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醇，百分之二十甘露醇250毫升，快速滴注！」
「務必要在30分鐘內完成！」
「小楊，六小時一次甘露醇，記住！」
「冰袋降溫！」
「護士，注意患者的尿量和顏色，準確記錄出入量！」
……
洪飛此時站在一旁，雖然看起來有條不紊的安排著搶救流程，但是內心卻一點沒有底氣。
一氧化碳中毒和其他中毒本質上有著很大的區別，因為他的吸收很快，進入人體以後，因為缺氧環境，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其中就包括腦細胞的壞死。
作為人體的生命中樞，腦細胞一旦發生大面積的壞死，搶救過來，也沒有太多的意義！
而此時，患者依然陷入了深度昏迷狀態，呼之不應，很多神經反射都已經消失了。
這意味著情況已經十分危險了。
患者的妻子此時貴在搶救室的門口雙手合十，祈求丈夫能得到老天爺的庇護。
搶救室的大門，似乎寄託了太多類似的精神屬性。
孫美玉見狀，忍不住嘆了口氣，內心多了幾分無奈。
這個時候，古藺走了出來，面色凝重無比。
「怎麼樣了？」
何正歡是第一個站起來問的。
古藺聲音沉悶，搖頭說道：「不怎麼樣！」
「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而且患者現在有高熱的症狀。」
「此時的發燒，對於患者的病情而言，無疑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本來就要降溫降低腦細胞的代謝，減少其工作，儘可能延長生命期。」
「但是現在看來……情況比起我們想像的還要糟糕！」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都忍不住嘆了口氣，眼神里多了幾分悲傷。
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對於一個醫生來說，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很多老醫生都說過，當醫生第一件要學會的事兒就是保持冷靜，在關鍵時刻，要去掉你那該死的同情心和同理心，要把患者當成一個動物來治療。
話雖然很糙，但是……對於很多年輕醫生而言，沒有經歷過太多生死離別，怎能做到如此鐵石一般的心腸呢？
瞬間，周圍陷入到了一片沉寂之中。
沒有人說話！
身為中醫，在這個時候，他們感覺很無奈。
這個時候，陳南忽然站起身子，對著眾人說道；「我去看看。」
古藺等人頓時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現在去能有什麼用？
該用的治療方式都已經用上了，你一個中醫……能去幹啥？
這其實是大家的心裡話。
中醫，雖然他們有對於中醫的驕傲。
但是對於這種疾病，中醫的效果真的太一般了，甚至可以說差。
畢竟一氧化碳中毒，屬於現代醫學研究比較到位的學科，無論是降低頭顱水腫，還是防止感染等疾病，或者是輸氧等都比較直觀。
陳南進去，又能怎麼解決問題呢？
但是，這個時候，古藺還是站起身子說道：「我陪伱進去吧。」
說話間，兩人結伴而行，到了搶救室內。
剛進來，就聽見小護士的聲音響了起來：「洪醫生，患者體溫39攝氏度！」
洪飛聞聲，頓時臉色一變，這個體溫著實有點危險啊。
「心率也減慢了！」
「患者顱內壓結果出來了，很高！！」
……
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接踵而至，搶救室內陷入了一種焦躁不安的地步！
洪飛連忙說道：「小楊，章主任呢？請他過來一下。」
章番陽是東直門醫院的急診科副主任，協和畢業的高材生，急診一般情況三級醫師都會安排一個留守值班，為的就是防止這種突發情況的出現。
男護小楊連忙點頭：「好，我現在就去。」
「章主任我之前來的時候，好像準備去急診手術。」
說完之後，小楊連忙起身走了出去，手腳麻利。
急診科需要這樣的年輕男護，他們體力，能力都很不錯，其實屬於急診醫療中的中堅力量。
