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總夫人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贊同。接下來,朱總一邊向各人介紹在座的客人,一邊頻頻向大家敬酒。當然,這次晚宴的中心,是圍繞丁潔和她丈夫進行的。特別是朱總夫人,酒席上一直圍著丁潔,妹妹長妹妹短的叫個不停,讓丁潔覺得既受用又難為情。

一番觥籌交錯下來,天色已經不早了,在丁潔丈夫的提議下,這場宴會結束了。

臨走的時候,朱總夫人給每個人提了一個小盒子,作為臨別的禮品。

「一點小心意,是我們圖書館的文創產品,一本介紹我們書店情況的小冊子和一支鋼筆,禮輕情意重,希望大家不要推辭。以後有啥活動,記著給我們來個電話,我們提前給您安排好!這裡菜肴可能不豐盛,但是氛圍好,適合親人朋友之間的聚餐。」朱總夫人禮貌地說道。

回家的路上,丁潔丈夫對丁潔說:「這地方還真不錯,以後有啥活動,咱們就安排在這裡好了!」

丁潔不太贊同,她說:「你跟朱總很熟嗎?別人說了你就當真了啊!」

丁潔丈夫說道:「不算很熟,也是一次宴會上認識的。朱總是個正經的生意人,產業做得蠻大,但沒有啥事求過我。要是為了辦事情找我,我不會出席這樣的宴會的。老婆你放心,我這麼多年從政下來,這點思想覺悟還是有的。放心吧!」

但是說不上為什麼,丁潔心裡總是覺得有一絲不安。

而在另一頭,送走客人以後,朱總也對著夫人在說:「方處長的夫人很厲害,是邊檢警察,你以後要多跟她溝通,多走動走動,說不定哪天咱們有用得上的地方。」

朱總夫人啟齒輕笑,答應了。

後來,朱總夫人主動添加了丁潔的微信,兩人雖然不常見面,但是微信往來頻繁,關係與日俱增。

正如丁潔丈夫所說,朱總和他的夫人並不是因為有事情需要幫忙而認識他們的,在過後的幾年時間裡,大家這樣的聚會經常會舉行,但是一直都沒有過工作上的交集。丁潔警惕的心理也慢慢放下了。

不斷接觸後,丁潔了解到,朱總從事的是網際網路的業務,在龔州市開了一家很大的網際網路公司,聽說員工有好幾百人。但是具體是從事網際網路的什麼業務,丁潔每次問朱總夫人的時候,她都笑而不語。

「妹妹,我和朱總兩夫妻,各自忙各自的生意,他的我管不著,我的他也不多管,大家都實現了財務自由,這不多好嗎?」每次,朱總夫人都會這樣輕鬆地化解了丁潔的提問。

疫情開始前,朱總夫人本來想邀請丁潔一家到她們家裡過年的,這是兩家認識後每年的慣例,但是疫情期間不能出門、不能聚會,這個邀請就一直拖延下來。現在疫情得到了緩解,朱總提出來大家聚一聚,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

丁潔現在已經從開始的心裡有點牴觸到喜歡上跟他們接觸了。

朱總財大氣粗,別看外表上五大三粗,活脫脫是個暴發戶的樣子,其實這麼多年在財務自由的支撐下,還是見識淵博的,尤其是在對豪車、名表、煙酒方面,簡直可以稱為行家了,每次聚會的時候,他都能拿出珍藏的名酒,細細講述酒的來由、酒的分類、釀造過程、收藏價值,讓丁潔的丈夫學到了很多在政府機關里學不到的知識;朱總夫人也是一名奇女子,不僅知識淵博,多才多藝,而且接人接客,禮儀大方,比丁潔接觸過的很多空姐做得還到位,人格魅力也讓丁潔心悅誠服。

今晚的宴席照例在朱總夫人的書店裡舉行。但是,今晚的情況跟平時有點特殊,沒有其他的客人,只有朱總一家人和丁潔一家人。

將近半年多的時間沒見面,再次相聚,大家都有點謹慎,人也不多,氣氛稍顯沉悶。

丁潔丈夫看到這種情況,主動挑起了話題:「朱總,今年疫情對經濟影響很大啊,不知道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方處長何來此問?」朱總有點驚訝地問。

