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著氣,劇烈喘著氣。

天色即將黯淡下來,遠處的夕陽落下帷幕,只有一絲紅光映照在天空。

一個下士氣喘吁吁跑來,躲在一面被高爆榴彈炸塌的殘垣斷壁後,捂著自己頭頂的鋼盔大喊。槍聲激烈,爆炸聲四起,周圍不斷向鎮中心那棟三層樓高的水泥工事投擲手雷。

「長官!長官!」

下士舉起衝鋒鎗向前方胡亂掃射,冒著槍林彈雨匍匐前進到陳余身旁,搖動陳余的肩膀。

「長官,一連已經占領南面、東面兩處炮樓,正在往北面推進。師部來電報,盟軍的飛機已經起飛,半個小時後抵達我們上空。」

陳余低下槍口躲在牆壁後:「回電師部,我部突擊隊已經按原計劃攻占銅鈸大部。還有告訴麥師傅,馬上在鎮子後的農田準備指引飛機空投,三連放棄清涼寺高地,攜帶空投增援銅鈸。炮排轉移陣地,小心來自南天門反斜面的日軍炮火支援。」

「是!」下士答應道。

「等一下。」

陳余說:「三個小時後務必攻占銅鈸北面,然後左右包抄進攻西面最後日軍最後據點。還有天黑後告訴駐守炮樓的兄弟注意警戒,日本人最喜歡晚上搞夜襲,讓炮排不間斷髮射照明彈,知道嗎?」

「是!」

交代完命令和後續任務,陳余繼續投入戰鬥。

其實也不需要他親力親為,有人已經扛著巴祖卡朝這棟三層高的加固炮樓發射火箭彈,但是炮樓里的重機槍、輕機槍、步槍組成的射擊介面,直接將道路封鎖住。

一發火箭彈下去只是讓射擊停滯片刻,很快就有日軍射擊手接替射擊。

狹窄的巷子,以及炮樓周邊房屋構成的防禦陣地,讓陳餘一群人被頂在這裡過不去。不辣正在帶人清理炮樓周圍的房屋,可是房屋裡面有暗道和暗門,最後發展到拿炸藥炸塌屋子。

這是銅鈸鎮內唯一能對突擊隊產生威脅的陣地,竹內仿照南天門給銅鈸也布置一番。北面和西面炮樓與中心炮樓呈現三角形射擊面,進攻中心炮樓必定受到來自三面的夾擊。

不辣大喊:「噴火手!龜兒子死球了噻,過來啊!」

在損失十幾個人後,不辣終於帶人炸塌四棟房屋,成功抵近炮樓二十多米。炮樓樓頂的重機槍不斷掃射他們所藏身的瓦礫堆,從高至低的射擊角度讓突擊隊損失不小。當巴祖卡火箭彈歪歪扭扭炸中樓頂天台後,那挺壓制眾人不得起身抵近的重機槍終於安靜下來。

得到喘息機會,背著凝固汽油罐和高壓氣罐的噴火手在地上快速爬行,衝鋒鎗和卡賓槍組成的連續火力只能對炮樓剮蹭外皮,已經是盡最大能力進行火力掩護。

爬行到距離三十多米後的斷壁後,噴火手猛然站起身對準炮樓的射擊孔噴射出火焰,燃燒的凝固汽油沖入射擊孔。

瞬間,炮樓外層露出的射擊孔冒出火焰和黑煙。

日軍射擊停歇下來,不辣一馬當先帶人衝進炮樓外,拔出一枚手榴彈丟進一樓射擊孔,一聲悶響後,周圍的人踹開大門對準裡面掃射。陳余跟在他們後面,抵達炮樓時,不辣他們已經衝上炮樓第二層進行清掃。

這裡的槍聲已經安靜下來,周圍還有斷斷續續的槍響。鎮中心炮樓被攻克,固守在銅鈸的日軍中隊再無堅守可能,這裡已經是最堅固的炮樓。沒有補給和彈藥,圍困一晚上他們就得上刺刀衝鋒。

陳余走進炮樓裡面,一進門便感受到一股熱浪席捲而來。噴火器高達幾千度的火焰溫度將裡面的人活活燒死,要麼就是肺部吸入高溫空氣暈眩過去。

從裡面搬出來三十幾具屍體,其中還有一個日軍大尉以及兩個軍曹士官。

不辣從三樓跑下來:「全死球了。」

陳余踢了一腳被燒黑黑的日軍大尉:「留下一個排固守,剩下的人跟我進攻西面。」

攻占鎮中心炮樓沒喘息幾口氣,留下一個排的人員固守防止日軍反撲,剩下的人繼續清掃其他區域。仗打到這個份上,唯有把駐守在銅鈸的日軍中隊消滅感覺,才能徹底觸怒竹內。

夜幕時分。

天空中響起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麥師傅點燃引導篝火,白色的傘蓋打開。數十個空投落在農田和周圍山林里,麥師傅帶人搜索空投,運送到前沿部隊,得到彈藥補充的突擊隊對日軍固守的西面炮樓進行最後的攻擊。

當持續四發火箭彈炸在炮樓上,噴火手對準射擊孔射出凝固汽油,十幾個人沖向炮樓丟出手雷,一頓掃射。

陳余站在炮樓外看見鎮子外的公路,點燃火柴看了一眼手錶。

距離發起攻擊已經過了五個小時,固守在銅鈸鎮的一個日軍中隊基本消滅殆盡,連指揮官都殞命當場。

「各連排馬上清點人數,收集彈藥武器,沿公路民房構築防線。崔勇!組織崗哨在通往南天門的公路沿岸布置,以防日軍反撲。」

扛著巴祖卡的河南漢子崔勇點點頭,轉身點了七八個人去周圍山上布置崗哨。

夜色暗涌,銅鈸的槍聲已經停止,可是遠處南天門還在炮聲四起。

坐在一處被炸塌的民房外面,陳余點起一根煙,身旁有醫務兵正在給他的耳朵換藥。那枚子彈擦著腦門,把陳余的耳朵徹底打爛,還好只是打爛耳朵,而不是打爛腦瓜子。

麥師傅端著一罐牛肉罐頭,手裡拿著一瓶酒。我們的盟軍朋友們甚至給空投物資內放了一箱子酒,或許他們找不到醫用酒精還是怎麼樣,一箱子來自印度的朗姆酒,他們連巷子外面的標籤都沒有拆。

「少校,可以休息休息了。」

醫務兵用扯開包紮傷口的紗布,疼痛讓陳余握緊手中的卡賓槍。

「長官,碎了一半。」

陳余接過麥師傅手裡的朗姆酒:「抓緊時間處理,我還有事。」

將碎掉的部位切除掉,撒上止血粉,再度包紮纏繞。陳余疼的嘬起牙花子,只能找些事情做分散注意力。

麥師傅靠在牆邊說:「瘋狂的計劃,我們真的占領的銅鈸,現在只要等著你的師長攻占南天門第一道防線,便會有源源不斷的士兵沿公路向你靠近,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

「別高興太早。」陳余從行軍包里取出筆記本記錄著:「現在我們只剩下兩百一十五個活人,其中還有三十多個傷員,物資和彈藥倒是充足,能不能堅持到增援到來還不知道。」

「你又在灰心。」

「哈哈。」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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