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古辰囂又怎會向人賠罪?

隨著蘇厚蒼的聲音流傳於這虛幻的陽劫海中。

原本便熾熱燃燒的火焰更加旺盛了。

火光倒映在蘇厚蒼以及陸景的眼中,隱約間,那兩位仙人的身影,也開始更加清晰許多。

陸景定神看去,那兩位仙人所持有的呼風喚雨兩件寶物上,隱約間有模糊的氤盒氣息流消出來,和這廣闊的天地融為一體,嵌入於每一處虛空中。

陸景目光所及之處,皆可看到一道道氣息流消,溝通天地。

蘇厚蒼望向陸景的目光仍然帶著探循,靜靜地望著陸景。

而那呼風喚雨兩件寶物虛影上的神秘氣息也在逐漸消散,逐漸變得稀薄,若隱若現起來。

「我對於呼風喚雨兩件寶物的印象僅止於此,可這兩件仙人遺物中必然也隱藏了許多隱秘。

你若能得其一,若能參悟出其中的玄妙,在某種意義上,也許已然算是靠近世界之真。「

「對這天下而言,也是一件極好的事,若你可以呼風喚雨而不受天地轄制,不受春雷、天火、斬神台,乃至那始終懸掛在天穹上方的天上三星懲處!

那時你如果有一顆良善之心,總可以救一救這河中道流離失所的百姓,讓河中道大旱所在回歸往昔,讓他們可以歸於故鄉。」

蘇厚蒼在大伏朝中,向來以沉默寡言聞名。

可在這天穹之下,在陸景身旁,元神已然通神的大伏大柱國,卻並不吝惜言語。

陸景遠望著陽劫海,遠望著那諸多異象。

這由元神神通構築而成的虛幻景象,正在不斷崩塌。

世界歸於真實,他依然站在戰車上,身旁的蘇厚蒼依舊背負雙手,威風昂揚。陸景低頭思索,又抬頭詢問道:「大柱國,陸景有一事不解。「

蘇厚蒼朝著陸景額首,是以陸景開口。

陸景道:「此次殿前試並不尋常,太子與七皇子爭雄,他們各自網羅了時年二十五歲以下的英傑,希望能獲殿前試優勝。

其他豪門、將門也正因為這等原因,並不願意爭奪這一次殿前試優勝。

如今大柱國前來勸我參加殿前試,希望我得呼風喚雨兩件寶物之一,這等舉動,若是被太子和七皇子察覺,必然會因此生怒。

大柱國為何覺得,陸景有能力無視這兩位貴不可言的人物的怒火?」

蘇厚蒼聽到陸景話語,神色絲毫不變,道:「太子、七皇子稚嫩,彼此之間互有競爭,可我縱觀他們魔下人物,有天資不凡者,也有天賦異稟者。

單獨拿出來,都是一等一的天才。

可若論及刀、劍意氣,他們卻都並不如你。」

「你若是以自身才能得此優勝,只需在殿前試上得個一官半職,無論是太子一脈,還是七皇子一脈,都絕不敢明目張胆的殺你。」

「而你既然有拖著屍體前往舞龍街的魄力,這般程度的護持,想來也已經足夠了。「

「而且…………」蘇厚蒼轉過頭來,眼神中有火光映照:「若你真能領悟呼風喚雨兩件寶物中的刀、劍意氣,莫說是在這大伏中,即便是這廣大的天下,你也將擁有超然地位。

你只要心中秉持良善,呼風喚雨,還許多荒蕪天地一個綠水青山,在無數尋常百姓心中,你自然有天大的功德。」

「雖然只是聲名,卻也同樣可以抵禦仇敵,七皇子想得太子之位,便不可失去民心,也絕不想背上殺害賢人的罪名…………總而言之,若能殿前試上得此優勝,對你本身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蘇厚蒼語氣雖然平白直敘,但他說話時卻十分耐心,說出諸多殿前試優勝的好處......