丁潔丈夫說道:「我這段時間,準備籌備召開一個全省性的經濟會議,主要是想討論一下疫情過後,針對全國經濟下行的形式,怎麼推動經濟發展?怎麼破解難題?現在想了解一下企業家的看法,可能對我們的會議有所幫助!朱總你是龔州的成功人士,又是實業家,你的意見,多少能代表了一些其他企業家的意見。」

朱總回答說:「不瞞方處長說,今年的整體經濟確實不太好,你看現在街上,人流量跟以前相比,少了很多。沒有人流量,經濟的發展就會受到阻滯。比如說餐飲業,沒有人去消費了,業主就沒法做生意,房租交不上,只能關門倒閉。餐飲業不景氣,會帶動製造業、食品供應鏈,這幾個依靠餐飲業的行業也不景氣。再比如說,旅遊業吧。旅遊業一直以來都是龔州市的支柱產業,可是現在都將近半年過去了,旅遊經濟幾乎為零,與旅遊業相關的零售業、文創業、影視、動漫等等行業,也幾乎沒有生意。所以我覺得,你們政府機構,還需要大力出台一些給企業的優惠政策,只有政策上來了,經濟才能跟著上來。按照過去的模式,是不行的。」

「那麼,對於朱總你們夫妻倆的產業,影響有多大?」

朱總夫妻相視苦笑,朱總說道:「對於我公司來說,影響巨大!沒有生意,公司的營業額也是低位徘徊,幾百號員工,幾乎都沒有活干。可是我不能把他們辭退了啊,這些網際網路的人才,是我多年以來深耕細作挖回來,培養起來的,捨不得讓他們走。可是幾百張嘴啊,要吃要喝,基本的工資還得發給他們吧?這一個月公司的支出就是幾百萬。每天早上一張開眼,幾十萬就沒了。方處長,你說我這公司能好嗎?我看都快倒閉了!」

朱總夫人也接上話:「我這還好,畢竟當初我創立這家書店的時候,是以公益為主的,沒想過怎麼賺錢。所以現在來看書的人不多,對書店的影響不算很大。但是呢,畢竟我們夫妻倆都是一個家裡的,他那要是倒閉了,我這書店看來也運營不長了。」

丁潔和丈夫聽到他們這麼說,心裡也替他們難過,只不過,他們兩個都是從政的,對於經商一竅不通,別人的家事,也難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只有陪著他們喝點悶酒。

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丁潔回家要照顧孩子,第二天還得去上班。朱總看起來還沒有盡興的樣子,拉著丁潔丈夫的手說:「方處長,我這段時間心裡苦悶啊,晚上真想一醉方休!方處長你要是認我這個兄弟,不如我們繼續再喝一點?」

丁潔丈夫心裡也不太好受,看到朱總這麼說,覺得在情在理,眼睛不禁看向了丁潔。

丁潔其實是非常希望丈夫回家的,但是朱總夫人在邊上又說了:「妹妹,他們男人喝酒就這德行,要不讓他們喝舒服了,還不知道他們晚上得有多難受呢!妹妹,要不,我送你回家吧,讓他們男人自己喝好了!」

朱總說道:「這就對了嘛,咱們又不是去哪裡喝酒,就繼續在這裡喝好了。反正現在書店沒人了,咱哥倆關上門一醉方休!」

見朱總說到這份上,丁潔也不太好拒絕了。考慮到書店裡店員都已經下班了,沒個收拾的人不行,丁潔謝絕了朱總夫人送其回家的美意,自己叫了輛計程車,一個人走了。

看著丁潔坐上車離開,朱總夫人的臉上閃起了一絲陰冷的表情。

丈夫是凌晨才回家的,朱總把他送回來。平時丈夫酒量不是很特別好,今天晚上更是爛醉如泥。倒是朱總,看起來雖然搖搖晃晃,但是還有點清醒。

「方處長喝多了,弟妹你得多擔待了。」丁潔把朱總送出家門,朱總交代說道。

「行,我知道了!」丁潔把朱總送出家門口後,關上門,把爛醉如泥的丈夫拖上床,幫忙著脫下衣服。

夏天已經來臨了,丈夫穿的衣服不多,薄薄的一件外套。可能因為喝酒多了的緣故,估計丈夫回家前已經吐過了,衣服上一陣酒肉的腥臭味。

丁潔強忍住不適,把丈夫的衣服脫下來扔到洗衣機里,轉而又拖丈夫的褲子。然而這時候,丁潔在丈夫的褲子上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