看見洪飛眉心緊皺，古藺走了過去：「怎麼樣？」
洪飛嘆了口氣：「夠嗆啊！」
陳南此時沒有理會幾人，而是徑直走向患者。
直接把手放在對方的脈口，細細的診斷起來。
他覺得！
很多人走了誤區，一氧化碳中毒，就一定要按照現代醫學的手段來解決問題嗎？
當然不是！
作為一名中醫，一定不能在聽到這些東西以後亂了陣腳，要保持一顆冷靜的心。
古人對於煤氣中毒並非沒有研究，要知道以前中國古代使用煤炭取暖的，雖然說古代房子密封不是很好，所以不至於造成嚴重的中毒反應，但是也能提供一種思路。
一氧化碳中毒，也屬於一種邪氣入侵。
既然如此，那何不從中醫角度去辨證論治一番呢？
按照中醫角度來看，一氧化碳中毒，屬於典型的外來之邪，均為毒物，邪性屬火，為火毒。
而火毒容易走竄，上竄與腦，「腦為髓之海」。髓海不定則頭昏頭暈，甚則不省人事。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看的話，顯然應該治療選擇：清熱解毒醒腦。
但是！
陳南此時並不計劃單純這個角度出發，他覺得應該結合患者此時的症狀，來辨證論治選擇方案。
患者此時昏迷不醒，手撒遺尿，呼之不應，而且身體肌肉有些強直，伴有比較嚴重的高熱。
而脈象來看，陳南原本以為因為心跳血壓的改變，會造成脈象細弱無力。
但是，結果並非如此。
脈象沉、弦、卻有力，甚至有一些沉中有浮的感覺。
這是什麼意思？
忽然，陳南腦海里想到了太多的中醫基礎。
這是不是意味著……患者處於正邪相爭的階段呢？
那麼，如此一來，該如何治療呢？！
以發熱為基礎，肌肉僵直，神志昏迷，嘴巴無法張開……
顯然！
按照察變來看的話，患者此時正邪交爭，位於衛氣營血之中間，但是因為病邪直接入肺，而火熱之毒會伴隨肺氣朝百脈而行。
而正氣存內，邪不可干，而邪毒入里，需要有所出處！
如此一來，該怎麼治療呢？
陳南的腦海轉的飛速。
煤氣，不屬於單純的風寒署濕燥火之邪，他是夾雜毒而生。
如此一來，診斷為：
餘毒內伏，神明受擾！
但按照溫病思路來看，衛氣營血，火毒很深，直接中於神海。
陳南的溫病水平十分高超！
屬於當下陳南水平最高的能力，完美級的溫病學，讓陳南此時面對患者的時候，有著得心應手的能力。
他的思維飛快的運轉，各種各樣的理論和中藥，開始在腦海里不斷的衝擊碰撞，形成一個新的治療這種疾病的方案。
良久之後！
陳南忽然腦海里一陣靈光閃過，頓時！
陳南嘴角微微上揚，辦法有了！
既然辨證為餘毒內伏，神明受擾，如此一來，治則應該是宣通氣血，祛毒外出。
需要很強的發散之力！
既要有宣通的功效，有要有發散之根本，還要有拔毒往外的水平！
一時間，陳南的思路越發清晰起來。
既然煤氣的火毒之邪餘毒內伏，須有外出之路。
而有一種藥物，有著這樣的功效。
還能降低顱內水腫！
那就是：麻黃！
要重用麻黃。
徐大椿謂麻黃為：「輕揚上達，無氣無味，乃氣味中之最輕者。
故能透出皮膚毛孔之外，又能深入凝痰積血之中，凡藥力所不能到之處，此能無微不至。
較之氣雄力厚者，其力更大！」
所以，如此一來，麻黃必將成為君藥。
行使其發汗利水，宣通氣血，驅散毒邪的功效。
其他呢？
陳南此時的中醫基礎能力已經達到了60點，大量的知識在他腦海里如同高效的CPU一樣，瘋狂的處理各種信息，大量的基礎知識此時此刻的重要性直接體現了出來。
良久！
忽然陳南嘴角上揚，他有了方案了。
此時，古藺好奇的看著陳南，你笑啥？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笑？
難道……他有辦法？
想到這裡，古藺連忙問了句：
「陳南，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陳南點頭：「嗯，我想試試中藥。」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古藺直接啞口無言，瞬間搶救室都安靜了下來。
中藥？！
大家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陳南，感覺如同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這個時候了吃什麼中藥啊？