就好像他這位統領大軍的蓋世人物,確實極為期待陸景真的能執掌那兩件仙人遺寶。

陸景心生好奇,詢問道:「大柱國,你勸我參加那殿前試

,可我若是得了殿前試優勝,卻依然無法參悟那兩件寶物中的奧妙,依然無法呼風喚雨,又該如何?「

蘇厚蒼低頭看向荒蕪的河中道,此時時至冬日,太玄京已經下了好幾場雪,可這裡卻依然沒有下過任何一場雪。

「我將兩件寶物奉上朝廷,就是想要藉助朝廷之力,選兩位能夠執掌他們的人物,只是卻不曾想,聖君竟然以這刀劍為殿前試的獎勵。」

「我時常前來這河中道,眼見滿目瘡瘦,心中總有些不憤,也總有些無奈,無奈於即便修行至這等境界,依然不可逆天時。

我一生殺人盈野,死在我手下的生靈不知其數,而曾幾何時,我還是端坐在書桌前,終日讀書的儒生,對於這壯闊而又光怪陸離的天下,頗有些嚮往。

後來,我就見到了這樣的慘狀。」

蘇厚蒼徐徐道來:「人便是如此,該殺人時殺人,心生側隱時總要做些微薄之事,遮掩自己的罪孽。

人間劍氣、胸中浩然氣以及那充斥著生機的刀意仔細想來,確實與那仙人遺寶相契合。

我尋來那兩件寶物,又勸你參加殿前試,如此種種,在這在事上我就已算盡力。

至於最終結果,並非凡俗所能揣度,你…………盡力最好。「

陸景眼角捕捉到此時蘇厚蒼的高大身姿。

他就屹立於戰車上,背負雙手,臉上除了那細密的鬍鬚之外,顯得分外儒雅。

可當陸景看到蘇厚蒼那雙眼眸,卻又覺得其中醞釀了天下的霸道,醞釀了不朽的殺機!

他與陸景不過一面之緣,就在陸景乘上自己的戰車,來臨這荒蕪之所,見證太玄京的苦難。

這看似有些倉促,有些突兀。

可實際上,這位蘊天下霸道的大柱國之所以如此行事,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心中留存下來的良善的執念。

殺人時殺人,救人時救人!

這大約就是蘇厚蒼心中所持。

於是站在蘇厚蒼身旁的陸景,就此點頭。

「陸景願意一試,若可得呼風、喚雨兩柄刀劍,可以領會其中的天規,陸景自會再來一趟河中道。」

蘇厚蒼低頭思索一番,鄭重提醒道:「你所醞釀的那道春雷刀意,已然極為不凡可你氣血修為卻弱了些,只怕拿不動呼風刀。

若事不可為,不必硬撐,只取喚雨劍便是。「

陸景氣息沉穩,哪怕是大柱國這等人物在側,也並無絲毫緊張慌亂,只是鄭重答應下來。

蘇厚蒼帶著陸景前來河中道的目的已經達成,於是他心念一動,那兩匹踏著星辰的寶馬長嘶一聲,朝著太玄京而去。

「若你真就可以讓河中道受災之地,重歸青山綠水,就算我蘇厚蒼欠你一個人情。」

他坐在戰車上,氣息悠遠。

陸景並未多想,只是搖頭:「大柱國不必如此,原本陸景就因為一些事,也想要去那太和殿上看一看呼風、喚雨兩件寶物。

大柱國既以良善之念前來尋我,我自然也要以良善報之。

我既然本就想要去看看那殿前試的盛況,又如何能承大柱國的人情?」

「至於河中道災禍……」

陸景話語至此,臉上由衷笑道:「佛陀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聖賢有言,憫人之凶,樂人之善,濟人之急,救人之危;

亦有言:惻隱之心,仁也!

若可救尋常生靈於災禍中,陸景自然願意一試,又何須大柱國以人情報我?

