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陽光灑落。

植被茂密的朦澤,處處都出現了斑駁的光影。

三個穿著綠帽神裝的身影,重新來到了破敗的房屋。

當三人靠近。

一道人影從牆外站了起來。

「你還活著?」宋新元詫異的問道。

「還好你躲在牆外面。」

「黃大柱死了。」九吉嘆了一口氣說道。

「誰叫他晚上睡覺打鼾,當真以為朦澤是來旅遊的嗎?」喬將軍冷哼了一聲說道。

「昨日我已經看到了沼澤飛龍,這附近就應該有沼澤飛龍的巢穴,我們就在這附近尋找。」

「晚上住哪兒?」九吉詢問道。

「你還考慮的挺多的……昨天晚上這裡有沼澤飛龍出沒,曹雪應該就在附近,我們就在附近找找,搞到了龍蛋之後早點離開,沒必要在這兒一直蹲著。」

「遵命。」眾人互望一眼只能抱拳應道。

四人開始在沼澤之中穿行。

「沼澤飛龍居住在大樹之上,他們會在大樹之上建造如同鳥類般的巢穴……」

「沼澤飛龍的體型極其巨大,他們所居住的大樹,必然也極其的高大,而這附近能滿足這條件的大樹最多只有三棵……」

「你們跟緊一點,靠近大樹之後,記住千萬不要說話。」喬將軍一邊走一邊交代道。

很快四人便來到了一棵巨大的榕樹之前,榕樹極其茂密,堪稱獨木成林。

「這種林子不要進去。」喬將軍一臉嚴肅的說道。

「等將軍教你們一個法子,不用冒任何危險,也能判斷這林子裡是否有沼澤飛龍……」

「方法很簡單,我們東南西北各占一個開闊位置,守一晚上,只要有沼澤飛龍初出入,那即可判斷這片榕樹的危險不大,我們可以進去一探;如果守上一晚上也不見沼澤飛龍出入這片榕樹林,那說明這榕樹林裡有比沼澤飛龍厲害得多的大妖,我們就不要進去,現在我分配任務……」

「宋新元你去東面。」

「遵命。」

「秦天林你去西面。

「遵命。」

「張九吉……你武功最高,走遠一點去北面。」喬將軍語重心長地說道。

九吉看了一眼這寬闊的榕樹林,這繞一圈只怕要走兩三個時辰。

「喬將軍……不是您武功最高嗎?」

「我是說你和他們比,你武功最高。」喬將軍一本正經地糾正道,對九吉的言外之意完全裝作聽不懂。

「那好吧……屬下遵命。」

「你們到位之後,蹲一晚上,明天早上在此地集合,彙報情況。」

「遵命。」

三名校尉領命而去。

宋新元往東去,九吉跟著秦天林則往西去,繞道去北面。

喬將軍則留在原地……

秦天林和九吉並肩而行,默默的向著巨型榕樹林西面而去。

突然間。

九吉趴到了地上。

秦天林反應也快,同樣也往地上一趴。

就在二人的頭頂。

一道遁光划過,飛入到了榕樹林中。

「張兄……那可是武仙?」

「武仙敢這麼明目張胆?你看那喬將軍也是武仙,而不是跟我們一樣頂一身綠毛,跟烏龜一樣在地上趴著。」

「這麼說是個蠱仙呢?」

「十之八九。」

又等了七八個呼吸。

「沒事兒了……我們繼續趕路。」九吉招呼道。

兩人這次更加小心,走的也極為緩慢,約莫花了一個多時辰,方才抵達了老槐樹西面。

兩人尋到了一處乾爽之地。

「張兄……此時天色已晚,不如我二人就在此地駐紮。」秦天林勸說道。

此時最多午後三點,根本算不得天色已晚,秦天林如此說是想讓九吉行那摸魚之事。

畢竟喬將軍也沒有長千里眼,九吉是否去了北面他也不知道。

「不妥……喬將軍讓我去北面蹲著,我還是去北面蹲著。」九吉搖了搖頭說道。

「張兄真就老實。」秦天林笑了笑也不再多勸。

「這不是老不老實的問題,這是武德的問題。」九吉神色嚴肅的糾正道。

此言一出。

秦天林肅然起敬。

「不說了……秦兄早些休息,我還要趕路。」

「張兄……慢走。」

揮手送別之後,秦天林在視線寬闊之地找了個光滑的石塊趴下。

九吉則單獨進入林中。

片刻之後。

一身綠毛的九吉消失,一頭灰狼出現。

灰狼口裡叼著烏龜殼,沿著巨大榕樹林的外圍快速奔跑。

嗖!

