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西拿著手電在觀察著洞裡的每個細節,李福玉飛奔回去報信的時候,他正跟李起泗進行深入的溝通,也側面打聽了李起文的死因。

李起泗還是堅持說李起文死於抑鬱,秋西有些不解,這個人到底想隱瞞什麼?

正好李福玉連滾帶爬跑進來,告訴大伯自己父親又遭遇了意外,秋西看到李起泗的神情登時變得蒼白,這是秋西第一次窺見李起泗的慌亂,他堅信,眼前這個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而李丘茂的死,是個很關鍵的觸發點,能否從這個人的鐵齒鋼牙中套出話了,就看接下來的攻關藝術了。

他拿著手電,一寸一寸地移動,忽然,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狀況,李丘茂的右腳著地了!

難道李丘茂還活過來了?!!!秋西倒吸一口涼氣,強壓住內心的恐懼,用手電反覆照射李丘茂的右腳,估算著腳後跟離地面的距離。

我的天,確實接觸了。

這是怎麼回事?秋西不敢大意,更不敢隨便聲張,他靜靜地等待了片刻,終於開口喊道:「四哥……你過來看看,陷阱里好像有變化。」

眾人聞言,都不由自主地圍攏過來,很快便發現李丘茂的雙腳已然著地。

曠梭自言自語道:「好怪,難道屍體正在往下沉?」他突然打了個寒顫,「等會會不會鑽到地里去?!」

萬永坤也緊張地道:「九道,你可別嚇我,我膽子小。」

曠梭瞅了他一眼:「剛才如果你貿然下去,說不定把你也一起拖到地里去。」

萬永坤縮了縮脖子,沒說話。

陳天宇擺擺手:「九道,別胡說八道,自己嚇自己。」

在大家的眾目睽睽之下,大約半個多小時後,李丘茂的整個身體都貼到了地面上,期間,他的頭部始終紋絲不動。

眾人剛剛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脖子陣陣冰涼,陳天宇抬頭一看,斗大的雨點突如其來,砸向驚慌失措的人們。

天空上剛開始只有一朵烏雲,仿佛一瞬間,一場暴雨不期而至,淋得大家四處鼠串。

山裡的雨,那是說來就來,來了還不想停。

等到雨勢稍稍見小,萬永坤和秋西、曠梭領著幾個年輕人終於把李丘茂的屍體搬運上來,用草和樹葉簡單蓋著,防止其他人受到驚嚇,此時,陷阱底部已經濕漉漉地積了一層水。

大家在旁商議對策,秋西首先提議報警,李起泗這回沒吭聲,其他村民卻在竊竊私語。

「報警有什麼用,老天爺的事警察能管?」

「多積點陰德吧,這不是明擺的事嗎?我就不信能查出什麼道道來……」

「老天爺震怒,誰來也沒用!」

「好好給李老五做個功德,求老天爺大發慈悲吧……」

低語很快變成了吵吵嚷嚷,聲音蓋過了雨聲,李起泗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頭抽悶煙。

李一亭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呵斥道:「都別說了!秋警官,讓刑警介入吧。」

周圍吵鬧聲依舊,秋西點點頭,找了個雨小的地方掏出濕漉漉的手機,撥通了刑警隊的電話。

他把具體情況仔細描述了一遍,又反覆交待了半天,隨即收了線。

他走過來在李一亭耳邊低聲道:「刑警隊明天進山來屍檢……今天怕是趕不贏了,他們讓保護好現場。」

李一亭皺眉道:「怎麼今天趕不過來嗎?」他有些著急,看這雨勢,一時半會恐怕停不了,等到明天還能找到什麼線索呢。

秋西無奈地道:「刑警隊要從城裡趕過來,路途遙遠……主要是今天大年初一,他們手頭還有案子,人手騰不出來,我已經反覆跟他們協調了,實在沒辦法。再說……」

他沒講,刑警隊的同事(裡面有一個是他的校友)聽了他的現場情況描述,也認為這更像意外,不像兇殺,礙於情面才同意出警的。

陳天宇拍了拍李一亭的肩膀,開口道:「一亭,咱們自己別亂了陣腳,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李一亭渾身一激靈,他頓時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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