大柱國看了陸景一眼,也並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二人便這般乘著戰車,朝著太玄京而去。

「這件事,我並未只相托於你一人。」

即將臨近太玄京,大柱國突然開口道:「我曾去拜訪南國公府見了南國公府劍道

天驕南禾雨。

她以一顆尋常的劍心種子孕育出一顆極難得的羽化劍心,如今雖有不足,卻多因年幼,往後磨練一番,必然會得劍道真諦。

正因如此,我在南禾雨面前也曾提及此事,只是不曾帶她走一遭河中道。

她氣性尚有弱點,仍然有些猶豫不決,若是你在殿前試上遇到南禾雨,倒也不必驚訝。」

南禾雨?

陸景並不在意此事:「殿前試上既然以呼風喚雨兩柄刀劍作為試眼,自然各憑本事。

南家小姐若能引動喚雨劍,若能夠持這仙人遺寶喚下大雨,就河中道之世,陸景自然甘拜下風。」

大柱國眼神微動,轉頭認認真真看了陸景一眼,眼眸中難得露出些饒有興趣的神色。

「我知曉那南禾雨與你之間有些芥蒂,你能以這般平常心待之,也算是一件好事。「

陸景道:「倒也不算什麼芥蒂,過往那些事既然已經過去了,又何須終日記在心裡?

我與南國公府,與南家小姐已無半分瓜葛,甚至自始至終我都未曾見過那南家小姐一眼,她與我而言不過是一個傳言中的人物,自然可以以平常心待之。」

大柱國聽到陸景說的坦蕩,輕輕額首,旋即又道:「我見南禾雨氣性頗為綿軟,我請她入太和殿,她也總是顧及太子與七皇子之爭,顧及她去看一眼呼風喚雨兩柄刀劍,便會影響到南國公府,始終都在猶豫。

你能否與她在太和殿中相見,其實也仍是未知,倒也不必過多介懷。「

若是有其他朝中官將在此,必然會驚異於向來沉默寡言,不喜與人交流,又有之前戰功養出絕頂霸勢的蘇厚蒼,竟對陸景這麼一位小輩如此平易近人。

二人相談,甚至有些家常意味。

此時此地,已至深夜。

蘇厚蒼那閃耀金光的戰車飛入太玄京中,落在養鹿街上。

陸景向大柱國行禮,二人並未再說許多,蘇厚蒼只是隨意擺手,那戰車再度飛升而起,隱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大柱國離去時,還遠遠望了一眼養鹿街盡頭,又搖了搖頭。陸景似有所覺,眼神越發幽深了。

時光流逝,悄然已經逝去十餘日。

十幾日時間,太玄京自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唯一不同的是…………

太玄京中似乎有妖孽埋藏,短短十幾日時間,就已經有十幾個少男少女莫名失蹤。

而且這些少男少女並非官宦子弟,但也往往家庭殷實,平日裡大多衣食無憂,不曾見過什麼苦楚。

也正因他們有這樣的家境,諸多傳聞在玄都中流傳,若是東城又或者北城那些倉皇流竄於街巷,靠著乞食、偷盜為生的人們失蹤了,莫說是傳的沸沸揚揚,只怕根本無人問津。

除了這件事情之外……

太玄宮頒下天詔,再過一月時間,也就是也就是明年正月二十,七皇子閉門思過的責罰終於結束,聖君親自傳下旨意,命七皇子出宮開府!

