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大早。
鄭陸跟大姐就開始給父親收拾住院需要的東西。
包括換洗的衣服、臉盆、水缸……一類的。
但是，鄭秋生此時卻欲言又止。
說實話，他感覺自己今天一大早起來好多了。
肚子竟然不疼了，出氣也順當了一些，就連心慌也少了不少。
最關鍵的是……頭暈眼花的情況似乎大為緩解！
這讓鄭秋生內心震驚不已！
效果讓他真的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回事？難道……是甘草？」
想到這裡，鄭秋生自己都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真就這麼邪乎？」
「半斤甘草，效果這麼好！？」
「這個陳南醫生真的是……有些厲害啊！」
對於自己的身體，鄭秋生內心忐忑，充滿了好奇。
看著暖壺裡熬好了的中藥，他忍不住鬆了口氣。
孩子催促他住院，鄭秋生是欲言又止。
他很清楚，即便自己說了現在好多了，孩子們也肯定是放心不下的。
罷了！
由他們去吧。
再說了，只要自己帶著這一暖壺的藥。
也不影響其他。
「爸，今天精神挺好的！」鄭陸把東西都放在車上以後，笑著看著父親。
鄭秋生笑了笑：「昨晚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精神頭好了不少。」
鄭陸笑了笑：「呵呵，那就行！」
「我還擔心您要進醫院有點緊張呢！」
「其實……我們這一次住進去，哪怕是系統檢查一下，也不影響。」
「就當是去保養身體了，對吧？」
鄭秋生點頭一笑，喝了一口保溫杯里的甘草水，點了點頭。
比起去急診住院。
鄭秋生內心想的更多的是那個年輕的醫生陳南。
昨天中午回來，他就用砂鍋煮了半斤甘草，中午喝了一次，晚上喝了一次。
兩次下來。
就有了一些效果。
如果自己按照對方叮囑了，三天喝完，會有怎樣的效果呢？
想到這裡，鄭秋生忽然多了幾分期待。
這個陳南，可真有水平！
沒多久，一行人就到了醫院。
鄭陸停好車子以後，扶著父親朝著急診走去。
先等老爺子安置好了，然後再拿東西。
此時的老爺子身上帶著動態血壓和心電圖監測儀器，鄭陸有些擔心。
走在急診的路上，周圍的眾人紛紛看向鄭秋生，不得不說，這一身打扮，著實有點嚇人。
一般疾病，都沒有這裝備！
這得多嚴重啊？
鄭秋生哭笑不得，老老實實跟著孩子到了醫生辦公室內。
衛治此時剛剛處理完一個外傷患者，看見鄭秋生來了，連忙走了過來。
見面第一句就問了句：「昨晚沒有什麼不舒服吧？」
可見，衛治還是比較擔心對方的。
鄭陸看向父親：「爸，你感覺怎麼樣？」
鄭秋生笑了笑：「昨天回去以後，還是有點不舒服，不過……」
「到了晚上的時候，好多了！」
「昨晚睡得很好，今天早晨起來精神不錯。」
「感覺心慌氣短的情況好多了。」
衛治鬆了一口氣，拿著一份病歷就走了過來。
「哎！」
「還好沒事。」
「今天早晨你昨天做的一些檢查結果都出來了，不得不說……情況還挺嚴重的。」
「生理生化結果顯示，白細胞偏高……而且伴隨有輕微的呼吸衰竭，代謝性鹼中毒。」
「而且，體內電解質紊亂。」
「對了，眼科檢查結果顯示有輕微的瞳孔變化，伴有復視。」
「情況真的比起我預期的要嚴重一些！」
鄭陸看見衛治如此凝重的解釋，內心也是咯噔一聲：「這麼嚴重嗎？」
「衛醫生，我爸這是怎麼了？」
衛治同樣眉心緊促：「情況比較複雜。」
「但是，還有一些原因待查。」
「不過……我有些懷疑，您父親，可能是一個中毒性的反應。」