一桿木製的長槍飛來。

灰狼輕鬆的躲過。

榕樹林中。

一男一女兩名蠻人各自拿著木製武器,帶著一條狗沖向了變化成狼的九吉。

九吉變化成了灰狼瞥了一眼,這一狗兩人,瞬息消失。

朦澤的狗比起狼還要大,與其說是狗還不如說是狼。

那條狗沖向了九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男一女在原地大聲呼喊。

他們豢養的狗,卻不做絲毫的回應。

烏龜殼裡……

巨大的狗妖已經掛了,赤焰飛刀從其頭顱中穿破,一刀便將其了結。

此時四轉狼獸蠱正在大快朵頤。

狼獸蠱肯吃,說明這傢伙根本就不是狗妖而是一頭狼妖。

話說狼和狗也不是那麼容易分得清楚。

九吉抬頭透過烏龜殼看向這兩個沼澤蠻人。

他們同樣身上畫著油彩,不過卻沒有穿羽毛,而是以一種柔軟的木藤作為衣衫。

「阿扎!」

「阿扎!」

雖然人族遠征軍早在300年前就和沼澤蠻人有所接觸,然而至今沼澤蠻人依舊有著他們自己的語言。

這一男一女兩名蠻人口中的阿扎,正是在烏龜殼裡躺屍的狼妖。

尋到半晌。

兩名沼澤蠻人依舊一無所獲。

突然間。

黑煙掠過。

九吉一劍穿透了一名沼澤蠻人的喉嚨。

那沼澤蠻人發出了咯咯的聲音,喉嚨處大片大片的鮮血湧出,鮮血止不住,聲音發不出。

利用無極蠱的急速,九吉想要斬殺同階輕而易舉,更何況眼前這個沼澤蠻人,最多只有中三境的修為。

「阿扎!」

「阿扎!」

女蠻人依舊在喊著她的愛犬,渾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同伴也已經消失。

烏龜殼裡……

無極蠱和心眼蠱被銀白色的光芒包裹,一個吃上面,一個吃下面。

一菜兩吃。

外面那女蠻人丟了狗,又丟了男人,可依舊渾然無知的哇哇大叫。

九吉眉頭微皺。

如何處理這個女蠻人?

殺了,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抓進來玩弄,不行!

如今無極蠱和狼獸蠱都在進食,自己應敵的手段大減,萬一陰溝裡翻船,得不償失。

一動不如一靜,自己有烏龜殼,穩紮穩打就是了,沒必要搞事。

「阿扎!」

「魯魯……」

「阿扎……」

「魯魯……」

「阿扎!」

蠻人女子終於發現蠻人魯魯也不見了。

她呼喊著狗與男子的名字。

周圍空蕩蕩的,有一種別樣的陰森。

不能再留在這裡!

必須回去找長老。

意識到危險的蠻人白瑪瘋了一般的逃跑,沖入到了她世世代代生活的密林之中。

烏龜殼裡……

心眼蠱和無極蠱已經進食完畢。

按照以往這具蠻人的屍體,九吉會將其拋到外面,可這一次不會。

只見九吉的體表藍光閃動,巨大的青銅蠱盅被無數的灰色小蟲子頂開,小蟲子組成了一頭巨蟒,蜿蜒遊走到了屍體之上,接著這具屍體徹底消失。

這還不止。

四轉狼獸蠱吃狼妖也僅僅只吃了一小半,多的它也吃不了,剩下的殘渣也交給了沼澤之蟲處理。

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在進食完成之後,返回到了青銅蠱盅,並將巨大青銅蓋自行蓋上。

