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你曲子拉的不錯,從今往後到我鐵劍山莊來拉曲子。」那名武夫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每個月多少例錢?」九吉詢問道。
「哈哈哈哈……」眾多劍客紛紛笑了起來。
「你一個瞎子還要例錢?」
「進了我們鐵劍山莊你再也無需沿街乞討,每日包吃包住,你還想要例錢?」那武師詢問道。
「那每日需做何事?」九吉詢問道。
「你管這些做甚,你一個瞎子有口飯吃就不錯了,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想那麼多有的沒的,給我帶走!」那武夫不由分說,便指揮著幾名手下搶了九吉的二胡,其中一人架著九吉離開。
鐵劍山莊毗鄰婦歸鎮。
婦歸鎮位於官道兩側的低洼處。
鐵劍山莊位於一座山寨之上,居高臨下,可以俯瞰整個婦歸鎮……
鐵劍山莊地處山寨之上,風很大……
那些身穿藏青長袍的劍客,體內沒有真氣全靠一身血氣硬扛,山風吹來,有的武夫臉皮被吹得漲紅……
九吉被一名武夫拖到了一處大殿的廣場之前,幾名武夫看著他,也不把二胡給他,就讓九吉像個乞丐一般坐在大殿外的青石地板之上。
少頃……
那武夫急匆匆的來到廣場上大聲招呼道:「莊主要見那瞎子,快把他帶進來。」
「是!」兩名強壯的武夫一左一右將九吉架了起來了,直接衝進了大堂之中,還有一名武夫則拿著九吉的二胡跟在其後。
進入大堂。
一名國字臉的威嚴男子身穿紋著錦紋的魁梧長袍坐在紅木大椅之上,九吉透過眼皮瞅著此人的氣勢當真如同雄霸天下的武仙一般。
雖然氣勢十足,但絕對不可能是武仙。
武仙又豈會待在這種犄角旮旯,最多是個武師。
聯想到那幾隻詭異的黑蝴蝶,九吉對此人的身份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你叫什麼名字?」鐵劍山莊的莊主以低沉的聲音詢問道。
「我叫九吉。」九吉回答道。
「家住何處?」
「流香城。」
「哦……住這麼遠怎麼來了此地?」鐵劍山莊莊主饒有興趣的問道。
「家道中落,顛沛流離,再加上雙目失明,只能隨波逐流,漂泊至此,實在一言難盡……」九吉嘆了一口氣說道。
「本座聽說你一手二胡之音,可以讓蝴蝶駐足,飛鳥聞聽,可有此事?」
「小的雙目失明未見飛鳥蝴蝶,實在不能作答。」
鐵劍山莊莊主十分滿意的摸了摸下顎的鬍鬚說道:「你拉一首來聽聽。」
二胡遞到了九吉的面前,九吉接過二胡以悲痛的口吻說道:「我曾經有一位兄弟他姓潘,可惜英年早逝……」
悲切的《兄弟情》撕心裂肺的兄弟呼喚,在大殿之中迴蕩。
大殿之中的江湖人,無不面容淒淒,有的甚至已經潸然淚下,鐵劍山莊莊主這個威嚴的鐵血漢子其雙目竟然也有略微的紅潤。
「馬正平……」
「小的在。」那名武夫頭子朝著鐵劍山莊的莊主恭敬行禮。
「將九吉先生請下去以禮相待,然後為他準備一間上房,再配一位丫鬟,照顧他的起居。」鐵劍山莊莊主說道。
「遵命……」
「先生請跟我來。」馬正平面向九吉已經換上了一幅笑容,早已沒了剛剛居傲之氣,完全如同下人一般。
九吉站起身來跟隨著馬正平離開了大殿。
當九吉離開之後,一名乾瘦男子對著魁梧的莊主說道:「莊主……此人既然能夠用音律吸引鬼紋蝶,為何不將他安排在鬼屋?」
「不行!鬼屋除了我們的人,誰都不能靠近,哪怕他是個瞎子也不行!」
「莊主考慮的是。」
……
九吉被安排到鐵劍山莊的一處花園龐住下。
一名叫做喜娘的姑娘,成了九吉的聽用丫鬟。
「夏姑娘……你在鐵劍山莊多久了?」九吉詢問道。
「回公子的話,我入山莊沒多久。」
「以前是哪裡人?」
「旻風鎮人。」
「我記得旻風鎮也是被旻江改道徹底摧毀了。」
「是的……」喜娘說到這裡,眼淚都有些包不住。
「你怎麼會漂泊到這麼遠的地方?」九吉奇怪的問道。
畢竟流香城離這裡至少都有兩三日的車程,旻風鎮離流香城更遠,如果是流民不可能漂泊這麼遠,絕大多數流民都是在臨江城及其周邊城鎮討一口吃食。
在流香城外都已經看不到流民了,災民會流到這裡來著實有些奇怪。
「我是被莊園武士用一袋乾糧換過來的。」
「一袋乾糧就讓你簽了賣身契?」
「簽了就能讓全家吃頓飽飯,為何不簽?」喜娘一臉微笑的說道,對自己賣身為奴,似乎一點也不介意。
「鐵劍山莊的武夫應該買了不少的災民吧?」九吉突然問道。
「確實有不少,我記得當時買了上百人吧,除了幾個姐妹被當做丫鬟送到了這裡,其他的青壯男子並沒有留在鐵劍山莊。」
「那他們去了哪裡?」
「我聽馬正平說那些青壯男子都被送到了虎豹城訓練劍術,日後會成為行走天下的鏢師。」喜娘回答道。
「我明白了……」九吉點了點頭,然後坐在花園之中,開始拉起了二胡。
樂聲空靈不過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壓抑……
晚宴之時。
喜娘姑娘詢問了九吉的口味,便從廚房那裡給他端來了一碗鯽魚湯。
一條鯽魚,幾根白菜,幾塊豆腐,九吉就著白米飯便吃了。
……
夜晚。
鐵劍山莊。
鬼屋。
鬼屋的四周燈火通明,熊熊的火盆每隔三步都有一名守衛。
在火光不能照耀到的黑暗之中,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靜靜的矗立著。
此人正是九吉。
觀察了一會兒之後,九吉便離去了。
那鬼屋防範如此嚴密,根本進不去。
其實就算不進去,九吉也已經大概猜到裡面在做什麼,看與不看區別不大……
約莫半個時辰以後。
一身黑衣的九吉順著十幾根鐵鎖爬進了一個深井之中。
井深三十餘米,井中漆黑,沒有一絲一毫的光線。
井底有水無冰。
九吉站在了深井的一塊凸起的岩石之上,用手摸上了井水。
冰寒刺骨……
這裡應該就是鐵劍山莊的冰井,水下有一個又一個的梭形器具,深入井底,應當就是冰器。
嘩啦一聲。
九吉站在凸起的岩石之上,從水中拔出了一個冰器。
咔嚓一聲,擰動機括,這兵器之中的確有冰,不過卻是與水混合的碎冰,並非九吉想要的堅冰,此時九吉身上沒有硝霜無法將其立刻凝成堅冰,只能換一個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