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6章永不消逝的電波
翌日。
不知道昨晚八四一基地所發生的那些事情的王亮開著車來到了警務廳，照常上班。
剛好碰到來從靚仔酒吧而來的劉魁，這傢伙的眼皮都快要耷拉到地上去了，應該是昨天晚上喝大了的緣故。
「老……王股長，早上好。」劉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跟王亮打招呼。
王亮笑道：「早上好，劉隊長。這個酒雖然是個好東西，但喝起來還是得適量啊，對身體不好且不說，而且還耽誤正事。」
見左右沒人，劉魁低聲道：「是，老大，我已經認識到錯誤了，以後會注意，昨天就是太高興了，跟兩個兄弟聊到心坎里去了，所以就多喝了幾杯。」
「沒有批評你的意思，干咱們這個行當的，心裏面裝得事多，還是少喝點的為妙，酒精麻痹神經，自己都不知道會說出什麼話來。行了，進去開會吧。」王亮把手搭在劉魁的肩膀上，拍了拍道。
上午八點，特務科會議室。
人都已經到齊了，都在等高彬。
高彬去樓上參加科長的交班會了，這個會在七點半開，約摸二十分鐘就可以結束，無非是聽聽彙報，念念文件，重點提示一下下一步的工作。
可今天卻跟往常不一樣，高彬姍姍來遲，直到八點半才從樓上下來，進入會議室。
「今天讓大家久等了啊，實在是不好意思。」
高彬落座後就進入了正題：「今天一共兩件事情，我長話短說，第一件，接警務科通知，咱們手裡有四零款防寒服的，於後天下午五點之前交到總務股，屆時可以領取一件新的防寒服。」
劉魁問道：「科長，是必須交啊？還是自願的？」
高彬擺了擺手，嘟囔道：「想交就交，不想交就不交，就是這麼一個事，總務股直接發一個通知不就行了嘛，我就搞不明白，交班會的時候說這個說了半天。」
「我看一天天的是沒點正事了。」
「這就是典型的脫了褲子放屁。」
「怎麼的，只有四零款的防寒服才能置換新的，我們拿著三九和三八款的不能換嗎？」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高彬見狀咳嗽了兩聲，示意安靜：「說正事了，一會兒特務科全體出一趟任務，現在馬上去裝備股領取武器彈藥，到後院集合，我給大家分配任務。」
「這次行動非常重要，所有的科室都要去！」高彬特意強調道。
聽到這個，意識到有大活的股長隊長們馬上正視起來，趕緊行動：「是！」
……
領取武器的間隙，王亮找機會跟周乙嘮了兩句。
「知道是什麼情況嗎？」王亮想從周乙這裡得到一些信息。
周乙臉色看上去很難看，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事先沒有聽到任何風聲，一直都是這樣，有重要的行動保密工作會做得非常好。這麼興師動眾的，一會兒很有可能是抓捕行動，不知道哪個笨蛋犯錯了，讓很多人要遭殃了。反正這對咱們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自己沒有必要為其他人的失誤而買單，但想到都是為了抗日，王亮心生惻隱：
「一會兒見機行事吧，真要是抓咱們的人，能放水就放水，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減少咱們的損失。」
周乙點了點頭：「只能如此了，盡人事，聽天命。」
「集合了！」
「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齊，向前看！」
劉魁把隊伍整理好後，向高彬敬禮並彙報道：「報告科長，特務科全體集合完畢，應到一百六十九人，實到一百四十二人，十八人外勤，三人憲兵隊助勤，四人病假，兩人事假，彙報完畢，請您指示。值班隊長，劉魁。」
「入列！」高彬把架勢也拿捏出來了。
高彬道：「這麼興師動眾地把大家集結起來，一定都非常好奇是執行一個什麼樣的任務吧？現在可以告訴大家了，近期，我們的技術科發現城區有多部電台非常活躍，經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的工作，我們已經成功地鎖定了幾部電台。」
「不過通過三角定位法偵測電台只能定位一片區域，畢竟精度有限。要想定位到具體是哪座房子，就要等發報的時候用無線電監聽車在這個區域來來回回地跑，哪座房子外面信號最強，就是裡面有人發報。」
「按照我們掌握的時間上的規律，這幾部電台在今天很有可能會發電報。所以，我要把你們提前部署到各個區域，技術科的無線電監聽車會不停地在這片區域轉悠，為我們提供技術支持。一旦電台啟動，會在第一時間鎖定具體位置，這個時候我們立刻開始抓捕行動。」
「我需要強調的是，如果具備條件，盡一切可能抓活的，因為這個發報員只是一個小角色，我們需要通過撬開他的嘴巴挖出他背後的人。當然，如果他向我們開槍，或者威脅到了我們的安全，可以果斷開槍，盡打非要害部位。」
「咱們特務科露臉的時候到了，我希望大家不要掉鏈子，都有沒有信心？」
「有！」特務們異口同聲道。
接下來高彬的秘書給大家做了區域上的劃分。
周乙和劉魁一組，王亮和魯明一組，另外還有兩組，都是由兩個股（隊）長級別的長官負責。
「出發！」
命令下達後特務們迅速登上各自的車輛。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車隊浩浩湯湯地從警務廳特務科小院裡開了出去。
坐在車上的王亮表現得雖然很放鬆，但心裡卻亂成了麻花。
他不知道高彬所盯上的這幾部電台到底是軍統的還是地下黨的。
不論是哪一邊的人被抓，王亮的心情都不會好。
因為這是抗日力量的損失。
魯明主動給王亮遞過一根煙來，問道：「王股長，來一根？俄國貨，香得很。」
見王亮一直不說話，魯明的內心多少是有些忐忑的，他不知道昨天晚些自己在靚仔酒吧門口盯梢的時候有沒有被王亮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