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宇此時在心裡暗暗決定:「紫辰,有朝一日,我一定要送你一把越女劍,讓你真正成為想要成為的人。」(後來,他送給劉紫辰一所花雨大學,總算實現了這位當代花木蘭的夙願)】
母親忽然進來道:「亭,門外有人找你。」
「誰啊?」李一亭詫異地問。
母親搖頭:「有點眼熟,我也不認識,他說來問點事,不是我們村的。」
幾人狐疑地走到客廳,大門外站著一位身材修長的年輕人,漫不經心的樣子,正在瞅著客廳屋頂上那根雕刻精美的大梁。
看見李一亭他們出來,秋西發出一聲驚嘆:「好美的漆畫!」
漆畫其實就是在硬木上雕刻花鳥魚蟲,然後塗上自己調製的紅漆,能夠長久保持鮮艷的一種農村木匠工藝。
劉紫辰先開口道:「你挺懂行嘛。」
秋西望了兩位女士一眼,眼睛都有些直了,村姑里還有這麼漂亮的?他趕緊收斂住年輕悸動的心,畢竟是個正經人。
他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道:「以前聽說過,只是沒有親眼看過,讓你們見笑了。」
李一亭聞言道:「別說你了,我天天住在這裡,都不知道這就是傳得沸沸揚揚的什麼漆畫……這副畫的油漆還是我塗上去的呢。」他自己也樂起來,有些東西,以訛傳訛,價值總是被有目的的放大。
「秋警官,你找我?」
秋西連忙點點頭:「李福齊村支書告訴我,你住在這裡,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李一亭心想,那天你都沒看清我的長相吧,不過他也不想刻意點破。
「那進來坐一會吧。」李一亭招呼道。
秋西搖搖頭:「我還有別的事,在這裡聊一會就行了……」
看來還真是路過,大概是忽然想起李一亭是李廟祝侄子這件事,不想白跑一趟。
李一亭點點頭,也不勉強,幾人在客廳落座,陳天宇坐在門口的大青石上,李一亭直接坐在門檻上,秋西拘謹地在長木凳上坐下。
「是這樣……你們也知道,我調查觀音廟的竊案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瞞你們,基本上毫無進展。」秋西倒是坦承,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沒必要隱瞞,可這本是偵查類職業大忌。
陳天宇先出言提醒:「案子調查的進展,你不必告訴我們。」
秋西臉又紅起來,如同被人窺破了自己那點淺薄的專業底子。
「嗯……我來,就是想問問,你這邊有沒有重點懷疑的對象?」他問李一亭,有點不敢看其他人。
李一亭想了想,才道:「其實我們剛才也在探討這件事,大致判斷是,有人見財起意,所以偷了觀音像。」
秋西贊同:「應該是這樣的。」
李一亭繼續道:「現在佛像在古玩市場越來越走俏,我們村這座觀音佛像少說也得有兩三百年以上的歷史,價格應該不菲。」
陳天宇補充道:「如果我沒有看錯,至少一米以上的體高。」
秋西贊同道:「我也沒見過實物,按照羅明的說法,二三十萬肯定是值的,這麼大一筆錢有人動心不奇怪。可……目前幾個嫌疑對象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想問問你們的看法。」
李一亭望了一眼陳天宇,卻見四哥微微搖頭,他只好道:「這麼大器型的一件文物,團伙作案的可能性還是大些,既然是謀財,那麼一定提前找好了賣家,這樣的話,必然要產生運輸,以便儘快出手……」他頓了頓,還是補充道,「村裡有車的家庭不多,從這方面入手或許能更快鎖定目標。」
秋西訝道:「確實是這個理……可竊賊不會先把佛像藏起來,等風頭過了再出手嗎?這樣豈不安全點?」
李一亭欲言又止,最後道:「東西還是太大了……」
「東西已經轉移,查無實證,這可麻煩了……」秋西的情緒有些低落,但忽然意識到些什麼,「我想問一下,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呢?我看你分析得頭頭是道。」
李一亭尷尬地撓撓頭,求助地望了陳天宇一眼。
陳天宇怪笑了一下:「說來也是緣分,他差點就成為你的同事。」
「原來是這樣,可惜了。」秋西沒有繼續追問,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李一亭暗暗鬆了一口氣,索性道:「我有個提議,要不你讓你城裡的同事查一查,最近有沒有大件佛像成交的信息,業內的人應該是瞞不住的。」
秋西伸出大拇指道:「好主意!我馬上安排。時間不早,我就不打擾了,謝謝你們的配合。」
李一亭客套道:「要不在家裡吃個中飯?」
「還是不添麻煩了,如果還有什麼線索,請及時通知我。」
幾人隨便客氣幾句,秋西便告辭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沈明月樂道:「這人是不是有點蠢?」
劉紫辰制止道:「別亂說,難道你不蠢。」
「好吧。」沈明月無奈道,「看樣子,如果壞人臉上不寫兩個壞字,打死他也認不出來……嘻嘻……」
李一亭若有所思:「四哥,你說他毫無經驗,什麼時候才能破案,為什麼不讓我幫他一把呢?」
陳天宇沒說話,劉紫辰替他回答:「可能天宇認為,竊賊是誰並不重要,你們這一村子的寶藏,得手一次的話,他們還能按倷得住?」
「如果是個團伙,抓住一個是沒什麼意義的。」她補充道,「關鍵時刻幫一把就好了。」
幾人紛紛點頭,陳天宇也沒有反駁。
李一亭哂笑道:「按照四哥的尿性,會有這麼簡單嗎?他才看不上這區區竊案呢。」
眾人不由再次把目光集中在陳天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