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知廉恥了?!」如頓時惱羞成怒,突然力氣冒了出來,竟然掙脫了小全子,「宛婧也在守孝,她可以來普光寺,我為什麼不能來?!」

溫皙冷冷一哼,道:「宛婧來,是為先父去地藏王殿超度!你來,卻是不知廉恥地衝著四阿哥來的!否則跑來觀音殿做什麼?!」

「我...」如頓時啞口無言。

溫皙瞥了她一身鮮艷的裝束,道:「守孝期間不許穿鮮艷的顏色,你卻大紅大紫,珠翠滿頭,麟格大哥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女兒?在他屍骨未寒之際,就跑出來招搖?!」如的一身衣裳,雖然不是頂好的衣料,卻是極為鮮艷的,比溫皙一身淺水藍的衣裳都艷麗。

溫皙越說越氣,「你這樣的女兒,還不如沒有!若沒有你,麟格大哥也不會出戰,也就不會沒了!」若非如叫麟格丟進了臉面,他如何會突然請旨出征?麟格已經是一等公,爵位顯赫,自然要避諱有過多軍功,且他是眷戀妻兒的人,素來不會去做危險的事情!若非如,麟格不會死!想到此處,溫皙便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掐死如!

如也氣急了,跺腳道:「又不是我叫阿瑪去打仗的,他死了,怎麼能怪到我頭上?!阿瑪死了,我也很傷心啊,可是傷心又不能叫他復活!我也沒有不守孝,不過出門的時候總不能穿得叫人覺得晦氣了,我在府里穿得都很素凈的!」

「而且、而且」如越說越來勁兒。「而且我都過繼出去了,早就是出了五服的,原本是根本不需要守孝的!我肯守孝,已經是孝順至極了!為了守孝,我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給耽擱了,難道還不夠嗎?!」

「你」溫皙頓時氣得肺都要炸了!好似她肯守孝是給麟格極大的恩典似的!溫皙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叫這種人給麟格守孝,簡直是侮辱了麟格!守孝,自然是孝順的晚輩守的!如算什麼?!她根本就不配做麟格的女兒!

如愈發覺得自己委屈。眼中含著淚水,盈盈望著四阿哥,「阿瑪沒了,我也很傷心。可是,心裡傷心就足夠了,難道非要拘泥於形式嗎?那樣折騰這自己就算孝順了嗎?阿瑪肯定是希望我幸福的。絕對不希望我受苦!」

「小全子,把她轟出去!別叫她再出現在我面前!」溫皙隨即吼道。她跟如辯駁根本就是錯,跟這種人是講不清楚道理的,跟她講道理,會降低自己的智商!傷心?她傷心個屁!整天光想著怎麼勾搭上四阿哥了!滾吧!多看她一眼,溫皙都會覺得髒了自己的眼睛。

康熙抓著溫皙的手腕。低聲道:「犯不著為不值得的人生氣。」

「姑姑息怒!」宛婧來得倒是頗為及時,在殿外就聽見溫皙大發雷霆的聲音。便急忙和玉錄玳一起加快了腳步跑進來。

宛婧先給溫皙和康熙蹲身行了個禮,又給四阿哥給四福晉福身見一禮,「姑姑,大姐姐說話素來冒冒失失的,您別跟她置氣。」

「誰冒冒失失了?!」如聽了,立刻不肯了,「是姑姑不講道理!隨隨便便便出言詆毀我!說不過我。理屈詞窮了,便要把我轟出去!」

要不是身在佛寺里。溫皙真想給她兩個大耳光!

玉錄玳急忙上來扶著溫皙,「額娘別生氣!」看了看如張牙舞爪的樣子,「是碧兒不該讓她上了馬車。」

宛婧看了看如,急忙道:「大姐姐,你不可以這麼放肆!就算不計較身份,也該注意些長幼輩分才是!快過來給姑姑磕頭賠罪!」

「我才不要!」如哼聲道,「我又沒有錯,憑什麼要我賠罪?!」

宛婧急得跺腳,看著如一身鮮艷的衣裳,她便曉得姑姑為何發怒了,「你什麼時候把衣裳換了?還擦脂抹粉、梳妝打扮,無怪乎姑姑生氣了!」

「當然要換衣裳了,難道要穿著跟你似的,看了叫人晦氣嗎?!」如看了一眼宛婧那一身月白色無半點花紋的衣裳,頭上也只簪了烏木簪和白玉玉丫釵,哪兒有正值青春的姑娘穿成這樣的?!

