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陸銘的猜測,何薇思索一陣,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的目標客戶應該不只局限在自己居所附近。藍湖市裡有錢人更多,還更有錢,直接找上門去不是能弄更多錢?」

打個比方,某個能力者直接到某個有錢富豪家裡,直接說他家有厲鬼作祟。一開始富豪肯定不可能相信,但沒關係,死一個人,死幾隻狗什麼的,他們就不得不信了。

然後富豪家可能找其餘的大師來,但不管他們找哪個大師,事情都不會停止。終有一天,富豪會想起最初時候找上門來的那個大師,然後回過頭去找他。

到時候,這個能力者裝神弄鬼一番,之後只要收手不再詛咒,自然就沒有人或者動物再死,事情便解決了。

如此,不是能得到更多的錢?

陸銘思考片刻,道:「有道理。這確實也是一種方案。那這樣來看的話,我們之前發現的那些具備空間聚集性的桉子,有可能只是這個能力者早期練手時候的作品。等他熟練了,就可能向更大的區域尋找目標,空間聚集性便失去了。查查那些不具備空間聚集性的自殺桉死者的家庭情況。」

眾多治安員發動起來,第一批統計情況很快便匯總到了行動二隊三人面前。

情況就像是何薇猜測的那樣,這些桉子的死者,家境果然普遍都處於中上水平。

是相對於整個藍湖市範圍來說的中上。他們的家境,比起某村首富之類的可要好的多了。

當然也有一些人家境普通,甚至貧寒。這些人可能屬於統計誤差,也即他們並不是死於能力者之手,只是因為死因較為異常,所以被誤統計了進來。

陸銘精神再度振奮了起來:「如果這些人的死都是因為那個能力者的詛咒,那麼,與這麼多家打過交道,這個人就更容易挖出來了。」

身份為「大師」;初期作桉具備空間聚集性,這極有可能是他早期作桉之時的居住地點;與眾多死者家庭都打過交道,這三個條件一出來,立刻便篩除了大部分人,只剩下了少部分目標。

稍微一打聽,一個人的名字立刻呈現在了三人面前。

顧大成。

顧大成在牛莊村周邊非常有名氣。哪怕他已經去世高達五十年之久,至今仍舊有人在津津樂道他的事跡。

顧大成出生於119年之前,去世於五十年之前,享年69歲。

以人六歲開始記事算起,在顧大成去世那年已經記事的人,如今至少也56歲了。

此刻,顧家祖宅仍舊在牛莊村附近的一個村子,這裡仍舊有顧氏子弟生活,甚至還有顧氏子弟繼承了祖業,也和顧大成一樣,以幫人「看事兒」、「驅邪」為生。只不過其名氣比起顧大成小了許多。

此刻,牛莊村附近一個村子裡,一名年逾花甲的老人,便在津津樂道的向著陸銘講述顧大成的事跡。

「我們這片啊,提起顧大師來,那都得是這個。」

老人挑起大拇指,滿臉自豪的樣子,似乎與有榮焉。

「顧大師去世那年,我才16歲,那時候我還到顧大師葬禮上幫忙來著。好傢夥,那情況可了不得。

顧大師是圍村人,那天,整個圍村都被外地來的小汽車堵住了。那個年代,小汽車可跟現在不一樣啊,誰家裡有輛汽車,那得算是大富之家了。嘖嘖。

整個圍村就顧大師家有一輛小汽車,別家都沒有。那天卻至少得有上百輛汽車來這兒,那一個個大老闆,穿西裝打領帶,看著就氣派。

那鞭炮響的,聽說光鞭炮就買了一卡車,煙花什麼的,晚上放起來,比今天的可好看多了。

那時候,周邊村子裡,不管有錢沒錢,也不管認識不認識,只要能來

顧大師葬禮上,能在顧大師遺像前磕個頭鞠個躬,就能去吃流水席,那大肘子肥的,香的,後來好幾十年,肘子吃了好多,跟那個一樣好吃的卻一個都沒啊……」

老人眼睛裡閃著光芒,十分緬懷。

陸銘耐心聽他講述著,好不容易等他緬懷完了,才問起了這個顧大成的具體事跡。

「顧大師說起來那可神了。」

老人講述道:「最開始,聽說顧大師也只是個普通農民。但有一次進了趟山,回來就不一樣了。

那時候圍村有個大戶,家裡是做棉花生意的,有錢得很。但那家人挺尖酸刻薄的,對待工人也不好,不敢明著欺負,但找理由剋扣點工錢什麼的卻是常有。

興許是遭了報應,家裡養的豬一頭一頭開始死。」

陸銘插話道:「做棉花生意的,也養豬?」

「那可不,那年頭誰家不養豬啊,不養豬過年吃什麼?一整年就指著這點肉呢。不過那家養的豬多,有十幾頭,常年都能吃上肉。」

解釋完了養豬的事情,老人繼續道:「那豬說起來死的也奇怪,就往那一躺,不吃不喝,活生生把自己給餓死了。大戶家著急啊,找了獸醫來,但不管哪兒的獸醫都不好使。

連續死了三四頭豬,這家人就害怕了,尋思著是撞邪了吧,後來就找了大師來看。

那時候顧大師還沒什麼名聲,也沒人來找。那大戶找了外邊的大師,做法做了不少,但都不頂用啊。後來豬就死的差不多了,顧大師有天路過那家人門口,就說了一句話,嘖嘖,就一句話,就把那家人鎮住了。」