雖然東直門醫院是中醫院，但是他急診科主力軍還是西醫！
因為中醫的急救實在是讓人捉襟見肘，遠不如西藥高效而且搶救速率高。
洪飛不等陳南把話說完，連忙搖頭：「不行，不行。」
「一會兒章主任來了肯定不允許的。」
「不僅是章主任，我們急診科主任王守全主任對於中醫急診都很排斥。」
「雖然是中醫院，但是急診科情況特殊。」
果不其然，沒多久一個國字臉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臉色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洪醫生，怎麼回事？」
洪飛連忙看著章番陽說道：「章主任，是煤氣中毒的，在車內造成的中毒反應。」
「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而且神經反射很多表現都很差，而且……現在還是高熱狀態。」
「我這邊拿不定注意，這樣小楊去請您過來看看。」
章番陽身上穿著綠衫，本來已經準備做手術的他被護士小楊叫了過來，內心多少有些不舒服。
聽見洪飛的話以後，章番陽還是耐著性子走到了患者床前，看著監護儀上的數字以及尿量出入的記錄和化驗單。
片刻之後，章番陽皺眉，嘆了口氣：「該用的治療方案都用了！」
「繼續保持，然後觀察情況吧。」
「我這邊有手術，我先去了。」
章番陽的話很清楚，對於煤氣中毒這種情況，不是說他一個主任在這裡就能解決問題的，即便是院士來了，也就是按照指南走，無非就是那麼一些流程。
醫生把這些工作做完之後，交給患者就行了。
能不能醒來……
真的就要看患者的運氣了。
陳南看見章番陽，頓時知道這是個機會，連忙說道：「章主任，我是咱們醫院中醫外科培訓人員，我有處方權。」
「我想給患者用重要改善一下情況，如果可以降低體溫也是有幫助的。」
章番陽這才注意到陳南，他好奇的盯著陳南看了幾眼：「你有什麼辦法？」
陳南當機立斷說道：「中藥！」
章番陽聞聲，不由得臉色沉悶了幾分：「不用了，出了問題你能負責嗎？」
「我去手術，洪飛，你關注點患者，有特殊情況及時跟我彙報。」
洪飛聽見章番陽直接直呼其名，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給陳南遞了個眼色，示意：別說了。
章番陽眼看著就要出去，陳南連忙說道：「難道就這麼等待嗎？」
「東直門作為中醫院，他還是有他的特色的吧？」
「我給患者開中藥，並不會影響你們搶救的進度的。」
章番陽轉過身來看著陳南，認真說了句：
「年輕人，你可能很有想法。」
「但是，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
「你可能對於急診不了解，這裡是醫患矛盾發生最頻繁的地方。」
「我們的搶救必須要嚴格按照指南進行，這些都是搶救患者的經驗所在，同樣，也是在最後被法律保護的。」
「你現在用中藥，你考慮過一個問題沒有，如果患者沒了，誰的責任？」
「你還年輕，你是一個醫生，你需要考慮對這些東西。」
「還有，你只是一個醫生，不要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一樣。」
「你能治療的，只有那些能治療的疾病。」
「你的努力和堅持，以及你的態度，我很欣賞，但是……」
說到這裡，章番陽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他看見古藺之後，打了個招呼：「古主任，你也古來了。」
古藺點頭：「章主任。」
而此時，陳南有些心有不甘，而這個時候。
古藺忽然說了句：「章主任，我給您推薦一下，這位是陳南，他能力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師從陸平仁陸老，是陸院士最看重的弟子。」
「我覺得可以讓他試試。」
章番陽聽見這話以後，頓時停住了腳步。
陸老的名頭很大的。
這可不是一般人。
而且，陸老在急診領域，影響力同樣很大，參與過2003年的肺炎，對於流行性疾病、傳染性疾病的研究很透徹，屬於國家急救委員會的前任負責人。
