路承擔工作。

它現在在做的事看上去就像是在自殺,然而那些冒著大量火花的線路卻又迅速回到了該在的地方,原本破損的部分也在某種生物細胞的覆蓋下逐漸閉合,並很快形成了生物質地的電路,繼續維持著行星機械的正常運轉。

而它自己則成了一片收縮的「軟泥」,在「觀測終端」的表面蠕動前進著,直到在控制中樞聚集成一個肉球。

原本還在思考要怎麼將「虛空孽主」和「觀測終端」分離的「遠行者」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沒想到它居然自己脫離了這種「血肉連接」,甚至於還將那些因為融合而受損的部分用它的肉體進行了修補。

這一過程至少讓它失去了一半的肉體,而「分離」完畢的「虛空孽主」也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就連李文淵都有些疑惑它此舉是為了什麼,而「虛空孽主」在停歇了一會兒之後才解釋道:

【我認為伱們應該需要這顆星球,或者可能你們原本就是來找這顆星球的?】

【雖然我和星球融為了一體,但並不代表我就能控制這顆星球,這顆星球本質上還是「記錄者」的造物】

【在尚未擁有智慧前,我本能地被這顆星球吸引,並與其相融合,藉助這裡的「控制中樞」誕生了智慧】

【「獵手」不可能會有讓我們誕生智慧的機會,但與這顆星球相連後我明白了,這是「記錄者」做的,這顆星球同樣被他們做了手腳,甚至可能所有的「觀測終端」都被做了手腳,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讓「我們」和這種機械融合,而「獵手」並沒有發現這種異常】

【這或許也是「記錄者」的實驗之一,他們想要測試「虛空」的兼容性,來從「虛空」中得到些什麼,或只是單純地想要給「獵手」添堵】

【但我的離開不關這些事,而是為了讓這顆興趣不至於被殃及,因為「虛空」要結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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