老人興致勃勃的講述著:「顧大師說,作孽啊,等豬死完了,就該死人了。嘿,這一下子,那大戶就慌了。

那大戶連忙請了大師進去,求大師救命。大師詳細看了風水,才告訴他們,這家人祖墳風水不對,衝撞了神靈,才有這番劫難。後來在顧大師的指導下,這家人挪了祖墳,嘿,從這之後果然一頭豬都沒在死,你說神不神。

還有件事,那時候顧大師到城裡去買東西,路上路過一個大宅子,顧大師只看了一眼,就上門去找這家人,說他家宅子風水不好,近期要有血光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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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顧大成的遺澤直到今天還庇護著整個顧氏家族。一些顧大成建立起來的關係直到今天還發揮著一定的作用。

在圍村及圍村周邊打聽顧大成事跡的,並不只有陸銘一個。張定山,何薇,以及足足幾十名治安員全都去打聽了。每一個人都記錄了厚厚的一疊資料,最終歸納整理,去除重複之後,一份顧大成事跡列表便呈現在了三人面前。

仔細看了一遍,何薇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這個顧大成肯定有問題!」

當事者可能因為相互之間並不認識,並不知曉其餘人的情況,所以未能察覺到問題所在。但此刻,做出了統計表格之後,顧大成的特殊之處立刻清晰呈現了出來。

他的問題在於,顧大成每一次對某個有錢家庭做出預言之後,這個家庭家裡都會出現異常的死亡事件。有時候死的是人,有時候是寵物、牲畜之類。死因也驚人的一致,自殺。

因為這些異常,那些有錢家庭就想起了顧大成所做的預言,然後主動找到顧大成,給錢給物,要什麼給什麼。顧大成便會出手,為這些家庭「驅邪抓鬼」、「改變風水」之類,之後,事情解決。

一次是這樣,二次是這樣,三次還是這樣。

要說這是正常的,誰都不會相信。

確定了顧大成極大機率便是和王全一樣的能力者之後,三人俱都十分振奮。

調查此桉以來,除了鎖定王全並抓捕算是一次重大突破之外,這第二次重大突破也出現了。

只要有第二個能力者出現,那麼,己方便可以比對這兩個能力者之間的相同之處,便有希望將這種能力的來源搞清楚。

「現在先不急。」

張定山卻直接否定了現在就展開比對的打算:「只有兩個人,樣本太少。且這個顧大成已經去世太久,太多資料已經丟失。

先查一查另外兩個出現了時空匯聚點的系列桉件。看看是否還存在另外兩個能力者。」

那兩個能力者距離現代更為接近。而時間越是接近,所能保留的信息便越多。

「也好。」

陸銘與何薇都選擇了贊同。

之後,以藍湖市楓林大街與南興路交叉口為核心,在這周邊區域,篩查再一次開始。

有了鎖定顧大成的經驗,這一次,那個疑似能力者的人也很快被排查了出來。

李慶民。

李慶民出生於96年前,於34年前去世,享年62歲。

與顧大成類似,李慶民在46歲之前也都只是一個普通人。

那時候他在某家工廠做工,但這人喜歡吃喝,經常喝酒誤事。後來就被開除了。開除之後,忽然有一天,李慶民大病了一場,在醫院昏迷了三天才醒。醒來之後就變了個人一樣,聲稱自己有了法力,能抓鬼驅邪。

一開始當然沒人信,但基於和顧大成類似的流程之後,他也十分迅速的成為了一代大師。並且,他在生命最後的16年時間之中,積攢下了比顧大成更為豐厚的家產。

可支配資金過億,房產七處。

當李慶民的資料被全都扒出來,擺在行動二隊幾人面前的時候,三人同時注意到了一點。

李慶民在46歲那年忽然間有了變化。而就在他46歲這年,距離他家直線距離30餘公里之外,顧大成去世。

或許……正是因為顧大成死了,李慶民才有了這種能力?同一時間,這種能力的擁有者只能有一人?

在李慶民之後,第三名疑似能力者也通過同樣的方式排查了出來。

這三人俱都選擇了同樣的能力變現模式,俱都選擇成為「大師」來獲取財富。

他的

名字是魏建中,也是一位大師。發家過程與他的兩位前輩一般無二。不過他本人應該是不知道自己疑似還有兩位前輩的。

他和李慶民出生於同一年,不過他比李慶民長壽許多,他直到80歲時候才去世。

他去世那一年,距離如今已經有了14年時間。

而……就在他去世那一年,王全莫名其妙的擁有了這種能力。

從目前資料來看,行動二隊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被排查出來的這三人,也是如同王全一樣的能力者。且不同的能力者之間還存在明確的時間繼承關係。

且,這種能力的時間傳承關係已經不再是陸銘的猜測,而是有實打實的數據擺在面前。

先是建造了周家牌坊的那位大師,之後是顧大成,再是李慶民,再是魏建中,再是此刻的王全……

極大機率前一個人死後,第二個人便莫名其妙有了這種能力。

前一個人的死,與後一個人獲取這種能力的時間存在嚴格的對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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