所以，在聽見古藺這一番話以後，章番陽有些猶豫了。
「你確定沒有問題嗎？」
章番陽看著陳南，這才正色問道。
陳南沒有說話，他沒有辦法保證。
但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了模擬器。
用一次試試吧？
陳南打定主意以後，直接選擇進入了模擬器內。
他按照自己的思路，直接用藥！
頓時！
加量的藥物通過鼻飼進入胃內之後，三個小時以後，患者的體溫開始下降了。
六個小時以後……患者的體溫順利到了37.3攝氏度！
雖然還有一點高，但是比起一開始的39度，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
第二天早晨，患者直接醒了過來！
雖然記憶力明顯下降了，神志也有些恍惚，但是不管怎麼說，起碼醒來了！
繼續觀察之後，陳南不願意浪費這個機會，他繼續服藥。
終於，在服用三副藥之後，患者終於有了緩解。
六付藥以後，患者的情況有了明顯的好轉。
看到這個結果，陳南頓時開心了起來。
他連忙脫離空間，對著章番陽保證道：「我保證！」
章番陽認真看了一會兒陳南之後，對著洪飛說道：「給咱們醫院腦病科值班主任打電話，讓他過來參考一下。」
洪飛連忙點頭：「好的，章主任。」
章番陽說完之後：「我去手術了，那邊著急的，急診手術，完了回來再說。」
「有什麼事情，通知我！」
「古主任，你幫忙照看一下。」
古藺點頭：「好的，給章主任添麻煩了。」
章番陽擺手，直接離開了。
洪飛看著陳南，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章主任竟然答應了用中藥了。
其實……章番陽很清楚，按照患者這個節奏下去，情況絕對不會輕。
按照各項指標來看的話，患者雖然不至於死亡，但是……後遺症絕對很多，甚至腦組織大面積死亡也說不定。
所以他願意給陳南這個機會！
千萬不要覺得章番陽絕情，他也想救人，但是……很多時候急診的搶救真的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當下的醫療水平就這樣，誰也沒有捷徑和辦法。
如果陳南真的能有效果，那最好了。
誰還不願意救人呢？
洪飛這邊開始去聯繫腦病科的值班主任。
古藺則是走到陳南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你真有把握？」
陳南點頭：「嗯！」
古藺皺眉問道：「你要開什麼方子？」
陳南笑了笑：「一會兒你就看到了。」
「我先去和患者溝通。」
說完，陳南和洪飛交涉一番之後，拿著治療知情同意書找到了患者的妻子。
此時的女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眼神里沒有半分光澤可言，她剛才查了很多資料……百度了，也打電話問過了朋友，她有朋友也是做醫生的。
可是！
結果讓她難以接受。
對方告知她，他老公的情況十分危險，這個時候發生高熱，腦組織細胞死亡的面積會增大，很可能成為植物人也說不定……
這個結果，直接擊潰了女人最後的信心。
男人對她而言就是她的支柱和心念。
這個時候，洪飛和陳南走了出來。
女人連忙站起身子，擦乾淨臉上的眼淚，她從口袋掏出手機，臉色無比凝重和認真，她知道，此時此刻，丈夫最後的依靠就是她了。
她可以崩潰，可以哭泣，可以撕心裂肺，可以任何的悲傷，但是卻不能有絲毫的膽怯。
因為，這個家從今天開始，她要成為頂樑柱了！
女子對著洪飛說道：
「洪醫生，您好。」
「我希望您可以救我老公，多少錢都行，我不在乎錢。」
「哪怕他……他……成了任何樣子，我都要讓他活著，孩子……不能沒有父親，這個家，也不能沒有他！」
「我知道，他情況很危險，但是我不在乎，我能照顧他一輩子！」
「他哪怕……」
「治！」
「傾家蕩產，都要治！」
女人說著說著，眼淚就奔涌而出。
陳南和洪飛古藺等人，都被女子的堅決給感動到了。
或許，這個世界在變，或許現在的愛情多了很多市儈和無奈，但是此時女人的意志，讓他們相信，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不曾改變。
