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帝國海軍總司令祝世建元帥告老還鄉,立即成為當天的頭條新聞。

哪怕放眼全球,祝世建對當代海軍產生的影響,也肯定能夠排在第一,在同代中絕對是無人能及。

就連西方的軍事學家都承認,祝世建是費希爾之後的海軍第一人。

其實,他還是大戰之後,唯一乾了二十年的海軍總司令。

用祝世建自己的話來說,不管是什麼事情,堅持不懈干滿二十年,就算是蠢材也能成為專家。

當然,這話主要在自我解嘲。

在某種意義上,祝世建代表一個時代,也就是大戰結束之後,海軍軍備競賽偃旗息鼓的時代。

一個相對來說較為平和,卻同樣是驚險萬分的時代。

從事後的角度來看,在號稱「海軍假期」的十五年,即帝國新曆82年到96年之間發生的每一起重大事件與做出每一個戰略決定都將對海軍的發展,未來的全球格局,乃至人類文明的走向產生影響。

只是,這些影響要推遲數年,乃至十數年才會顯現出來。

同樣是從事後的角度看,祝世建擔任帝國海軍總司令的二十年里,沒踏錯一步,戰略決策與人事任免,無一例外的全都做出了最理想,至少是最正確或最理想的選擇,簡直是無可挑剔。

哪怕最後,也沒有例外。

當天的頭條新聞有兩條,另外一條就是新任海軍總司令。

還是一條爆炸新聞。

不是眾望所歸的賀永興,而是三年前才當上南方艦隊司令官,資歷與能力都差了一大截的劉長勛!

嚴格說來,這才是頭號新聞。

在此之前,絕對沒有人相信,在祝世建之後的海軍總司令會是賀永興之外的人。

雖然祝世建跟賀家的關係也不怎麼樣,但是他年輕時的經歷,以及在擔任海軍總司令期間發生的事情,讓外界普遍認為,賀永興是祝世建欽定的接班人。因為帝國海軍有推薦接班人的傳統,所以正常情況下,賀永興將成為第一個姓賀的總司令,很有可能率領帝國海軍邁入下一場大戰。

至於能力,沒有什麼好說的。

不要忘了,在上一次大戰中,賀永興就獲得了「東望洋之虎」的綽號,是公認的少壯派領袖。

關鍵還有,劉長河之後,沒人能跟他競爭。

劉長勛嗎?太嫩了!

在坐上南方艦隊司令官的位置前,劉長勛先後在夕落洋地方艦隊、梵炎洋地方艦隊與南方艦隊裝備部任職。雖然有過指揮艦隊作戰的經歷,也是正規的科班出身,在走上艦隊指揮官崗位前還在各型戰艦上擔任過艦長,甚至去潛艇分隊歷練了好幾年,但是真要說的話,他在任何一個崗位的任職時間都不夠長,沒有基本盤可言,在至關重要的影響力方面,遠比不上堂兄劉長河。

不說別的,成為南方艦隊司令官之前,很多基層官兵根本就不認識他。

接下來的三年,劉長勛也沒有值得稱道的建樹。

真要細數,他在南方艦隊司令官的位置上,最大的功勞,或許就是重用劉向真,跟上了改革潮流。

當然,這麼說有點偏頗,因為在他到來前,劉向真已經得到重用。

只是,也不能說劉長勛一無是處。

跟賀永興相比,劉長勛最明顯的特點,其實是沒有特點,因此在作戰戰術方面,他很善於聽取別人的意見。

換種方式來說,就是敢用人,還給予廣泛授權。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既然搞不懂,那就別去管,放手讓內行去做,瞎指揮只會表現得自己的無知。

在他手下,劉向真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此外,他沒有劉長河那種深入骨髓的門戶之見。比如在他上任後的三年里,以交流為名邀請白止戰去了十二次,幾乎每季度都去一次。在他之前的十幾年裡,白止戰去南方艦隊進行交流的次數總共都沒十次,而且幾乎全都是在走過場,到酒會上隨便說幾句,然後就打道回府。

不管怎樣,由劉長勛出任海軍總司令,絕對是意外中的意外。

正是這個意外,沖淡了當天的第三條新聞。

在洛克共和國出面調停之後,駱沙聯邦表示願意在國際社會的共同參與下,跟灣海三國進行談判。

隨後,梁夏帝國外交部發出號召,提出願意為談判提供便利。

受此影響,在當天晚一些的時候,駱沙聯邦的外交部長正式表示,把最後期限推遲到聖誕節之前。

什麼意思?

駱沙聯邦接受了梁夏帝國的斡旋邀請,跟灣海三國進行談判,不過必須在12月24日之前取得實質性成果。

當天傍晚,駱沙聯邦那邊是中午,邊境地區的駱沙軍隊解除戰鬥狀態,並且退回了後方營地。

同一時間,帝都郊外的機場。

在目送白止戰等人搭乘的飛機升空後,賀永興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用力拉了拉毛皮外套。

下了一整天的大雪,讓帝都的寒意加重了幾分。

「哪怕是到了現在,我都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

聽到這話,賀永興才回過頭,朝已經走到身後的劉長勛看了過去。

幾分鐘前,劉長勛送走了劉向真等人。

「校長告訴我,說要讓我來,我覺得耳朵出了問題。」劉長勛苦笑著嘆了口氣。「真要說的話,還是你合適。」

「這種被架到火堆上炙烤的苦差,我可不會幹。」

「他倆呢?」

賀永興愣了愣,抬頭朝南面天空看去,那架運輸機早已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他倆!?

「現在說,有意義?」賀永興長出了口氣。「校長說過,有本事就到戰場上見真章,紙上談兵有屁用。」

「你這人……」

「二十年都堅持過來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哪怕即將見分曉,這戲還得演下去,你說是不是?」

「得,你都這麼說,我家裡的那幾壇好酒,看來還得放幾年。」

丟下這句話後,劉長勛就轉身走開了。

「我們可說好了的,打贏了才喝,你可別耍賴!」對著劉長勛離開的背影吼了一句,賀永興笑著搖了搖頭。

所有人都知道劉長勛是劉家的人,而且是劉長河的堂弟,可是沒有幾個人知道,他與賀永興同窗五年,而且是上下鋪的兄弟。在畢業的那一年,其實是畢業的那個月,劉長勛因為闌尾炎住進了醫院,沒參加畢業典禮。等到他康復出院,其他人都已遠走高飛,而他在家族的安排下去了南方艦隊。

那個時代,帝國海軍學院遠沒有現在出名。

讓劉長勛接任,不過是這盤大棋中的一步,絕妙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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