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慌?」谷振龍看到呂開山驚慌失措的樣子,嘴裡雖然罵著,心裡卻是一咯噔。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旁邊的馬春風依然黑著臉,連看都沒看呂開山一眼。他還在想著如果抓不到江右良,方不為和陳浩秋就要被調出特務處的事情。哪裡能顧得上特工總部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谷長官,江右良被抓住了……」呂開山急聲說道。

谷振龍懵了一下,又瞬間反應了過來,一把揪住呂開山的衣領:「人在哪?」

馬春風同樣一驚,頓地睜大了眼珠。

「被車慶豐……帶走了!」呂開山猛的頓了一下,暗道好險,差點一個「搶」字就說出來了。

寧願便宜了車慶豐,也不能讓特務處落到好處。

至少不能讓谷長官現在就知道,人其實是特務處抓的。

只要江右良被車慶豐帶回了憲兵司令部,就算谷長官事後知道了原委,特務處的功勞也會被打上幾分折扣。

「那你慌個球啊……」谷振龍一臉的喜色。

「哈哈哈……」馬春風直接笑出了聲。

只要江右良抓到了,方不為和陳浩秋就不用調離了。

他現在比誰都高興。

「問題是車團長一點防範的意識都沒有,江右良的嘴沒封,身上連繩子都沒綁……」呂開山急聲回道。

谷振龍稍稍驚了一下,隨口問道:「人帶到哪去了?」

「往太平門那邊去了!」呂開山回道。

「走!」谷振龍喊了一聲,率先上了自己的車。

馬春風和呂開山也緊隨其後鑽了進去。

在谷開山的連聲催促下,司機恨不得把腳踩進油箱裡。

層次不一樣,見識自然也不一樣。

對於呂開山的擔心,谷振龍倒不是很在意。

不管是委員長,還是他們三個情報頭目,都和方不為想的差不多。

江右良沒有投日!

但誰也不敢保證他一直不投日?

從他買通殺手刺殺方不為一事就可以看出,江右良恨死了方不為,也恨死了特務處。

萬一江右良看報仇無望,腦子一抽抽呢?

所以委員長才同意了谷振龍的提議,封城搜人。

既然日本人還不知情,人都已經落到了自個人手裡,還有什麼好怕的?

谷振龍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抓住了人?

封鎖南京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說其它,光是駐南京的各國總領事館,都快要把外交部的電話打爛了.

提議封城的正是谷振龍,如果抓不到人,他身上的壓力也不小。

谷振龍是直接從考試院門口的這條路上追過去的。

一路上,車笛聲就沒停過。

這條路正好是特務處的區域,也就是高思中之前負責的東區。

車慶豐知道方不為抓到了江右良,著急去搶人的時候,怕人手不夠,所以一路上的路卡全撤了。

再加上呂開山中間沒敢耽擱,出了玄武門就朝鼓樓過來的。中間又只是和谷振龍說了兩句話的功夫,還沒用上一分鐘,所以他們的速度一點都不比車慶豐的慢。

快到太平門的時候,坐在前坐的谷振龍遠遠的看到,憲兵司令部的兩輛軍卡才剛剛出了城門。

谷開山使勁的讓司機按著喇叭。

車慶豐當然聽到了,但離的遠,他沒認出來是谷振龍的車,只以為是特工總部或是特務處來搶人的,不但沒減速,反而讓司機加快了速度。

但卡車總歸速度沒有小車快,沒幾分鐘,小車就追了上來。

當看到超過去是司令的座駕時,卡車司機一腳剎車,把車停了下來。

車慶豐看到谷振龍氣勢洶洶的從小車上跳了下來,哪裡還敢怠慢,手忙腳亂的跳下了車。

看到後面跟著的呂開山,車慶豐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沾沾自喜。

肯定是呂開山碰到了司令,說了自己搶人的事情。

但軍中的傳統就是如此,誰搶到就是誰的。

車慶豐想著,哪怕是到時候委員長問起來:人是誰抓到的?

谷長官只要稍稍提一提自己的名字……

車慶豐好像看到,飛黃騰達之路近在眼前。

「報告司令,卑職幸不辱命,生擒了江右良!」車慶豐震天般的一聲大吼,臉色通紅,胸口不斷的在起伏。

「狗日的,沒看出來啊!」谷振龍抖了抖兩撇小鬍子,重重的在車慶豐的胸口砸了一拳。

谷振龍雖然沒有搶功的意思,但看到手下的一個雜牌團長都比一直自詡為錦衣衛的特工總部和特務處強,心裡自然高興。

「多謝司令誇獎!」車慶豐心跳的跟擂鼓一樣。

自己不惜得罪高思中,等的不就是這種結果麼?

站在旁邊的馬春風,欣喜勁頭過的差不多了,也回過味來了。

不對啊!

車慶豐明明是協助特務處搜捕的,江右良現在在他手上,那特務處的人呢?

馬春風站在路邊,順著太平門往玄武湖裡瞅了瞅,連特務處隊員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不管是方不為,還是高思中和蘇民生,都不可能這麼不知輕重。至少應該派人通知自己,再派人護送江右良才對啊?

他張了張嘴,但終究沒有問出來。谷振龍正在興頭上,他也不好煞了風景。

只有呂開山,偷看馬春風的臉色時,神情有些古怪。

「江右良呢?」谷振龍又問道。

「在車廂里!」車慶豐應了一聲,三步並做兩步的跑到了車尾,沖裡面的士兵吼了一句:「押下來!」

幾個士兵先跳下了車,把江右良從車上架了下來。

谷振龍也看出來了,下車的時候,江順良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

但人肯定是清醒著的,誰都能看出來。

江右良雖然閉著眼睛,但麵皮漲紅,牙關緊咬,身體微微的抽搐著,明顯是非常痛苦的樣子。

谷振龍發現,江右良的身體有些發硬,好像緊緊的繃著一樣。

「怎麼回事?」谷振龍指著江右良問道。

「抓捕的時候,怕他自殘,廢了他的兩隻手……」車慶豐含含糊糊的說道。

江右良的手是被方不為弄斷的,這還是手下的營長告訴的車慶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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