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遠征告訴陳天宇,這些錢自己雖然收了,但是卻沒有用過。每一筆都做了詳細的記錄,全部都在存摺里,這些錢最主要的用途,是給工人們發了獎金,還給困難的下屬進行了補助。就像陶三勝,在受傷被開除後,無錢治療,他便是在這裡面提了錢,給陶三勝看病去的。

曠梭也很快找到了證據,證明梅遠征說的是真的,「四哥,今年的帳我已經看完了,的確有不少出帳記錄,按照筆記本的記錄,確實是給了陶三勝還有其他幾位遇難者家屬,如果要證實的話,我們只需要去詢問他們,還有查找銀行轉帳記錄就可以。」

陳天宇點點頭,平靜地說道,「梅礦長,您的苦衷我已經了解一些,您所在的事情我也能理解,但這些,並不能作為您受賄成立的藉口。我很歡迎您來主動交代這些問題,只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得把您交給這兒的警方處置,因為我們並不會管經濟案件。」

梅遠征苦笑,「陳社長,您不要著急,我來找你們,可不是要將自己直接送進監獄的,否則我直接去警局就好了。我把這些證據交給您,是想作為一個寶,壓在你們這裡,等事情結束後,你們自可以處置我,我沒有意見。」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天宇隱隱覺得,梅遠征此來,的確不僅僅為了自首,而且結合上次的交流,他大致猜到了對付的目的,但還是想聽梅遠征自己說出來。

「社長,實不相瞞,我已經知道了,貴偵探社的李一亭和萬永坤潛伏在我的礦井下面,我說的沒錯吧!」梅遠征終於將這個發現,當面告訴了陳天宇。

「梅礦長果然經驗豐富啊!一亭那麼精細的人,都能在您面前露出馬甲?」劉紫辰忍不住插了一句,對梅遠征算是刮目相看。

梅遠征連連擺手,笑道,「哪裡哪裡,只是碰巧罷了,我後來去查了北亭偵探社的資料,才得出了這個結論。至於一直不動聲色的原因,就是想製造出這樣的條件,讓你們儘管調查,煤礦下面已經被弄成了鐵板一塊,連我這個礦長都很難插足,我就只能指望你們來找出真相了。當然了,我也很清楚,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煤礦上的所有人,都有犯罪的嫌疑,包括我在內也不例外。但是清者自清,我不怕你們調查,我也相信貴偵探社,能夠還我的清白,所以一直沒有吭聲,等待咱們北亭的調查結果。只不過,哎,到了最後,等來的卻是老高的死,我真的是等不下去了,所以今天才決心將煤礦關閉,然後來到了這裡自首。」

房間門被從外面推開,既然被發現了身份,李一亭便無需遮擋,他在隔壁清晰地聽見了梅遠征的話。正好,他也有很多問題要了解,乾脆自己走了進來。

梅遠征看見了換了副乾淨著裝的李一亭,客氣地說道,「李隊長,讓你在井下乾了這麼久,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李一亭笑著搖了搖頭,作為臥底,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麼輕鬆的發現,「梅礦長,您就別客氣了,真想不到,我和永坤盡力掩飾,卻早就被您洞穿了一切。既然您親自來這裡,我相信您就不打算有所隱瞞,那我這裡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梅遠征點點頭,示意隨便問。

「除了您之外,還有其他人發現我和永坤的身份了嗎?」李一亭先問道。

「應該是沒有,至少我沒有跟任何人提過,也沒聽別人懷疑過你們。但是,我不能保證薛魁或者其他人知曉,他們也可以不告訴的。」梅遠征說了實話。

「好的,那麼爆炸的原因、死亡名單瞞報的真相,還有偷運煤炭的事情,您是否都了解?」李一亭繼續發問。

梅遠征則是耐心地、一一給出了回答,「名單是薛魁親自報的,沒有過我的手,我完全不知情,事後我問了老高,他也是從電視上才看見的,但他可以確認,是薛魁瞞報了這件事;偷運煤炭的事,大概已經發生好幾年了,我知道一些,是薛魁夥同煤老闆葛阜寬做的,但我沒有證據,所以無法舉報他;至於爆炸的原因,我覺得還是和鬼臉蝴蝶有關,但一直也沒查出個端倪來,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又發生爆炸,讓煤礦受損失、讓工人受傷害了。」

梅遠征說的,和北亭調查出來的結果基本一致,應該不會有假,否則這麼多內容,很容易出錯。看樣子,梅遠征的確受了巨大的委屈,替薛魁擋了一次處分,又在其有違法犯罪的情況下,有苦難言,處處受到掣肘。

李一亭很滿意這個結果,儘管並沒有得到更多的線索,但他問話目的便在於此。他繼續詢問,「梅礦長,那麼您來原因,就是想主動把自己的問題先交代清楚,然後戴罪立功?」

梅遠征愣了一下,激動不已,「哎呀!李隊長說的沒錯,真是這樣!我就是這個目的,本來,我是想在礦上協助你偵查的。但今天,老高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擔心有一天,連我自己都會死於非命,那一切都晚了。所以我就來自首,也希望你們能給我這個機會,不僅是為了減輕罪孽,更主要的是,幫煤礦恢復到以前正常的狀況,替死去的老高還有其他人儘快找出真兇,否則我苦心經營的礦場,可就全完了!」

「這個您放心,我們自然會盡力,既然如此,我和永坤會繼續在井下臥底,還希望您不要聲張。」李一亭提醒說。

「這是當然,我不可能告訴別人的。只不過,你們可能不能去礦井下了。」梅遠征有些為難。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安排,將煤礦暫時關閉停產,在一切大白之前,都不會恢復,剛剛我已經和秦副局長申請了,他也同意了。」

今天梅遠征的出現,本就讓北亭很意外,主動交代受賄更是難得。更誇張的是,作為礦長,他居然又一次的要求煤礦停產,的確很罕見。

李一亭沒有再多說什麼,而陳天宇則是同意了梅遠征的請求,讓其暫時回煤礦繼續工作,有線索再提供,積極配合北亭的調查,並且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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