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九吉轉頭之時,曹潔快速的移開了手中的長劍,九吉的眉心皮膚,竟然連一個白印子都沒有……

曹潔收回了劍。

一個瞎子,兩個沒有武功的婦人。

她曹潔還是要講武德的。

武師在這個世界上對凡人有著絕對的權威,哪怕就是打殺了府衙也不會管。

因為府衙只管凡人管不了武師,如果武師殺了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果武師濫殺無辜,甚至是當街屠戮凡人,那就叫恃強凌弱,喪失武德。

九州武師自幼學習《九州英雄傳》最看重的就是兩個字「榮譽」。

如果有武師濫殺無辜,恃強凌弱,那麼其他路過的武師就會立刻聲張正義。

只要稍微有一點榮譽感的武師,都會將武德視作生命,他們絕不會恃強凌弱,甚至就算有輕功也不會隨便翻牆入戶。

敖青山其實已經喪失了武德,曹潔更不恥於像他一般恃強凌弱。

「拿來!」曹潔招了招手。

丁臻瀅連忙將「生死狀」還給了曹潔,曹潔收了生死狀,離開了書房,在臨走之時還不忘說道:「叔嫂亂倫,真是噁心!」

目送曹潔離開。

九吉臉上的笑意更甚……

只有不怕死,才不容易死。

壓倒一切的從容淡定,終歸只有不怕死的人才能辦得到。

當曹潔離開之後,九吉繼續睜開左眼看書,受到驚嚇的丁臻瀅和龐春燕也沒了繼續尋歡的心情,各忙各的去了……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

一群捕快衙役衝進敖府,九吉,丁臻瀅還有一群家丁下人被帶走……

曹潔身為一名武師,自然不可能為難一幫凡人,不過發現命案線索肯定是要報官的,這也是一名有武德的武師需要做的事。

武師親自報官,案件又涉嫌另一名武師。

如此大案,必須嚴辦!

當天下午,流香城西北城區縣府衙的知府大人劉鏞親審此案。

流香城由於過於巨大,因此共設立了八個縣府衙,每一個城區一個,省府衙不會直接辦理命案,只會做最後核實。

縣府衙門之中……

丁臻瀅十根手指一夾,在一陣慘叫聲之後就全招了。

敖吉根本不是敖吉而是九吉,乃是丁臻瀅為了排解寂寞,讓貼身丫鬟龐春燕,從外面找到一個男人來。

就是九吉殺了敖青山!

劉鏞聽完之後大駭,嚇得差點不敢審案。

一旁的文知立刻提醒。

「劉大人……那九吉已經被我們抓來了,若他真有殺武師的本事,又豈會被我們輕易抓住?」

劉知府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於是傳九吉入堂。

自從成為蠱師之後,九吉犯過不少命案,亭獄,縣獄都不止去了一次,可還是第一次過堂。

「威武……」

兩邊衙役喊完之後,閉著眼睛的九吉站在公堂之上,一動不動。

啪!

劉知府用驚堂木一拍,以威嚴的口吻說道:「堂下何人?見本官,額……」

不跪算了……

劉鏞略有一絲心虛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瞎子。

「草民九吉。」九吉抱了抱拳說道。

「敖青山敖員外是怎麼死的?」

「被我殺的。」九吉回答道。

這件事九吉不打算隱瞞,因為根本瞞不住,還不如攬下來,震懾一下這個草官。

「咳咳咳……」劉知府連忙喝了一口水壓壓驚。

大乾朝廷的規矩,凡人管凡人,武師管武師,武仙管武仙。

那名叫曹潔的武師,為什麼不到城主府去告狀,偏偏跑到自己這裡來告狀,這武師間的仇殺他管得了嗎?

冷場了半晌之後……

「額……你為何要殺敖員外?」劉知府詢問道。

「自衛。」

「好!這個理由好,汪先生聽清楚了嗎?」

在一旁記錄的文知,連忙說道:「聽清楚了。」

「結案,九吉自衛殺人無罪釋放。」

「威武……」

閉著眼睛的九吉轉身離開了大堂。

當九吉離開之後……

劉鏞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對身邊的文知說道:「立刻整理好卷宗,我們一起去省府衙面見龔大人,彙報此事。」

「遵命。」

……

離開了府衙之後,九吉倚靠著牆壁行走著。

雖然是摸索前行,但是速度一點也不慢,和正常人一般無二。

九吉萬萬沒想到那女武師居然把自己告了,而且還告到了府衙,那府衙的知府雖然把自己放了,但是肯定會把這事兒報到內城。

九吉必須儘快離開,可即便是危急時刻,他依舊不忘裝瞎子……

一輛黑色的敞篷馬車,仿佛是在刻意等他一般停泊到了九吉行進的道路之前。

九吉用手摸到了馬車的棚,碰到了馬車上的鈴鐺,然後他直接翻上了馬車,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兩銀子。

往前一扔。

駕馬車的是一個帶著斗笠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頭也不回的一伸手便將這一兩銀子接在手中。

「客官去那裡?」年輕人的聲音有些怪異不像本地。

「儘快出城即可。」九吉回答道。

那戴著斗笠的青年接過銀子,二話不說地駕著馬車離去。

一個時辰過去了……

馬車從西北城區,穿行到了人流密集的XC區,在XC區狹窄的城市街道艱難的穿行著……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馬車來到了荒僻的南城區。

在流香城北三區是富貴官邸的莊園,東XC區是繁華的市井,南三區則類似於郊區,染布坊,車馬行,大都聚居此地。

「吁……」黑色馬車停到了路邊。

趕車的年輕人壓了壓自己頭上的斗笠說道:「高樓突兀倚晴空,萬里江山一望中。」

「欲問當年興廢事,只今惟有夕陽紅。」九吉回應道。

「你為何不在XC區?刻意躲到西北城區,我差點找不到你。」

「我只是一個瞎子,隨波逐流,哪裡是什麼刻意躲避。」九吉心平氣和的回答道。

「你為什麼會被抓進府衙?」

「敖府的老爺遇害,把我抓進去問問,我一個瞎子能知道什麼,問完了就放了。」

「我說……你不會是真瞎子吧?」那帶斗笠的年輕人掏著耳朵說道。

「你為何這麼問?」

「真瞎子怎麼探聽消息?」

「可探聽消息是用耳朵。」

「說得輕巧……冷大人也真是異想天開,算了……我叫朱少泉,你的接頭人。」朱少泉自我介紹道。

「朱兄是銀鑼吧,幾品武師?」

「三品。」朱少泉不在意的回答道。

「朱兄如此年輕,便已經是化氣為罡的三品武師,真是令人艷羨。」九吉一臉微笑的說道。

這朱少泉的年歲的確不大,感覺和九吉一般無二,可能也就二十幾許出頭。

他自稱三品,或許還不止這個境界……

這般年紀,這般修為,當為武仙種子,不愧是銀鑼打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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