陳南見狀，內心也堅決了一些，必須要治療。
洪飛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先別這樣，我們肯定會盡力的！」
「但是，你得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腦組織受損以後的情況……」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陳醫生，他建議用中醫手段進行治療。」
「這個，是需要您簽署治療同意書的。」
「如果你願意，我們馬上就可以開始治療。」
女人聞聲，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拿過同意書，拿起筆就開始簽字。
「我簽完了，醫生，拜託你們了！」
女人眼眶裡，依然蕩漾著淚花。
陳南點頭：「交給我們吧。」
說話間，陳南直接開始開方子。
古藺站在一旁，看到陳南開的方子之後，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就這？」
「這……能行嗎？」
古藺此時瞪大眼睛看著陳南，有些難以置信。
陳南點頭：「可以！」
「急診藥房，快去。」
「洪醫生，準備鼻飼。」
洪飛一愣：「不等腦病科的莊主任下來？」
莊秀娟就是腦病科的值班主任。
陳南點頭：「這個方子，不能改！」
「誰來，也不能改。」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請您相信我老師。」
洪飛見陳南把陸老搬出來了，再沒二話。
古藺此時盯著方子，有些難以置信。
「麻黃、生甘草各15g，桂枝、苦杏仁各10g」
這……這他娘的只有四味藥。
這就是麻黃湯！
不對……
劑量不一樣。
麻黃和甘草，都用到了15g？
這麻黃湯還能治療一氧化碳中毒？
這能行嗎？
古藺有些忐忑起來了。
他原本以為陳南從陸老爺子那裡學到了什麼高深的方子，但是沒想到就是一個麻黃湯。
任何一個中醫醫學生都會背誦，而且是方劑學第一個方子，就如同背誦單詞裡面的abandon一樣熟練。
這也太簡單了！
能行？
一時間，古藺看陳南的眼神里，多了幾分……猶豫。
很快，藥物取來了，免煎劑，沖服完成之後，鼻飼也準備就緒，隨時可以用藥。
而這個時候，莊秀娟匆匆趕來。
她看見洪飛之後，直接問道：「洪醫生，怎麼個情況？」
莊秀娟只知道其中一二，具體情況並不了解。
古藺此時對著莊秀娟介紹起來患者的情況。
而莊秀娟看到陳南的方子以後，頓時瞪大眼睛：「古主任，不行！不行！」
「這個方子怎麼能行呢？」
「這一個解表劑，對於患者的煤氣中毒能有什麼很好的效果？」
「這不是胡鬧嗎？」
「改一改！」
「我不支持。」
古藺撒手無奈。
陳南直接說道：「不能改。」
莊秀娟聞聲，盯著陳南，面色鄭重的說到：「你這是對患者的不負責。」
「我覺得，麻黃湯對於患者，根本沒有效果。」
陳南搖頭：「不能改！」
一旁的護士小楊已經準備好了鼻飼，可是……此時的焦灼情況，讓他不知所措起來。
莊秀娟義正言辭的說到：「不行，我絕對不支持！」
「陳南，我不管你是誰，你老師是誰！你有多大的背景。」
「但是，你必須要對患者負責！」
「我並不認為，你這方案對患者有很好的效果。」
陳南這個時候，也沒時間和對方解釋太多了，人家也沒有壞心思，索性，陳南直接拿過鼻飼管，和藥物連結起來。
莊秀娟見狀，直接傻眼了！
「你！」
「你這是……」
「你胡鬧！」
「我不管了！」
「我要找院長反應這個事情！」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莊秀娟的差評，差評等級：高級！】
陳南解釋道：「我有自己的判斷，莊主任。」
「患者現在為餘毒內伏，神明受擾。治宜宣通氣血，祛毒外出！」
「而麻黃湯改變劑量之後，是有這樣的作用的！」
「患者餘毒內伏，須有外出之路。麻黃髮汗利水，宣通氣血，驅散毒邪。」
「而桂心入肝以招其魂，麻黃入肺以通其魄，杏仁入絡以降其逆，甘草入腑以緩其暴，暴逆散而魂魄安矣！」
