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夫隨口答應,連連點頭。

安辛氏老人把「姓邊」聽錯了,便打岔說:「瞎編?老師都瞎編,那還能教好學生嗎?」

阿來夫這麼一樂,其其格生氣了,悄悄地擰了他胳膊一下。阿來夫「哎喲」叫一聲,但不敢告狀,我怕姐姐。

莎林娜瞪了其其格一眼,說:沒個當姐姐的樣子!你領阿來夫先回去吧。

沒等其其格回答,阿來夫搶先說:我不和我姐一起走,我自己回家。

阿來夫和孫、劉二人打了招呼,撒腿就跑了。

劉光:阿來夫這孩子,挺有禮貌的。

孫德厚這才說:老哥,我說句話你可別不愛聽,這孩子啊——不能太慣著。另外,振富老師今天管阿來夫,那可全是為了孩子好。你們全家都是明白人,只是一時臉上掛不住,我相信你們過後兒是能原諒振富的。

安七十七苦笑了一下,說:孫老師,你這高帽兒,戴得我——就像個緊箍咒似的。

劉光見事情有緩和的餘地,就拉著莎林娜說:還是別回去吧,進屋嘮上一會兒我就做飯……

「不行的。再說都出來了,咋好意思再回去啦?算了吧。劉光,你平時沒少幫嫂子,為難著窄的時候,你都能伸把手兒,嫂子我都記著呢。可是吧,今天的事兒,我們不是衝著你和孫老師。關鍵是——這人啊,都要個臉面。」莎林娜說著,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孫德厚和劉光只能苦笑了。夫妻倆又周旋了好一陣子,安家人還是固執地回自己家了。

整個過程,其其格始終一言不發,沒有表態。劉光剛要過去想問問她的意思,讓孫德厚給拉了回來。因為他知道,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其其格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

孫家院外發生的這些,袁振富一無所知。此時,他還呆愣在那裡,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猜測著阿來夫的「身世」,猜測是漂亮姑娘其其格的心裡想法……

孫德厚夫妻倆進了屋,袁振富趕緊問:孫叔、嬸兒,他們——是怎麼啦?

孫德厚笑了笑,慢悠悠地說:訓學生吧——沒錯,可總得講究個方式方法吧,特別是要注意場合啊。

劉光嘆口氣,說:實話告訴你吧,阿來夫就是老安家的,是安七十七的兒子、其其格的親弟弟,是人家裡的寶貝疙瘩。

袁振富除了「啊」的一聲外,再無話可說了。印證了自己剛才的猜測,他是悔之晚矣。

劉光同情地說:小袁,你這樣沒鼻子沒臉地訓人家孩子,根本沒有顧及其其格一家人的感受啊,老安家人能不生氣嗎?

「我——我真不知道啊?」

「不管知不知道,都不能這麼冒失……」

…………

相親活動不歡而散,好像還沒有開始呢就宣布結束了。

阿來夫就是其其格的親弟弟,是安家上下的心肝寶貝兒。剛來月牙河不久的袁振富,確實不了解這一情況。偏偏這個安七十七受好哥們兒包巴音的「傳染」,也快成了極好面子的人,「寧叫皮肉受苦,不叫臉上無光。」他在孫家有所收斂沒有發作,那是給孫德厚老師的面子,回到家就氣憤地說:在外人面前訓我兒子,就和打我臉一樣啊!

「就是。不管是誰家的孩子,那種訓法兒都不行啊?還把咱們老輩兒放在眼裡了嘛?」莎林娜火上澆油地附和著。

「袁老師他就看不上我,在學校就老訓我。還罰我做值日,放學都不讓回家。他就是處處看我不順眼,故意找茬兒!」阿來夫可得著機會告狀了,好像自己有一肚子理似的。

「該!」其其格實在聽不下去了,接著又說弟弟,「你做錯了事,還不行老師說了?你是天王老子啊?」

莎林娜立起了眼睛,馬上回了一句:其其格,你是啥意思?

其其格便默不作聲,轉身回自己屋了。

安辛氏:莎林娜,別動不動就喊,吵吵能解決啥問題啊?嗓門兒大不代表理壯。這個「扁」老師不行,咱們再讓孫德厚給介紹介紹別的唄?還有「方」老師嘛,實在不行就「圓」老師!我就不信了,我孫女這樣標緻的美人兒找不著好對象?

安七十七、莎林娜都「噗嗤」一聲笑了,阿來夫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

而此時,袁振富正躺在自己的「小窩兒」里兩眼無視地瞅著房笆兒呢。他那三七開的大分頭,已經凌亂了……

…………

有人憂愁,有人歡喜,並非命運不公,而是生活本就該如此豐富多彩。憂憂喜喜,歲歲年年。

袁振富和其其格相親受挫,月牙河村裡另一對青年卻進展的非常順利——包代小和金寶的親事快要圓滿了。

自那天月牙河畔見到包代小後,金寶就一直像是在夢裡一樣。當時,他一路狂奔跑回家中,和爸媽說了剛才的經過,興奮得一個勁兒在蹦高兒。金順來、田杏花兩人簡直不敢相信,雲里霧裡的。為了趁熱打鐵怕中間有變,金家第二天就托媒人到包家提親。

包巴音和吉雅同樣是特別意外,更讓二人都沒有想到的,包代小當場就答應了。

怎麼回事兒?這就是天意嗎?

包巴音還有些猶豫,吉雅卻高興得滿臉放光了。

就這樣,包家人在另一個房間緊急磋商之後,立即與媒人達成統一意見。接著就是談彩禮、談婚禮程序之類的,包牧仁無法插言,趕緊跑了。

包代小像事不關己一般,鑽進自己的小屋不出來。她心想:你們愛咋說就咋說,談成啥樣算啥樣,與我無關!

婚姻大事的就這麼順利地敲定下來,簡直就是神速,可以說破了月牙河村的歷史記錄。包巴音和吉雅同樣是飄飄悠悠的,好像特別不踏實。等靜下來一細想,總覺得對不起女兒代包小。

「吉雅,你說,咱家代小這孩子是咋樣想的?為啥這麼快——就——就轉過彎兒來了呢?」

吉雅正在收拾柜子里的衣服,長出了一口氣,眼圈兒紅了,說:這孩子——她心裡苦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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