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德宮裡,八皇子正在和自己下棋。棋局中,黑子和白子死死相互咬著對方,誰也不讓誰。

這時,余海走了進來。他見八皇子的棋局下到最關鍵的地方,沒有急著開口彙報事情,而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八皇子把這盤棋下完。

余海不太會下棋,但是他能看出來棋局中黑子和白子的實力旗鼓相當,並且局勢十分危險。

半個時辰後,黑子被白子包圍走投無路,只能繳械投降。

八皇子抬眸看向余海,開口問道:「什麼事情?」

余海恭恭敬敬地彙報道:「王家的那個人答應和我們合作了。」

八皇子從棋局中拿起一顆白子,頓時改變了棋局。原本被逼的走投無路的黑子,出現了一絲生機。

「哦,答應了?」八皇子把玩著手中的白子,嘴角揚起一抹興味的弧度,「這麼快就答應了?」

「殿下,我們給的錢多,他當然不會拒絕。」提到王家那個人,余海的面上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雖然他在王家有些受寵,但是他終究不是嫡子,再加上他那些嫡兄和庶兄們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處處刁難他,他手裡沒有多少錢,我們答應給他那麼多錢,他怎麼可能不心動。」

「最重要的是他有野心,他不甘心一直做王家身份低賤的庶子。他想要掌控王家,但是靠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他只能和我們合作。」

八皇子用大拇指彈起白子,接著伸手穩穩接住白子。

「我原以為他只是一個有小聰明的人,沒想到是個有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人。」

「殿下,王家的子弟有幾個是笨蛋。」余海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不過,殿下,這些世家子弟一個個貪得無厭,真是讓人噁心。」

八皇子聽到余海這句話,發出一聲輕笑:「這世上的人有幾個不貪?就是我也貪得無厭,想要獲得更多的東西。」

「殿下,您跟他們不一樣。」余海急忙反駁道,「他們有什麼資格跟您相提並論。這些世家子弟一個個從底子裡腐爛了,難怪皇上要除去這些世家。」

「貪得無厭才好,這樣才能被我們所用。」八皇子微笑道,「就怕他們無所求。」

余海道:「殿下說的是。」

他又問道,「殿下,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不怎麼做。」八皇子伸手把棋局給毀了,接著隨手抓起一把棋子,在手中把玩著,「我們已經給了他錢,接下來要怎麼做,就看他自己了。如果他沒有那個本事往上爬,我們就沒必要再幫他。」

「殿下,雖然王家那些人的底子裡爛了,但是他們喜歡玩勾心鬥角,而且手段十分陰險了得,他想要除去那些人可不容易。」余海並不看好和他們合作的那個人,「他是有些手段和聰明,但是他能斗得過王家那些老狐狸嗎?」

「王家那些老狐狸都是成了精的,是他一個毛頭小子能對付的嗎?」余海了解這些世家,也知道他們這些人的手段和計謀。

「能不能對付是他的事情,我們操這個心做什麼。」八皇子漫不經心地笑道,「他要是沒那個本事,那他就沒有利用價值。」

「殿下,如果他不成功,那我們豈不是白在他身上花錢了。」余海心疼錢啊,畢竟在那個人身上投的錢可不少。

八皇子一臉深意地笑道:「你覺得我會做虧本生意嗎?」

余海看到八皇子的笑容,心頭一寒,旋即說道:「殿下英明。」

八皇子端起茶盞,低頭呷了幾口茶。

「圍場那邊怎麼樣呢?」

余海恭順地答道:「圍場那邊暫時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十弟呢?」

「十殿下很好。」提到十殿下,余海想起一件事情,驚呼道,「殿下,十殿下竟然和宋將軍他們的小兒子認識,他們現在在圍場一起狩獵。」

八皇子聽到這話,面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你說十弟認識宋將軍他們的小兒子?」

「沒錯,十殿下帶了他們去見四皇子。」余海報說,「四皇子也很吃驚,看來十殿下也沒有跟四皇子。」

「十弟怎麼會認識宋將軍他們的小兒子?」

「十殿下說是休沐出宮的時候在西市和宋將軍他們小兒子不打不相識。」余海說著,面上露出一抹氣憤的神色,「殿下,十殿下竟然沒有告訴您這件事情,十殿下他是不是……」

八皇子打斷余海的話:「你想說十弟故意認識宋將軍他們的小兒子,然後又故意隱瞞我?」

余海點了下頭。

「余海,伱覺得十弟有這個心機嗎?」八皇子覺得余海這個想法太好笑了,「余海,你把十弟想成什麼人呢。」

余海被八皇子這兩個問題問住了。

「那十殿下怎麼沒告訴您,他認識宋將軍他們小兒子一事?」

八皇子笑道:「估計是忘了。」

「忘了?」余海被八皇子這個猜測驚到了。

「以十弟的性子,很有可能忘了。」八皇子和四皇子一樣了解趙曜,「等十弟回來,你可以問問他。」

余海道:「奴婢可不敢質問十殿下。」

八皇子忽然斂去臉上的笑容,神色變得非常嚴厲。

「余海,我們是這樣的人,但是不要以我們的心思揣測十弟。」他又說道,「還有,十弟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

余海被八皇子這麼說,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想法錯了。

「殿下,奴婢知錯了。」

八皇子冷冷地看了一眼余海:「余海,我希望這種事情不會有第二次。」

余海被看的頭皮發麻,他面色有些驚恐地說道:「是,殿下。」

八皇子的神色緩和了些:「十弟是什麼樣的性子,你還不了解麼。」

余海面露愧疚地說道:「殿下,奴婢錯了,奴婢不該懷疑十殿下。」

「余海,你可以懷疑任何人,但是唯獨不能懷疑十弟。」八皇子溫聲道,「十弟就是一個小孩子,他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明白嗎?」

