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官問道:「下一步,我們準備怎麼做?」

東方白沉吟了片刻,「還是等到晚上再做打算吧,現在有任何的行動,都會太過招人眼的。」

和張曉雯約好,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家在龍王殿外的一角會合,然後再一起行動。

為了不被人發現,東方白故意拖延到很晚才出來,張曉雯早就已經等候在那裡了,一見到東方白,她就責怪道:「怎麼這麼晚才出來?我等得黃花菜都涼了。」

東方白笑了笑:「是你出來的太早了,怎麼樣?有什麼動靜嗎?」

張曉雯帶著怨氣道:「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張天官看著前方,「不是沒有,那邊就有一個影子。」

幾個人望了過去,只見在月光之下,龍王殿的另一角,還真是有一個影子。此刻,月亮位在龍王殿的後方上空,那個倒影正好從龍王殿的牆角探伸出來。

張曉雯道:「那莫不是樹的倒影?我在這裡等這麼久,一點動靜都沒有。」

東方白道:「看來不是,你們看,這龍王殿旁邊連樹都沒有一根,哪裡來的樹的影子?」

張天官看到董寶勝在發抖,「你很冷嗎?這又不是冬季,年紀輕輕的,就這麼火力不足。」

董寶勝的臉色越來是越難看,「不是的,我不是怕冷,也沒有感覺到冷。」

張天官接著問道:「不冷,那你抖個什麼?」

董寶勝還是在不由自主的抖著,「說不上來,我就是心裏面感覺有一些不對勁,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慌!」

東方白知道他比尋常人要敏感許多,「可能是有什麼問題?大家各自警覺著些,我們走過去看一看。」

董寶勝並不情願往那個方向走,但是見到大家都走了,只好慢吞吞的跟隨在後面。

龍王殿大概長約十五米,他們在這一角,那個影子正好處在另外的一角。

十三米......

十一米......

九米......

離那個影子是越來越近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仔細的觀察著。

張曉雯還摸出了兩枚五雷符在手上,隨時準備預防不測。

東方白走在最前面,他忽然停步不動了,緊隨在他身後的張天官不明情況,輕聲的問道:「神馬情況?怎麼不動了?這樣緊急剎車是會造成追尾的。」

東方白小聲道:「那個影子它動了,好像是一個活物。」

後面的張曉雯道:「也許就只是野貓,或者是一隻狗。」

東方白沒有輕舉妄動,還是立在那裡觀察著,此刻,他的內心裏面,也產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眾人直勾勾的盯住那個影子,只見它晃動了幾下,竟然直立了起來。

貓和狗都是爬行動物,怎麼能夠直立?可以確定那是一個人,那身影分明就是一個人。

張天官為了壯膽,也不怕被人發現了,喊出了聲:「是誰?是誰在那裡?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做什麼?」

他竟然忘記了,他自己不也是沒有睡覺,鬼鬼祟祟的出來,還要去質問別個人。

沒有人應答,空曠的殿宇旁邊,就只有迴蕩著剛才張天官自己的聲音。

安靜,一片安靜,靜得可怕,靜得大家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自己急促的心跳。

張天官似乎是惱怒了,音量又加大了許多:「再不出來,我們可是要過去了?」

話雖如此說著,可是他的腳下卻是一步也不曾動,所謂兵不厭詐,他久歷江湖,才沒有那麼傻冒呢?

暗夜之中,從龍王殿的角落裡,走出來一個人,那是一個女人,不太明亮的月光下,還是看得清,那是一位中年女人。

這是一位貴婦人的模樣,頭上戴著金光閃閃的鳳冠,身上披著絲綢一樣飄逸的絲裙,頭髮烏黑烏黑的,就像是墨一樣的黑。

有些肥胖的身材,面龐圓潤,怎麼看上去,都像是一位從古代穿越到現在來的貴婦人。

大半夜的出現了一位古裝婦女,這已經夠讓人頭大的了,誰知道,那位婦人左手上竟然還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兒,這小兒看來也就只有幾個月大小。

婦人右手上拿著一個看不清是什麼的果子,搖晃著,似乎是在逗著小兒玩。

可能是被張天官的喊聲驚嚇到了,那婦人懷中的孩子哭了起來,在這暗夜之中,「哇哇哇」的,稚嫩的哭聲是十分的響亮,又顯得是格外的刺耳。

她是誰?怎麼會躲在這深夜之中,還抱著一個不大的孩子在外面?

那個女人自顧自的哄著孩子,「孩子不哭,乖寶寶。」

哭聲驚動了寺院中的人,燈陸續的都亮了起來,有的人一邊披著僧衣,一邊向外走。

「是誰呀?這大半夜的。」有人問道。

東方白並沒有答話,只是仔細的端詳著這位婦人,這女人怎麼有一些似曾相識,好像是在哪裡見到過?

張曉雯見他盯住那個女人看個不停,心裏面的醋罈子全都打翻了,「人家已經結婚了,孩子都抱著呢!」

東方白沒有心情理會她,就差那麼一點,答案似乎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忽然,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了在《訶利帝母真言經》裡面記載的一段話:「作天女像,純金色,身著天衣,頭冠瓔珞,坐在高台上,垂下兩足。於垂足邊,畫著兩個孩子,傍著高台立著,於二膝上各坐著一個孩子,左手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右手中拿著一個吉祥果。」

他失聲的道:「鬼子母,竟然會是鬼子母!」

他們在寺院中,竟然遭遇到了傳聞中的鬼子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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