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李溫看著霍東送來的信件上只有一個『斬』字。

「那一千多奴僕也要殺了嗎?」李溫有點不忍心。

「他們參與了叛亂就不是無辜的,只有全殺了才能震懾住那些宵小之輩,也讓那些奴婢明白參加叛亂的後果。我們心軟了,那些士族、豪右會以為我們怕了,後面將無法順利推行主公策略,我們前面的努力將前功盡棄。」孫柳解釋說道。

李溫只得說道:「那就如此吧。」

許多士族、豪右在等待對趙橋一族的處理結果,如果李溫、孫柳處理不好,這將是他們翻盤的機會。

這一天,晉陽城的官吏走著大聲宣傳,明日中午將在西城門外公布處理趙橋一族叛亂的結果。

一群士族、豪右又開始聚在一起,擱以前士族是看不起豪右的,但如今二者有些同病相憐,它們一起報團取暖。

「我覺的這回肯定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三百多趙家族人,還有一千多奴僕,這可不是幾十人。」

「那這樣我們也可以一起鬧事,鬧大了,讓那個州牧不得不收回他的那些行動。」

「王老,你見多識廣,你認為會如何處置趙橋一族?」有人看著不動如山的晉陽王氏族長說道。

「啊?你說什麼?」王氏族長疑惑說道。

「王老你別裝糊塗了,如今我們同在一條船上,你有什麼高見也指點我們這些後輩。」

王氏族長見無法糊弄過去只得說道:「那個州牧殺楊騰猶豫了嗎?沒有,楊騰可是郡守,而且他出身弘農楊氏,更別說趙橋與他的族人了。」

「那可是一族三百多人,還有一千多奴僕。」這人不相信,或者說不願相信,如果這如王老所說,那些大族之人與奴僕哪裡還敢反抗?

尤其是那些奴僕,按理說受益者是他們,他們不應該反對,趙家的奴僕能被武裝起來反抗孫柳他們,完全是長期的服從磨滅了他們思想,只剩下服從性,趙家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

「那個,我這腦袋又有點疼了,歲數大了,不中用了,諸位我就先告辭了,下次再聚。」王老站起來,身後的王家晚輩趕緊攙扶,二人出了房屋。

其他人聽完王老的話語後不由的想起楊騰死時的場景,好不容易忘掉的畫面又清晰了起來,頓時恐懼感又一次襲來。

屋子裡的眾人沒了交談興致,也都散了。

第二天中午未到,晉陽城本地士族、豪右在加上從其他縣趕來看結果人都來到西城門外。

晉陽城的百姓也不忘趕來湊一下熱鬧。

西城門外搭起了一個大台子,李溫沒有來,是孫柳來主持,現場的人都把這裡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士兵拿著武器把高台圍了起來,還留出兩條過道。

孫柳看時辰差不多了,他站起來,現場一片安靜。

他喊道:「狼孟縣趙氏一族屢犯國法,不修德行,欺民占田,狂悖猖獗,十惡不赦,今又聚眾造反,所參與造反之人即刻全部斬首。行刑。」

在場的豪右、士族聽到造反這一詞後就覺得不妙,聽到全部斬首後,不少人一陣頭暈目眩,他們徹底沒機會了。

很快二十個被捆綁雙手,嘴裡塞雜草的人被兵士帶到了高台上,然後有二十個壯漢拿著大刀也到了台上。

「斬。」孫柳下令,一隊人把屍首抬下去,然後帶上來下一批。

然後整個太原郡的縣城收到了消息,然後又由各個裡長、亭長告訴那些奴婢、佃戶,如果跟隨那些士族、豪右造反,將會與趙家的奴婢一個下場。

打完一棒子還得給甜棗,他們又宣傳解散奴婢好處,他們這些奴婢將會受到保護,他們將會有自己的土地,不再受豪右盤剝。

見到了趙橋一族的下場,士族、豪右再一次被震懾住了。

他們見識到霍東的決心與手段後不敢再有其他動作。

趙氏一族算太原郡豪右的最後一次反抗,自此之後,霍東的政策在太原郡進行的很順利。

其實霍東也不願意殺那些跟著趙氏一家造反的奴婢,用這些人填充人口不好嗎?