「雖然藥方普通，藥量少，但是要的就是麻黃桂枝這樣的功效！」
「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的！」
莊秀娟臉色鐵青：「你這是一面之詞！」
陳南也是直接說道：「我堅持我的觀念！」
此話說完，莊秀娟拿起手機就撥通了宋愛國的電話。
宋愛國此時正跟沈鈺淵和於眉在一起。
沈鈺淵此時正在和兩人商量關於中醫外科手術處方權的問題。
接到電話以後，宋愛國頓時皺眉了起來。
他看著沈鈺淵和於眉說道：「小陳在醫院急診科，給患者用麻黃湯治療煤氣中毒。」
「腦病科的莊主任給我打電話，說不支持陳南的行為。」
「過去看看？」
此話一說，沈鈺淵頓時愣住了。
於眉也是瞪大眼睛，這小子……好大的膽子啊！
說話間，幾個人顧不上其他，匆匆起身就朝著醫院趕去。
而此時的搶救室內。
患者的藥物已經用完了。
時間，此時變得焦灼起來。
莊秀娟也不走，等著宋愛國到來。
而陳南這邊也不著急，患者用了藥了，時間是最好的證明，療效是最佳的證詞。
而古藺卻蒙了！
他進退兩難啊！
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陳南的方子，真的無法說服他。
沒多久！
宋愛國三人匆匆趕來，直奔搶救室裡面。
剛剛進來！
忽然小楊激動的說到：「洪醫生，患者開始出汗了！」
「大量出汗！」
「而且，患者的心率提升了。」
「不對！」
「患者的呼吸頻率也上來了。」
洪飛臉色一變：「查體溫！」
這個時候！
剛剛進來的幾人都不說話了。
莊秀娟此時連忙說道：「宋院長，沈院長，陳南他……」
沈鈺淵直接擺了擺手：「等等！」
時間焦灼起來。
幾分鐘以後。
小楊取出體溫計，瞪大眼睛說道：「37.9攝氏度！」
「降了！」
「體溫降了！」
「剛才是39.3攝氏度！」
此話一出，頓時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陳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莊秀娟也傻眼了。
「這……這……」
「這怎麼可能？！」
古藺也是瞪大眼睛，顯然有些驚訝。
麻黃湯竟然有這樣的療效嗎？
他……他怎麼不知道呢？
大家都是同樣的教材，為什麼你這麼優秀呢？
他娘的，難道中醫藥出版社給你吃偏飯了？
這個時候，於眉看著大家的反應，忍不住笑了笑，忽然說道：
「其實，麻黃湯，還有一個名字！」
「叫做：還魂散。也叫：追魂湯！」
「救卒死，客忤死；主卒忤鬼擊飛屍，諸奄忽氣絕無復覺，或已無脈，口噤拗不開。」
此話一出，頓時周圍眾人都忍不住愣神了。
還……還有這樣的操作？
於眉繼續說道：「不過，這種記載，是我在一本古書中看到的，書名叫做《聖惠方》，這本書……失傳已久，我看的是原版。」
「說不定，會有很不錯的療效。」
「繼續觀察一下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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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濕熱下注所致之趾間密集水皰，糜爛流水，浸淫成片，瘙癢疼痛或有發熱。
用法：用淡鹽湯或1:5000高錳酸鉀溶液浸泡15分鐘，以消毒毛巾或紗布擦乾，將研極細的生半夏粉適量敷於患處，包紮。3天為一療程。一般一療程即愈。
2、組成：楓楊樹葉。
功效：殺蟲，止癢。
主治：手足癬。
3、組成：牡荊嫩葉5張。
功效：殺蟲，止癢。
主治：手足癬引起的皮膚糜爛。
沒有推薦那些成方，因為藥量太多，估計很多人也不願意嘗試。
最後，推薦一本朋友的新書。
《無敵在神鬼復甦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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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