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車的高思中頭皮一麻,顧不得什麼節制不節制了,邊跑邊急聲喊道:「方不為……」

跟在他身後的車慶豐更是嚇的一哆嗦,大吼了一聲:「住手!」

車慶豐之前還想著車上的人一報上汪院長的名頭,方不為就算不會嚇的發抖,也肯定會乖乖放行。

但車慶豐沒想道,方不為問都不問對方的來路,直接就來硬的!

真要開了槍打死了汪院長的人,近在咫遲的他能逃得了?

看著好像大難臨頭的高思中和車慶豐,方不為用鼻子哼了一聲。

這兩個人現在的樣子,不就是昨晚上田立成的做派麼?

剛剛好反了個個!

再要給對面車上的大漢掛上一串手雷,情形是何其的相像!

方不為眉頭一皺,冷聲說道:「此等小事,不用勞駕兩位長官,讓卑職來處理就好!」

一看車慶豐站在圈子外邊,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方不為就知道他在打著什麼主意。方不這這樣說,就是在給這他找台階下,意思是沒事就別來摻合了。

方不為的聲音不小,車慶豐臉上一喜,心裡暗贊了一聲:高思中真沒說錯,這小子真是個會來事的。

方不為假假也是搜捕行動的主辦人,節制著整個特務處本部,而參與搜捕的憲兵不論官職高低,今天得到的命令都是要聽從特務處和特工總部的安排。有了方不為這一句,車慶豐就能摘掉自己身上的責任了。

「方不為,你好大的膽子……」車慶豐只是站在外面喊罵,腳下卻一步都不往前走了。

車慶豐真要想攔自己,幾百號憲兵就在旁邊,一聲軍令一下,誰敢不從?

車慶豐這明顯就是不想擔責任,也不想得罪人。

高思中卻急的就像是跳上了灶台的老鼠,三步並做兩步,飛一般的衝到了方不為身邊,連氣都沒來的及喘,就湊到方不為的耳邊說道:「別衝動,這是汪院長的車?」

「誰?」方不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高思中又重複了一遍。

方不為就算沒有見識,但是有常識。

國民政府的二號人物,出行就這麼簡單?

方不為又瞅了瞅車上的那幾個大漢。

「不是汪院長本人,但車慶豐說他好像見過汪院長坐過這輛車……」高思中用最快的速度說出了車慶豐的原話。

一個「好像,」就把堂堂的憲兵團長嚇的丟了魂一樣?

黃浦軍校出來的,也並非個個都是悍勇忠義之輩。

方不為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就不想再理會車慶豐了。

車上的大漢給的通行證是鐵路部管理司的,就算鐵路部是行政院的下屬機構,但管理司和汪院長差著無數級呢,兩者是怎麼扯上了關係的?

方不為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鐵路部管理司?」高思中念叨了一句,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汪院長兼任過交通部部長,但時間不長,只有兩三個月。當時他原來的秘書曾中明擔任的是交通部路政司的司長,後來路政司從交通部分離出去,單獨成立了鐵路部,曾仲明現在是鐵路部的次長……」

高思中仔細的看了一眼車裡坐著的人:「車裡的人不是曾中明,但這輛車,應該就是曾中明的,車上的人,肯定是曾中明派出來辦事的……」

這樣一來,更加證實是車慶豐的猜想,汪院長坐過以前的秘書的車,這不很正常麼?

高思中三言兩語的說了林雙龍的遭遇,悄悄勸著讓方不為放行。

但方不為絲毫不為所動,急的高思中直咬牙。

因為方不為越來越覺的不對勁了。

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車上的人下來,車外面的那些大漢也都像是在等著看戲一樣,一點都不著急。

如果按照前世廣為流傳的無腦打臉橋段發展,這個正對自己的大漢不應該是大笑三聲之後,要麼悍不畏死的頂著槍口往前走,要麼用說出來嚇死你的口吻報上車裡坐的人是什麼身份,嚇的自己身心俱震,又悔又驚……

可這些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樣耗著有什意思?

方不為悄悄給高思中耳語了一句,讓高思中去車慶豐那裡,把那張委員長簽發的軍令要了過來。

高思中一拍額頭,心想著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有了委員長的諭令,也等於多了一層護身符。就算是汪院長的人也得掂量一二。

等高思中把軍令遞給方不為,方不為再次抬眼一看,看到大漢的眼神不對,好像往遠處眺望著,他下意識的一回頭,看到城牆上的憲兵竟然全都在朝著這個方向移動。

「車長官,莫非是你下的軍令?」方不為伸手一指城牆,緊聲問著車慶豐。

方不為一聲冷喝,車慶豐也被嚇了一跳,連對方不為非常無禮的態度和語氣也顧不上深思了。

「二營三營全都調由蘇民生,肯定是他在調動人員……」車慶豐看著城牆說道。

玄武湖的人一撤,就等於撤掉了整個包圍圈,如果江右良真藏在玄武湖,讓他趁機跑了的話,蘇民生拿命頂都不夠。

方不為一急,剛要下令,一輛小轎又如飛機一般的沖了過來。

沒等小車停穩,蘇民生就跳了下來,邊跑邊問道:「怎麼回事?」

「你怎麼能把封鎖撤掉?」方不為哪裡能顧得上客氣,直接喝問道。

看著方不為嚴厲的臉色,蘇民生下意識的一愣:「我聽到了槍聲,又看到這邊有異動,還以為江右良出現了……

你放心,我只是撤了靠近子午路這一段的人手,整個包圍圈還在……」

可能是猜到方不為在著急什麼,蘇民生又加了一句。

還好!方不為鬆了一口氣。

他來之前,子午路正常戒嚴,全都按兵不動。蘇民生只是撤了靠近路邊的這一段,那最多也就是把包圍圈擴大了一些而已。

方不為氣笑不得,但又沒辦法責怪蘇民生。

他剛聽到槍響的時候,也是如蘇民生一般的想法。不過他留了個心眼,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安排邢明生,鄭立濤原地戒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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