這件事情對於太玄京的百姓而言,其實也算是一樁喜事。

皇家之事往往牽動凡人心,一位皇子開府,哪怕是在這太玄京中也是一件大事。

水到時為了彰顯皇家威嚴,七皇子府邸必然會裝點街道,掛起花燈,尋來許多歌舞藝妓犒賞百姓。

百姓們雖然不知開府那日,七皇子府邸中究竟會有何人到訪,究竟會何等奢華。

他們卻能看到街邊用於犒賞他們的表演,還可飲些皇子府邸中的酒水點心,吃上些平日裡吃不到的吃食,心中自然也會欣喜。

陸景在過往的十幾天時間依然按部就班,每日讀書修行之餘前往宮中教授十三皇子、前往書樓繼續他的筆墨課業。

如今已然算是深冬了。

街上行人基本也已經穿上厚厚的棉襖。

這一日,陸景正在房中寫對聯。

畢竟年關將至,早早置辦些年貨,早早寫些對聯總不算浪費時間。

青明就等在陸景身旁,一邊為陸景磨墨,一邊側過頭來看著陸景寫字。

除了給自家小院準備的對聯用了草書之外。

其餘對聯陸景都是以大楷寫就,以表莊重。

「景少爺,我覺得這幅對聯寫的極好。

舞鳳祥鸞旌歌鬧處處處迎新,披星戴月紫竹寧歲歲歲登高。」

青玥小聲讀著對聯上的文字,眉宇中一如既往地帶著對陸景的崇拜。

陸景對於青明的眼神早已習以為常,他隨意將那幅對聯遞給青明,道:「你猜對了,這幅對聯就是寫給家裡的。

走,我們出去一同貼上。」

青玥穿著一身桑槐府頗為有名的薄棉棉襖,接過陸景手中的對聯,陸景又帶起早已熬好的漿糊,二人一同到了門前。

青玥生性溫柔,但卻終究是個不曾與許多人接觸,心思純真的女兒。

今日早上霧氣重生,寒氣噴涌,青明走在陸景旁邊,還微微張開紅唇,朝著空中哈氣,哈出一道道熱氣來。

熱氣頓現,她又探出手,攪亂那些熱氣,玩的不亦樂乎。

陸景看著身旁的少女,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對聯,以及自家這處被青明打理得極好的小院,心中越發覺得……

這樣的地方才算是家啊。

有青玥每日打理這裡,等在這裡,他每日在主屋中讀書、修行、吃飯,每日忙完課業之後總是不做停息回歸於此,如今將要過年了,他自己還會惱念著要好生寫上幾幅對聯,貼在門口。

