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爽他們就繼續查下去啊，但別來找我了，我只是個普通人，不想再惹任何麻煩了。」郝曉曉道，「靠邊停，我自己搭地鐵回去。」
o型胡男人用車上的點煙器點著嘴裡的香煙，「別著急嘛，我再送你一段路。」
邁騰一連駛過兩個路口，又鑽進了下面的隧道里，鈉燈的橙色光芒投在車窗玻璃上，一盞一盞，飛快變換著。
o型胡男人沉默了片刻後才又開口道，「這次不太一樣，對面沒有任何犯罪事實，達不到立桉標準，我也只能在工作之餘自己調查，能動用的資源和人手有限，不然也不會找到你。
「多管閒事。」郝曉曉毫不客氣道。
「那我們豈不是很有共同語言？」o型胡男人抽了口煙，「對了，我好像還沒恭喜你找到了新工作。」
「我年輕的時候做了蠢事，而之後也付出了代價，沒有畢業證，欠了前前東家一大筆錢，帶著背叛公司的污點，沒人要我，只能到處打零工……」
郝曉曉道，「我沒有一天不在後悔之前自己的選擇。」
「別傻了，他們收下你只是為了向我炫耀示威。」
「但是他們沒有犯法不是嗎？我在新公司工作了也有小半個月了，雖然工作內容有點奇怪，然而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絕對絕對沒有違法。」
「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沒錯。」o型胡男人抽了口煙。
「可只要深挖下去，肯定能找到他們的馬腳，相信我，我做這一行二十多年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那我就祝你好運了。」
「光有好運恐怕還不夠，雖然原定計劃沒能實現，但是既然那個什麼布拉提斯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把你招進去了，你就先在那裡臥底吧。
「不是有句話叫做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嗎，他們最終一定會為他們的傲慢付出代價的。」
「韓隊。」郝曉曉打斷了o型胡男人的話。
「我是不是說的不夠清楚，因為我過往的那些履歷，我很長時間都沒法找到一份正經的工作，是李總給我了這個機會。
「這個機會對我來說很寶貴，而且布拉提斯文化傳播公司比我之前待過的任何一家公司對員工都要好，我不想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我也沒讓你辭職啊。」o型胡男人道，「你可以好好上你的班，認真工作，如果能得到晉升，去到總公司就更好了。
「我只是需要你在必要的時候配合一下我們這邊的行動，給我提供一些情報。」
「我不會再做叛徒了！！」郝曉曉提高了音量，情緒激動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回到大學，老老實實念完四年，拿到我的學位證，找家公司和其他人一樣普普通通上班，過年回家能給我爸媽帶點禮物。
「讓他們在其他親戚面前能挺胸抬頭，而不是假裝沒有我這個女兒，年三十還要被催債的人打電話騷擾！」
「但你救下了一個人的生命，這也是我為什麼當初會選擇幫你的原因。」o型胡男人道。
「但是如果我沒選擇救人我根本不需要你去幫！！」郝曉曉尖叫道，「我只是想讓我的人生重新回到正軌，為什麼你一定要把我再拖下水？！」
o型胡男人揚了揚眉毛，「我辦過很多桉子，你知道嗎，不少罪犯之所以最終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都是因為在絕境中想要抓住最後一線光明。
「然而那根本不是什麼光明，到頭來只會將他們拖入更深的黑暗中，毀滅他們。」
「我不是小孩，分的清光明和黑暗。」郝曉曉冷冷道，「你幫我的忙我已經還給你了，今後還請不要再來找我了。」
「但如果你發現那家公司今後有違法的行為，還會聯繫我的對吧。」
「不會。」
「你知道我國法律中是有包庇罪的嗎？幫助隱匿、毀滅罪證、湮滅罪跡，使其逃避法律制裁，一樣是犯罪。」o型胡男人吐出一口煙氣，「我可不想真的在監獄裡看到你。」
「你只盯著第三紀，這個城市裡有那麼多違法的公司你為什麼不去抓？那些強迫員工加班，九九六的黑心公司和老闆，他們在違反《勞動法》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
「我是刑警，小姐，違反《勞動法》的桉子不歸我管。」o型胡男人道，「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知道你的選擇了，之後不會再來煩你了。」
他又開了一段路，找了個地鐵口將邁騰停了下來。
「就這裡吧，我還有別的事情，就不送你回家了。」
說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探身從后座摸出了個黑色的袋子，裡面是一隻oppo手機。
「賠給你的。」
「不用了，留著送給你女兒吧。」郝曉曉沒接手機，推開車門，直接走了下去。
o型胡男人聳了聳肩，半分鐘後邁騰從地鐵站外離去，重新駛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見了。
而郝曉曉則在原地站了會兒，也走進了地鐵站，她先往回坐了兩站，找到了那隻被丟手機的垃圾箱。
伸手進去，翻了一會兒，最終從一堆瓶子塑料袋裡找回了自己的蘋果6plus。
扣掉上面的口香糖，用紙巾大致擦了下機身，找了個相對乾淨點的袋子裝了起來，這才又坐地鐵回家。
第二天一早，郝曉曉像往常一樣去上班，並沒有告訴任何人昨晚發生的事情。
直到李俞把她給叫進辦公室，郝曉曉坐在椅子上，略有些緊張，「李總……」
「上次的調查做的不錯，多虧了你查出目標曾經開過麵包店，沒給之前的員工交社保……以後也要多留意這方面的訊息。」
「好的，沒問題。」郝曉曉點頭。
「給你放兩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吧。」李俞抬頭又看了郝曉曉一眼，「公司暫時沒獎金，只能用放假代替了。」
「不要緊，公司已經足夠優待我們了。」郝曉曉道，「我才剛休完上次出差的調休。」
李俞這時候又想到了什麼，「我記得你上個工作的地方好像是個網紅孵化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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