什麼味道?丁潔狐疑地拿起褲子聞了聞。是女人身上的體味!而且這個味道太熟悉了,是朱總夫人身上那種香水散發出來的味道!

在與朱總一家交往的這幾年時間裡,丁潔經常與朱總夫人接觸,學到了很多知識,其中就有關於香水的知識。

「妹妹啊,咱們女人和男人一樣,都是身上天然有一股味道的。不然怎麼會叫他們臭男人呢?所以,咱們得用香水,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去掉。我現在使用的,是一種我自己調試的香水,你覺得喜歡嗎?喜歡的話我送你一瓶。」朱總夫人曾經對丁潔說過。

丁潔不太好意思老是接受她的饋贈,本想謝絕的,奈何朱總夫人太過於熱情,丁潔幾番推辭後只能無奈收下。但是作為一名邊檢民警,丁潔知道工作上的紀律,平時基本不用香水,所以這一瓶朱總夫人贈送的香水,她一直放在家裡沒用過。

現在在丈夫的褲子上聞到這個味道,讓丁潔生了疑心。她趕緊從柜子里拿出那瓶香水,深深聞了一下,在對照丈夫的褲子聞了一下。

沒錯!確實是這個味道!一模一樣!

丁潔的腦子亂鬨哄的,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丁潔本想把丈夫叫醒起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的,但是看丈夫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叫不醒。

那麼,丈夫和朱總夫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在褲子上出現這個味道?難道他們之間……但是又很奇怪,朱總送回來的時候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常啊?如果丈夫和他的妻子有一腿,他應該是勃然大怒的,怎麼還能裝出這副沒有事情發生的樣子?

這一晚,丁潔一點睡意都沒有,躺在床上,耳邊聽著丈夫的呼嚕聲,心裡一直在想著奇怪的東西。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丁潔頂著一雙熊貓眼,從床上起來給孩子準備了早餐,自己胡亂吃了一點,就匆匆去上班了。

一天的工作,丁潔都無精打采的。呂子龍看到丁潔心不在焉的樣子,關心地問丁潔是不是昨晚睡不好?丁潔答了聲是,也沒有情緒去跟呂子龍說話,兩眼呆滯地看著電腦。

看到丁潔情緒不佳,不太願意搭理,呂子龍覺得還是讓她安靜一點好,就關上辦公室的門離開了。

這一天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丁潔迷迷糊糊中熬過了這輩子最難受的一天。終於等到下班了,丁潔開上車,直接往家裡趕。

一路上丁潔在跟自己的內心作鬥爭:等會回家後,一定要讓丈夫把這個事情說清楚,如果沒有問題還好,如果做實了丈夫出軌,那接下來怎麼辦?離婚?還是繼續過下去?丁潔是個有生理潔癖的人,她不能容忍丈夫的出軌行為。可是她又是深愛著丈夫和這個家庭的,要是真的發生了如此不堪的事情,自己到底要怎麼處理才好?

丁潔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

都說教導員的嘴巴厲害,平時給檢查員們做思想工作都是一套一套的,可是真的等到自己遇上了大事,還真不知道怎麼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好不容易回到家,丁潔把車停好,趕緊上樓。

邊檢站下班晚,回到家時間也不早了。

丈夫已經回到家,在廚房裡忙碌著燒飯。看見丁潔回家,滿臉含笑地問:「老婆,回家了?」

丁潔看到丈夫臉上的笑容,心裡覺得奇怪,緊盯著不放,想著從上面找到蛛絲馬跡。可是丈夫臉上的笑容就如同以往一樣,真誠且熱烈,一點都看不出毛病。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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