鄭陸頓時瞪大眼睛：「中毒？！」
衛治點了點頭：「嗯！」
「中毒！」
「要不然，很難出現包含了神經系統，迷走神經紊亂，還有呼吸系統，心血管循環系統，消化系統等多系統的一個代償性的功能失調……」
衛治是急診科副主任醫師，水平很不錯！
臨床經驗十分豐富。
這麼些年來，見過很多奇怪的疾病。
但是，今天這個，依然讓他有些開了眼界。
衛治繼續說道：「其中有一些症狀，類似於烏頭鹼中毒的症狀，但是……也不完全。」
「畢竟，老人家的情況太複雜了，單單是烏頭鹼顯然涵蓋不過來。」
「但是，其中阿斯綜合徵的發生，應該和烏頭鹼有關係。」
「我昨晚查了很多資料。」
「說實話，只能給出初步的診斷結果。」
「但是，後續的話，等檢查結果出來了，我這邊已經聯繫了心內科的專家過來看看。」
「對了，小劉，你去把老人家的24小時動態血壓和心電圖結果列印出來。」
「我讓心內科的李主任過來看看。」
「這兩個檢查對於老人身體的監測來說，有著很好的效果！」
「能發現，老人身體的一個血壓、心臟的規律。」
聽著衛治的話，鄭氏父子兩人都愣住了！
鄭陸此時似乎想到了父親在公司幫忙品鑑中藥的事情，的確有一大批的烏頭……
難道……
鄭陸面色凝重。
難道是因為這個？
而相比鄭陸，鄭秋生內心想到的是卻是陳南給出的診斷。
竟然……再次和衛治衛主任不謀而合了！
鄭陸忍不住說道：「衛主任，您剛才說的可能很有道理！」
「我爸這幾天，接觸的烏頭不少！」
「而且，用嘴嘗了不少。」
此話一出，衛治苦笑一聲：「這個你昨天不早說？」
的確，衛治昨天差點干通宵。
他是一個積極負責的醫生。
面對疑難雜症，也是很有鑽研精神。
鄭陸臉一紅：「我……我也沒想到啊！」
「我爸這老習慣了。」
「以前也沒事兒，所以我沒有在意。」
沒多久。
心內科的主任醫師李桐和來了。
「衛主任，你找我？」
李桐和是心內科的副主任，主任醫師，年富力強，他和衛治也是同學。
「李主任，你幫我看個患者。」
「昨天因為突然暈倒住院，這是檢查結果。」
「對了，24小時的動態心電圖和血壓出來了，我讓小劉去列印了，你先看這些！」
李桐和看著鄭秋生，細細問了一番情況，然後拿著病歷看了起來。
良久！
李桐和認真說道：「情況有點嚴重啊！」
「心律失常頻率很高，而且心率不穩，竇性心律不齊，伴有輕微的缺血，但是……」
「這應該是一個阿斯綜合徵！」
「有點嚴重。」
這個時候，小劉拿著24小時動態結果走了過來。
李桐和接過以後，認真看了起來，只是……越看，面色越發凝重。
「的確有點嚴重啊！」
「你看，衛主任，你看血壓，不穩定的同時，經常在85/60毫米汞柱的水平……啊？」
說到一半的時候，李桐和忽然停頓了下來！
因為他發現了異常！
「怎麼回事？」
「怎麼回去了？」
「到了下午五點的時候，血壓回去了？晚上一點以後到現在……竟然110/70！」
「這是怎麼回事？」
李桐和蒙了！
他還是頭一回在24小時動態血壓上看到這種情況。
李桐和看著這個詭異的結果，一天之內，竟然有兩個節點。
第一個，比較嚴重！
第二個，輕微。
第三個，血壓竟然維持在正常範圍內的時間很多。
不行！
「給我動態心電圖。」
李桐和搞不懂這種情況。
他還是頭一次遇見。
隨後，這一看心電圖，更加蒙了。
同樣！
心電圖上的節律頻率，以及心電圖的情況，同樣出現了兩個節點。
一開始竇性心律不齊而且還比較嚴重。
可是……
到了晚上以後……竟然好了很多！
怎麼回事？
李桐和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