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3章憋屈鬱悶的孔捷
傍晚。
輕騎兵文藝小分隊的演出開始了。
演的就是王亮給他們排的那兩個節目。
駐地的八路軍戰士們和老鄉們齊聚在一起，觀看節目。
八路軍戰士們席地而坐，把馬扎和小凳子都讓給了老鄉們。
演出開始。
當看到鬼子和漢奸進村又是打人，又是搶糧食，還要糟蹋婦女的時候，戰士們都恨得直牙痒痒。
幸虧看演出前把槍收了，不然容易出事情。
千鈞一髮之際，武工隊趕了過來，把鬼子和漢奸給一通收拾，打得死去活來。
看到這裡，戰士和老鄉們紛紛鼓掌叫好。
第二個節目，根據新一團在蒼雲嶺跟坂田聯隊的戰鬥片段改編。
新一團戰士們和鬼子進行白刃戰。
哪怕是被鬼子的刺刀刺中，戰士在咽氣之前也要拼盡全力給鬼子致命一擊。
抱著鬼子滾下山崖、滾入火堆。
用牙齒撕咬鬼子。
用頭去跟鬼子的鋼盔硬磕。
不惜一切代價，不計一切後果地去殺鬼子。
駐地的戰士們和老鄉們看得揪心，對像新一團一樣，戰鬥在一線部隊的戰士們更是無比的敬佩，抗擊日本侵略者的決心也更加堅定了。
「團長，你……」
王亮注意到李雲龍的眼睛裡泛著淚光，遞了一塊手帕過去。
李雲龍沒有接手帕，用袖子直接擦了擦眼淚。
「勞資沒哭，風太大了，把眼睛給迷了。你小子的戲導的真不錯，等去了獨立團，也給安排幾場，就照這個演。挺真他娘的提氣!」
「沒問題團長。」王亮連忙答應。
李雲龍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蒼雲嶺之戰他光顧著指揮，統籌大局了。
知道白刃戰打得慘烈，但很多細節他都沒有注意到。
通過王亮排的這個節目，李雲龍仿佛又看到了自己那一個個已經犧牲了的兵的身影。
自然是百感交集。
他為自己的兵在戰場上的表現而感到驕傲自豪。
但看到他們一個個犧牲了，心裡像刀子割一樣，格外難受。
節目演出完了。
就在大家的心情無比沉重的時候，台上的主持人喊道:
「一周前，在蒼雲嶺擊潰日軍坂田聯隊的英雄部隊新一團，也就是咱們第二個節目裡面的戰鬥英雄代表，現在就在咱們根據地。同志們，老鄉們，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把他們邀請到台上來，怎麼樣？」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駐地的戰士們和老鄉們自然是鉚足了勁鼓掌。
王亮和李雲龍在張有福的生拉硬拽下來到了台上。
面對著台下的觀眾們，李雲龍敬了一個軍禮，用雄渾的嗓音自我介紹:
「同志們好，我是原新一團團長李雲龍。」
王亮的聲音也非常洪亮:「原新一團政治處保衛幹事王亮，敬禮!」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台下的掌聲更加熱烈了。
王亮和李雲龍分別簡單地講了幾句，就下台了。
演出圓滿完成。
這一夜，許多人註定是難以入睡。
翌日。
起了個大早，王亮和李雲龍拖著載著一千發子彈，兩箱手榴彈，兩百套軍服的馬車趕往獨立團團部駐地楊村。
一進楊村，王亮就感覺出來了，這邊的士氣非常低沉。
從原團長孔捷到下面的戰士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獨立團自組建以來，還沒有吃過這樣慘烈的一場敗仗。
團部駐地被偷襲，政委負傷，副團長犧牲，損失戰士二十餘人。
但一具鬼子的屍體都沒有留下。
王亮跟著李雲龍檢查了在前天夜裡犧牲的戰士的遺體，孔捷手裡的旱煙槍停不下來，一直在冒煙。
看得出來，他非常難受。
只聽孔捷道:
「看見了吧，犧牲戰士的中彈部位全部都在臉上。反正我現在跟你說什麼你都不信，這批鬼子跟以前的鬼子不一樣，不聲不響的不說，槍法還賊准。三個人組成一個戰術小組，全部都是自動化步槍，從楊村斷崖那一側摸上來的。」
「咱們的工事都修築在前面，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人家打完了就走，也不跟你糾纏太多。你想跟人家拼刺刀，都找不到人。我孔捷這輩子沒丟過這麼大的人，真他娘的邪門了。」
李雲龍想安慰孔捷，但聽他抱怨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道:
「我說你老孔是不是被小鬼子嚇破膽了？我聽你說了一遍，全是給小鬼子提氣。說小鬼子怎麼怎麼厲害，他們裝備再好戰術素養再高，那不還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怎麼全是咱們戰士的屍體，怎麼一具鬼子的屍體都沒有？難道你們的槍是往天上開的？」
孔捷一下子就怒了:「李雲龍，你可以噁心我，可不能噁心我這些犧牲了的兵!你剛才都看見了，哪顆子彈不是迎著他們的面打上去的？」
王亮去周邊轉了一圈回來，見李雲龍和孔捷弄得有些僵。
上前道:「兩位團長，你們看看這個。」
王亮把自己撿到的腿槍套遞到了李雲龍和孔捷的面前。
李雲龍拿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從沒見過這麼一個東西:「看著應該是個槍套吧，外形有些奇怪，捆綁的繩子怎麼這麼短？小鬼子的腰能有這麼細？」
「團長，這是一個快拔腿槍套。」
說著，王亮把槍套綁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從李雲龍那掏來駁殼槍，把拔槍舉槍瞄準射擊的過程演示給李雲龍和孔捷看。
對於快拔腿槍套，王亮一點都不陌生。
特警出身的他每次出任務都要綁上，所以格外的熟悉。
「出槍速度能這麼快？」
孔捷被王亮拔槍的速度驚到了。
「兩位團長，你們再看看這個。」
說罷，王亮把自己撿到的子彈殼也遞了過去，並道:
「這伙鬼子使用的是9毫米衝鋒鎗子彈和8毫米手槍子彈，在周邊我沒有發現其它種類的子彈。」
用9毫米子彈的衝鋒鎗李雲龍沒見過，但8毫米子彈的手槍他知道:「手槍是南部十四？」
王亮搖搖頭:「不是南部十四。團長你看看子彈殼上標記，我在師里組織的保衛幹部培訓的時候學習過，這應該是日軍配給軍官和技術兵種的94式手槍專用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