正因為有著許許多多的事,這處小院便是陸景真正意義上的家。

二人忙忙碌碌抹好漿糊,又仔仔細細貼好對聯的邊緣,抹去其上的節奏。

小院門上,便有了這樣一副喜慶的對聯。

「少爺,我們這對聯怎麼沒有橫批?」

青玥捲起袖管,頗為滿意地叉著腰,上上下下看了好久,這才看出些端倪來。

陸景道:「橫批等到了除夕夜再寫上去吧,除夕夜我們吃一吃團圓飯,貼一貼對,聯,也有些過節的氣氛。「

青明側頭想了想,覺得陸景所想恰如她意,臉上露出暖暖笑意,目光還流連在對聯上。

正值此時。

隔壁的隔壁,也就是裴音歸院門打開,陸景下意識以為是含采姑娘聽到他們的聲音出來看看。

卻又發現開門的竟然是一身白色紗衣,身姿高挑,長發隨意束於背後的裴音歸。

裴音歸眼中明顯還帶著些遲疑,探出頭來。

「是裴小姐。」青明看到裴音歸顯得更高興了些:「裴小姐你且等一等。」

她匆忙跑回屋中,不過十幾息時間就已經歸返,手中已經拿了另外一幅對聯。

「裴小姐,這是我家少爺專門為你們的院子寫的,少爺寫的很是認真,早晨他還說等到墨跡乾了,就給你送過去。」

青明將手中的對聯遞給裴音歸。

裴音歸目光落在對聯上,又抬頭看到陸景小院門口那喜慶的顏色,也並不猶豫,伸手接了過來。

這十幾日以來,含采姑娘時常和青玥一同聊些花花草草,偶爾還一同上街採買。

正因為她們關係越發好,還拉著青玥和裴音歸一同吃過幾次飯吃。

總而言之,裴音歸比起以往而言,也不再那般清冷平日裡單獨遇到陸景,也會駐,足與陸景聊上幾句。

裴音歸攤開對聯,仔細看去。

卻見對聯上的文字,是用極為中正的楷書寫就。「天意須時為善計。」

「此心安處是吾鄉。「

橫批:「處處安樂。」

裴音歸看到這兩行文字,神情猛然一滯

,抬頭看上陸景。

陸景正一邊打理著門前對聯上鼓起的氣泡,一邊隨意解釋道:「這一副對聯並不,合平仄,只是我覺得對聯無非是道出人心中的願景,平仄其實倒也無關緊要。」

裴音歸收回眼神又看了這幅對聯好幾息時間,這才向陸景行禮。

「倒是有勞陸景先生了。」

陸景只是轉過頭來,朝她一笑,既然又轉頭忙碌。

裴音歸併不曾回自家院裡,而是站在門前,看著陸景和青明做事。

過了許久,裴音歸話語帶著這些猶豫,開口到:「我和含采的故鄉,年關時除了貼對聯之外,還要在門前掛上燈籠。

我和含采已經買了些做燈籠的紙材竹料,等做好了,就給陸景先生和青明拿過來。「

陸景並不拒絕也如同裴音歸一般,道了一句有勞。

裴音歸客氣的搖頭,腳步卻仍然有些躊躇。

陸景警了一眼裴音歸,看到這位平常言語極少的救命恩人這般猶豫,心中已然猜到了些什麼。

直至他終於將對聯中所有的漿糊全部撫平,這才拍了拍手,掉去手上的灰塵,問道:「裴姑娘,你可是要與我說些什麼?」

還在猶豫的裴音歸聽到陸景詢問,終於不再猶豫,抬頭道:「其實之前與陸景先生說過一次,是想要請陸景先生幫些忙。」

「但說無妨。」陸景頗為洒脫:「裴姑娘曾經相助過我,我一直想要報答,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裴音歸雙頻微紅,側頭看了一眼青明,倒也並不避諱,只低聲道:「我與含采並不識得許多字,還在故地時,並不與人交際,倒也無妨。

可現在來了太玄京,若不學些文字,難免不方便,所以…………」

裴音歸這般說著。

陸景心中頗有些驚訝,裴音歸無論是氣度還是言語之間,都如若一位大家閨秀,氣質雖然冷清了些,待人接物,說話行事也都頗合禮數。

他卻沒想到裴音歸和含采竟然都不識字。

「此事自然無妨,我本身就是書樓先生,本身也教筆墨,往後時日每日抽出半個時辰,很快就能掌握許多文字。」

「既然如此,就算音歸叨擾陸景先生了。」

裴音歸朝著陸景行禮,又和陸景約定時日,步入院中。

青明彎著眉眼笑,眼中還頗有些自得,就好像是在與陸景說:「看,裴姑娘都不識字,我卻已經能寫一手簪花小楷……「

陸景揉了揉青明的長髮,二人正要進屋,空山巷口忽然有一人緩緩走來。

那人穿著頗為奇特,在這太玄京中竟然還穿了一身玄甲,陸景一眼看去就能看出這一身玄甲並非是太玄京幾處軍營的制式。

而剛剛走入小院中,正坐在院中,觀賞那一株白梅的裴音歸,卻突然面色微變。

她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又在頃刻間消失不見。

而那玄甲男子已然來臨陸景院前,朝著陸景行禮。

「求畫?」

陸景微微眯了眯眼睛,詢問道:「不知你是為何人求畫?」

那玄甲男子禮數周全,頗為客氣:「是為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希望先生能為他畫—幅…………恢弘宮闕圖。」

陸景問道:「你家主人是誰?」

「我家主人名為古辰囂,正是齊國太子,之前還與先生見過,望先生…………恩澤筆墨。

我家主人當時確實失禮,如今也已經派我準備薄禮,便以此賠罪。「

「玄甲男子神情肅然,這般開口。

而院中的裴音歸去忽然皺了皺眉頭……

「賠罪?「

「古辰囂又怎會向人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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