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一次公平的交易呢,」裘德道,「你了解我的,像這麼公平的交易我沒理由不答應。」

「很好。」尹蕾亞點頭,說出了交易的內容,「我需要你幫我找龍。」

「找什麼?」裘德聞言一怔,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龍……沼澤里那頭龍,我需要你幫我找到它。」

「就這樣嗎,我找到那頭龍後你就放了我?」裘德問道。

「我不會放了你,因為你的身份,我必須砍了你的腦袋。」兔子小姐嚴肅道。

「哈……那請問我忙活這麼一大圈是為了什麼,死前去看一眼龍嗎?」裘德冷笑,「那你還不如現在就砍了我呢。」

「我會讓人處死你,這一點不會改變,但是你難道就這麼甘心被我殺掉嗎?」

「什麼意思?」裘德被繞暈了。

「意思就是你不會跑嗎?」

「看你說的,要能跑我不早就……等等,」裘德摸著下巴,逐漸琢磨出點兒味兒來了。

眼前這隻摳門兔子似乎是在暗示如果他能找到龍,就會想辦法在行刑前搞出點「意外」來讓他逃掉。

這讓恩里克斯家族的餘孽不由頗為心動。

只要能重新回復自由,不管是被放走,還是自己「逃掉」對他來說並沒有區別。

裘德又抬頭,望向尹蕾亞,「我需要一個保證!」

「你是被關了太久,腦子也傻掉了嗎,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給你保證,你願意相信就相信,不願意相信就算了。」尹蕾亞不耐煩道。

裘德在心裡飛速盤算著少女的話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從他和對方之前幾次交易來看,這隻兔子摳門歸摳門還是挺有信譽的,並不像一般的貴族那麼無恥。

於是裘德又問,「不過是找龍而已,你為什麼不直接派自己的人去?」

尹蕾亞聞言陷入到了沉默之中,片刻後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派?」

「他們沒能找到?」

「他們沒能回來。一支十二人的小隊,由一名騎士帶隊,還有一名扈從騎士,加上家族的精銳戰士,每個人都裝備上了最好的盔甲與武器,結果全軍覆沒。」

「難怪這差事最後會落到我的頭上來。」裘德說完,又看了眼身旁那三名蜥蜴人,「而且看樣子你們連嚮導都幫我找好了。」

「你還有什麼要求現在都可以提出來,只要是和尋龍有關,不太過分的,我都可以滿足你。」

「我還需要人手。」裘德也不客氣。

「呃……戰士的話,現在只能勉強挑出三四個身手還不錯的。」

裘德打斷了兔子小姐的話,「我不要阿里亞斯家族的戰士,我也指揮不動那些大爺,傭兵,給我找點傭兵就可以了。」

「你確定?」尹蕾亞皺眉,「你說你指揮不動阿里亞斯家族的戰士,那那些只認錢的傭兵他們就會聽你的命令了嗎?

「而且大部分傭兵的裝備和實力都不如阿里亞斯家族的戰士,真的厲害的人要價又往往高的離譜,我雖然答應幫你找人,可也得考慮成本。」

「不用去找那些厲害的傢伙,隨便幫我找點普通傭兵湊合下就行了,至於指揮,我本來也沒指望他們會聽我的。」

這次輪到兔子小姐不懂了,「那你要那些傭兵有什麼用?」

裘德咧嘴,「真要遇到什麼危險,我想保住性命可就全靠那些傢伙了,我跑不過那頭龍難道還跑不過他們嗎?至於同伴,我有黑美人就足夠了。」

「……………」

「我還有一個問題,」裘德頓了頓又接著道,「我要怎麼證明我找到了那頭龍呢?你們應該不會相信我的一家之言吧。」

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李俞這時開口道,「我可以借你一件聖器。」

「聖器?」

「沒錯,只要你按我說的做,就能將你的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也給如實記錄下來,所以如果你真的找到了那頭龍,聖器會為你作證的。」

「這世間竟還有如此神奇之物!」

如果換了其他人這麼說恩里克斯家族的餘孽大概只會嗤之以鼻,然而李俞這麼說,卻是由不得裘德不信。

畢竟當初送尹蕾亞回綠野那一路上,裘德曾親眼目睹星期六的種種神跡,而且先前在岩雪城李俞貌似就施展過類似的可以記錄聲音的手段。

如今可以記錄影像也不奇怪,說起來他的內應身份敗露好像也和李俞掌握的記錄影像的手段有關。

「可我不是星期六的信徒,也能使用聖器嗎?」裘德隨後問道。

「可以的。」李俞道,「到時候我會為解開聖物的封印,不管什麼人都可以使用的,只是所能使用的時間很有限,沒有神力灌注其中,聖物很快就會失去效果,所以在遇到那頭龍之前,你最好不要隨便開啟聖器。」

「明白了。」裘德點頭,隨後又看向一旁的兔子小姐,「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那我也會儘快為你召集齊人手的,快的話三五天,慢的話最多十天時間,你們就可以前往沼澤了。」

「不要和那些傢伙說我們是去找龍,就說沼澤里出現怪物,這樣酬金還能往下再壓一壓,另外也別提之前那隻小隊的遭遇。」裘德又提醒道。

少女震驚,每次當她覺得已經挖掘到眼前這人的下限時,對方就會再次刷新她的認知。

「倒也不只是因為錢的事情。」裘德解釋道,「要是一早就知道這次的目標是龍,我擔心到時候一看見龍所有人就都一鬨而散了,這樣我也記錄不了多久的影像。你們應該是想要對付那頭龍吧,在這之前要儘可能的收集情報。」

尹蕾亞被說中了心事,沉吟了片刻道,「如果我招募一些有劣跡和惡行的傭兵……」

「沒問題,反正都是拿來當誘餌的,我不在乎是好人還是壞人。」裘德笑道。

「你這傢伙難道就沒有一點道德感嗎?」

「道德感?我從一出生起,身邊不管是壞人還是所謂的好人,都想要我的腦袋,所以在我看來,他們也都一個樣。也許普通人的世界裡有黑有白,但對我來說,這個世界只有一種顏色,那就是鮮血的顏色。」

裘德嗤之以鼻,「我不需要什麼狗屁道德,那玩意兒純粹是負擔,只會害人送命,我有手裡的斧子跟黑美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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