余海恭順地說道:「奴婢明白。」

八皇子輕點了下頭,沒有在說什麼。

余海看了看八皇子,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卻猶豫地沒有說出來。

八皇子見余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說道:「想說什麼就說。」

「殿下,十殿下和宋將軍他們四個小兒子相交沒問題嗎?」余海方才還懷疑趙曜跟宋將軍他們小兒子來往有目的,現在變得開始擔心趙曜,「畢竟是宋將軍他們的小兒子,十殿下和他們來往是不是不太好?」

八皇子若有所思道:「我記得宋將軍他們的小兒子的名聲不太好。」

「他們自稱是西市的小霸王,西市的百姓都說他們是紈絝子弟。」說到這裡,余海面上露出一抹擔憂的神色,「殿下,十殿下跟他們來往,不會被他們帶壞吧?」

看著余海這副擔心的表情,八皇子打趣他道:「怎麼你現在擔心十弟呢,剛才不還懷疑十弟嗎?」

余海被八皇子說的臉紅:「殿下,奴婢知錯了,您就不要取笑奴婢了。」他剛剛也是糊塗了,竟然這麼想十殿下。

「十弟難得在宮外有朋友,我們就不要阻止了。」八皇子說道,「再說,十弟跟他們來往也不是一無是處。」

余海聽到八皇子這麼說,瞬間又多想了,面上立馬露出恍然的神色:「還是殿下英明。」

八皇子看著余海這副崇拜的模樣,就知道余海誤會了。他也懶得跟余海解釋。

「讓我們的人保護好十弟。」以他的猜測,鎮國公很有可能在明天動手。

「殿下放心,我們的人一直暗中保護著十殿下的。」

八皇子聞言,心裡便放心了,沒有再說這件事情。

余海見八皇子沒有再說什麼,正準備退下去。就在這時,八皇子忽然開口:「鎮國公動手的時候,讓我們的人也動手。」

「殿下,您不是說怕被皇上懷疑,暫時不動手嗎?」

八皇子輕描淡寫地說道:「讓我們的人渾水摸魚,趁機刺殺趙皙。」

余海驚愕道:「刺殺三皇子?」

八皇子語氣淡淡地說道:「給王家找點事情做。」

余海瞬間明白八皇子的意思,然後問道:「那刺殺到什麼程度?」

「重傷。」八皇子又吩咐道,「老五和老六順帶一起刺殺了。」

余海忙點頭:「奴婢這就去安排。」

八皇子沒有再說什麼,拿起書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此時,遠在東郊圍場的趙曜正和他的四個小弟忙著狩獵。

南邊的林子裡果然有很多獵物,不過人也多。

趙曜他們遇到了宋濟才他們幾個的兄長。

宋濟民和沈木他們幾個見他們的小弟跟在十皇子身邊,都非常驚訝。

宋濟才他們以為宋濟民他們在東邊的林子,沒想到他們卻在南邊的林子。

趙曜並不認識宋濟民他們,經過宋濟才他們介紹才認識。

宋濟才的兩位兄長叫宋濟民和宋濟仁,都是三品將軍。

沈森的兩位兄長分別叫沈木和沈林,也是三品將軍。

張河的兩位兄長分別叫張江和張湖。張江的官職要比宋濟民他們高一級,他是二品的征東將軍。

楚環的兩位兄長分別叫楚珩和楚琰。他們二人也是二品將軍,一位是征南將軍,一位是征西將軍。

張江、楚珩和楚琰他們比較年長,七八歲的時候就參軍,十二三歲的時候就跟在他們的父親身邊,立下過不少戰功。

前幾年,他們在外平亂,又立下赫赫戰功,所以被周武帝冊封為征東將軍、征南將軍和征西將軍。

他們這四家,家裡的子弟都是將軍,都是滿朝大臣羨慕和想要拉攏的對象。謝家和王家他們想要拉攏,但是不敢拉攏,因為他們是周武帝的人。

宋濟民和楚珩他們對趙曜這個十皇子沒有什麼印象,但是因為之前馬鐙一事,他們對趙曜印象深刻。

見趙曜,宋濟民他們非常鄭重地感謝他做出馬鐙這個好東西。

有了馬鐙,他們馬上的作戰能力提高了很多。如果日後與匈奴的騎兵作戰,他們也不怕了。

宋濟仁他們感謝趙曜後,又叮囑他們的小弟注意安全,旋即就離開了。

「大哥他們居然這麼客氣,這還是我們的大哥嗎?」張河愕然道,旋即伸手搓了搓手臂,「剛才大哥他們真噁心。」

沈森非常贊成張河的話:「的確很噁心。」

楚環犀利地吐槽道:「在老大這個皇子面前,大哥他們當然要裝一裝。」

宋濟才想到他們的大哥提起的馬鐙事情,一臉崇拜地望著趙曜:「老大,你弄出來的馬鐙真是一個好東西。」

「對哦,老大,一直忘了你,你是怎麼把馬鐙弄出來的?」

「老大,你弄出來的這個馬鐙,我爹和大哥他們誇讚個不停。」

趙曜故作淡定地說道:「就這樣弄出來的。」

「就這樣是怎麼樣啊,老大你跟我們具體說說吧。」

「先狩獵,等回去再跟你們說。」

這時,前面不遠處竄出來一隻鹿,趙曜立馬拉弓射箭。可惜,射偏了,沒有射中。趙曜他們幾個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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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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