吃干抹凈,毫無浪費。

處理好殘渣之後,九吉盤膝坐在了地面。

空竅之中白銀真元快速消耗。

沼澤蠻人魯魯的記憶碎片映照在九吉的腦海。

巨榕樹之下。

有一支近千人的蠻人族群。

這隻蠻人族群是三十多年前,從朦澤深處遷來,他們侍奉的神靈是一隻蔓藤妖,叫做千藤王。

千藤王乃是植物成妖,領地意識不強,故而榕樹之中也有沼澤飛龍。

不管是千騰王還是沼澤飛龍都吃人,不過他們一般不吃蠻人。

至於原因,可能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吧。

那天滕王的本體乃是燈籠草,燈籠草未成妖之前,便喜歡吃蚊蟲。

有燈籠草在的地方,蚊蟲絕跡。

故而榕樹之中幾乎沒有蚊蠅蟲豸。

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剋。

朦澤乃是蟲妖遍地之地,自然也有克制蟲妖的妖物。

正是因為千藤王克制朦澤蟲子,所以蠻人族群能夠在它的庇護之下生存,哪怕是沒有修為的老弱婦孺,也能夠安全的生存在榕樹林深處。

另外那千藤王會結出果實,果實分為兩種,一種是青果,一種是紅果。

蠻人管青果叫做青聖果,紅果叫做紅聖果。

紅聖果一旦結出就會被採摘,採摘後的紅聖果只給初生嬰兒服用。

初生嬰兒一旦服用,終生便不會被千藤王的毒氣所迷惑。

千藤王的毒氣能夠讓誘惑蟲豸進入燈籠,並在燈籠之中被消化。

朦澤的蟲豸也有靈性,知道榕樹這裡有千藤王,故而根本不會靠近。

故而哪怕是蟲豸遍地的朦澤,千藤王也經常會餓肚子。

沒有蟲豸可吃之時,千藤王也會吃人與獸。

受千藤王庇護的蠻族人會將自己獵殺到的獵物供奉給千藤王。

沼澤飛龍吃剩下的,他們也會供奉給千藤王,如果實在找不到食物。

蠻族人會把自己的族人獻祭給千藤王。

這便是兩者的依存關係。

千藤王的青聖果。

不是用來吃的,而是一件武器。

青聖果榨出的汁液,有劇毒,塗抹在武器之上,哪怕是武仙中毒之後也會昏迷,就是直接服用青聖果則會終身的昏迷,永遠無法舒心。

解讀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吃下紅聖果。

由於青聖果毒性驚人,故而有很多蠱仙前來採摘,用來對付強敵。

不過蠱仙並不知道紅聖果的作用,他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紅聖果,紅聖果原本就很稀有,一旦出現就會被蠻族人採摘下來,要麼給初生嬰兒服用,要麼儲存起來。

將紅聖果放入槐樹的樹洞之中可以儲存很久。

另外千滕王的蠱修也不是絕對的友好,很多修為低下的蠱仙,在採摘青聖果時,會因為準備不充分,被千藤王狩獵。

走人蠱合一的蠱仙,人即是蠱,蠱即是人。

在厲害的妖蟲也很難抵禦千藤王散發出的異香,會不自覺的投入其懷抱,成為千藤王的養料。

反倒是武仙即使沒有服用紅聖果,也不會受到千藤王香氣的影響。

如果遇到了武仙闖入槐樹林,蠻族長老就會吹響號角。

棲息在槐樹林的沼澤飛龍,一旦聽到號角聲響,就會前來獵殺武仙。

這樣一來千藤王,蠻族還有沼澤飛龍,以及這顆平平無奇的大榕樹,便形成了一個共生的關係。

烏龜殼裡。

九吉睜開了眼睛,這一次消耗的白銀真元,還是獲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那紅聖果服下之後,有百益而無一害,應當想辦法搞到。

青聖果也可以搞一些,以煉丹之法抽取毒汁,然後塗在自己的飛刀之上,便又多了一層應敵的手段。

「青聖果……」九吉喃喃自語。

九吉想到了一個被他差點忘掉的人。

推開柴房的門。

柴房的角落裡躺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皮膚雪白,容貌較好。

九吉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了柴房的乾草堆里。

這白衣女人乃是九吉從陳樹山的洞穴之中送過來的。

正所謂賊不走空。

反正有烏龜殼,能拿的全給他拿了。

在確定了這女人不能自然甦醒之後,九吉便將這女人扔到了柴房裡。

九吉重新檢查著女人的身體,翻開她的眼皮,摸她的脈搏,聽她的心跳。

種種症狀都吻合。

沒錯了……這女人一定是服用了青聖果。

那陳樹山一定和這女人是舊識於是騙這女人吃下了青聖果,然後將其囚禁。

想要解青聖果的毒,只需要服下紅聖果,如果吃不下榨成汁灌一下也行。

自己可以將這女人救醒。

其實順手就一個昏迷的女人,也並非不可以,可問題是這個女人是個女武仙,一旦救醒九吉根本掌控不住。

十足的一個巨大隱患。

與其如此。

還不如讓她安安靜靜的睡在這裡。

現在或許看不出來有什麼作用,或許將來有……

不知不覺間。

昏迷女子的衣服竟然脫落了。

白皙的皮膚,如玉般凝滑。

「這……」

這個怎麼行呢!?

我是正人君子。

九吉將女子滑落的衣服又給她穿上了。

片刻之後。

九吉抱著衣衫不整的白衣女子來到了柴房之外。

此時李小翠正在做飯,小芳,小華則在一旁幫忙。

「公子,你怎麼把她搬出來了?」小芳詢問道。

「公子……你打算做什麼?」小華問道。

九吉將白衣女子放在石床之上,然後就這麼一頭對小芳說道:「小芳姑娘……你種菜的時候發現土太硬了,該怎麼辦?」

小芳伸出兩根手指一邊筆畫一邊說道:「當然要先鬆鬆土。」

「如果太乾了?」

「再澆澆水。」

「哦……那個……你們拔火罐的時候不是要抹油嗎?」九吉支支吾吾的說道。

「是的。」

「那抹油不是更好。」

「公子你說的是種菜?哦……」小芳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小芳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開始幫助鬆土。

小華則幫著削蘿蔔,蘿蔔過於珍貴不許用刀削,只能用嘬……

李小翠瞥了一眼幾人,便將視線移開,白頭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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