「大姐姐怎麼能這麼說?為人子女就是該為長輩守孝啊!」宛婧擰著眉頭道。

溫皙緩過氣兒來,握著宛婧的手,冷笑道:「不必再叫她姐姐,她不是你阿瑪的女兒。她也不配給麟格大哥守孝。」溫皙冷冷看著如,語氣帶著極度的厭惡道:「滾出去!」

如鼻子一哼,「您不喜歡我,我也懶得浪費唇舌!」說完,轉身昂首而去。

被如這麼一折騰,溫皙也沒心思拜什麼勞什子觀音了。便回了廂房中,瞅著那些點心,完全沒有胃口,早就給氣飽了。

「對不起,姑姑,」宛婧面有愧疚之色,「大姐姐當年畢竟救過我的命,她求我帶她來,我也不好拒絕...」

「以後離她遠點!看見了就著人給轟走!」溫皙說出來的話滿是槍藥的味兒。

宛婧急忙點頭,道:「婧兒實在沒想到大姐姐居然如此...她的確太過分了。婧兒原以為她起碼是孝順阿瑪的,畢竟阿瑪活著的時候那麼疼愛她。」

「若非她,你阿瑪也不會戰死!」溫皙忍不住憤憤道,「扎克丹是怎麼做事的?居然都沒好好看著她嗎?三番五次叫她跑了出來?!」

康熙並沒有陪著溫皙回廂房,而是叫了四阿哥不知去哪兒訓話了。四福晉則也在一側伺候著,給溫皙沏了一杯茶,溫聲道:「貴母妃喝口茶,消消氣兒吧。」

溫皙看了一眼神色依舊溫敦的四福晉,便問道:「如經常跑出來『偶遇』四阿哥嗎?」

烏拉那拉氏笑得有些尷尬,道:「貴母妃英明。」

「哼!」溫皙冷笑,將茶盞撩在了桌子上,「不能叫她再這麼下去了,要是讓外人知曉了,鈕祜祿氏的臉面都要被她丟盡了!」如當年小產傳出去,好不容易才遮掩住了,決不能再叫她辱沒了門楣!縱然過繼了出去,如到底還是姓鈕祜祿氏!

烏拉那拉氏微微一愣,問道:「貴母妃的意思是...叫爺早早納了如格格嗎?」不禁眼中有些黯然,「以如格格如今的身份,做側福晉也是足夠的。」

溫皙冷冷一哼,「側福晉?她也配?!」如不是一心想要「嫁」給四阿哥嗎?還說肯給他做側福晉嗎?她也配?!

烏拉那拉氏微微鬆了一口氣,道:「那媳婦便擇個吉日,替爺抬了如格格入府做庶福晉吧。」

溫皙臉上依舊帶著冷笑,庶福晉,她也不用肖想!便吩咐道:「去請四阿哥過來!」如不是日日想往四阿哥身上湊嗎?溫皙便成全了她,讓她早早入四阿哥府!到時候有的是人去收拾她!

四阿哥來的時候,很是灰敗的樣子,想來是被康熙訓斥了,給溫皙見了禮,問道:「不知額娘...」看到溫皙不喜的神色,便想起了當日在承乾宮之事,隨即換了稱呼,「貴母妃有何吩咐?」

溫皙板著臉,道:「如這個樣子總是不成的。」

四阿哥道了一聲是,「皇阿瑪也叫兒子遠著她點。」康熙自然是厭惡如的,只是他帝王的身份,自然不會自降身份去訓斥如。

「不,你明日便納了她入門!」溫皙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

四阿哥驟然一愣,急忙道:「如格格還在守孝。」

「她不是麟格的女兒,她不配守孝!」溫皙冷聲道,語氣愈發激烈,「本宮要你立刻納她入門,但不許給她絲毫名分!就當納了個妾侍!不許辦酒宴,不許請客,不許穿嫁衣,不許走正門和儀門,只許她從角門入府!」角門,那是下人們進出的地方,如此算是給如極大的羞辱了。不過妾侍,也是奴才,也是她該受的!

烏拉那拉氏急忙道:「貴母妃,如畢竟是鈕祜祿氏的格格...」

「她什麼都不是!」溫皙冷冷道,「再告訴扎克丹,不許給她半點嫁妝,叫她兩手空空進門!」

話吩咐完了,溫皙胸口的悶氣也少了不少,「好了,你去辦吧,左右是納妾,簡單、不費事!」

想了想,想到康熙才叫他遠離如,皇貴妃就有這樣的命令,便急忙道:「還請貴母妃容兒臣請示皇阿瑪...」

「不必!皇上哪兒,本宮自會去說服,你儘管去辦就是了!」溫皙置地鏗鏘道,康熙自然是為了好,只是那樣也太便宜了如了!溫皙決計不會叫她好過!

只能道了一聲是,便退下了。

四福晉一福身,道:「那兒媳也告退了。」

溫皙冷冷吩咐道:「如一進門,就給她一碗斷子湯!」如當初一心想做典儀鈕祜祿凌柱的女兒,不過是想要生弘曆,母憑子貴罷了,溫皙便要她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來!

烏拉那拉氏不禁愕然,「貴母妃,這...」

「四阿哥若問,你就說是本宮賞的!他怪不到你的頭上!」溫皙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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