但有時你有菩薩心腸也得用金剛手段。

由於豪右、士族長期奴役他們,使得他們已經形成順從性,不敢反抗,幾乎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霍東這麼做喚醒他們內心對官府的恐懼,讓他們不敢跟隨豪右反抗官府,讓他們知道,在太原郡不再是豪右、士族的天下,這裡是官府說的算。

李錄正在為霍東調集糧草忙碌,現在他感覺河東各縣儲存的糧食也不一定夠十多萬流民吃一冬。

幸好馮立告訴他個好消息,在霍東征討太原郡白波軍前,霍東就讓馮立商隊從各地開始大規模購買糧食。

現在已經有四個商隊從各地買回來了大量的糧食,多的商隊買回了二千多石,少的也有一千多石,而且馮立還告訴他,從今往後只往回買糧,不再往外運糧。

李錄知道這是霍東開始大規模存糧了。

馮立在安邑收到霍東讓他去西河郡信件,裡面內容是讓他去取金銀,他沒有猶豫,趕緊帶著一群護衛敢往西河郡,有誰又能拒絕的了金銀的召喚。

許攸來到了河東,草木已經枯萎,這裡耕地排列有序,他發現河東有其他地方沒有的活力,越接近安邑,來往的人越多,這種感覺越強烈。

在田地間還有不少的百姓在忙碌,他們不像其他地方百姓那樣麻木。

許攸看見幾個百姓坐在地頭聊天,聲音洪亮,不時傳來爭吵聲,他步行走了過去。

「不知幾位是佃戶還是種自家的田?」許攸問道。

幾個百姓看見許攸服料裝飾不凡,旁邊還有護衛,不敢得罪,有人回道:「我們種的都是自家的田,不是佃戶。」

「這裡的佃戶多嗎?」許攸又問道。

「本來挺多的,後來黃巾軍來了,沒不久黃巾軍又被打敗,然後我們重新被分配了土地,還有投降的黃巾軍也分到了土地,那幾個還在地里幹活的就曾經是黃巾軍。」說話的人把手指向南面那幾個還在地里幹活的人。

「那些人是真不怕累。官府規定,誰開荒的地就是誰的,誰也干不過他們。」令一人插嘴說道。

「里長來了。」有人說道。

許攸看見一個穿著素樸,但洗的很乾凈,穿的很板正,年齡越二十多,左腳似乎是受過傷,有些跛,但他還是盡力走的正常些,正向他們走來。

百姓趕緊與里長打招呼,里長也點頭回應。

「不知幾位是哪裡人氏?為何來此?」里長看著許攸他們說道,並未許攸穿著富貴而畏懼。

「我們為何來此與你何干?」一個許攸的門客大聲對著里長喊道。

里長在百姓眼裡是有不小的權利,但他們隨許攸見過不少世面,如何能看得起一個里長。

「膽敢無禮,趕緊賠罪,然後滾回馬車旁邊去。」許攸對著門客大聲喝道,門客有些蒙了,不是我幫你出頭嗎?他哪裡知道許攸生怕得罪新太守,怕他不能讓他平安回渤海。

里長正要拔刀,卻聽到許攸怒斥門客,方才沒有拔出。

「鄙人管教不嚴,請里長不要怪罪,我們是聽渤海郡太守之命來此見河東太守的。」

許攸先把袁紹大旗拉出來解除危機。他可是看出來這個裡長是真要動手,一點都不猶豫。

里長聽到後不再詢問許攸他們,還給許攸他們指了路,然後繼續遊走巡視。

許攸見里長走遠了,拿出些銅錢遞給這幾個百姓,幾個百姓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把手在衣服上蹭乾淨後接了過來,然後分給了幾人。

「那個裡長的刀為什麼像軍中才有的?」許攸問道。

「這人沾了當兵的光,後來腿傷了,在我們這分了一頃的土地,成為了里長,剛才幸虧你們沒動手,他一招呼,村裡的民兵就把你們抓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接過錢的人把知道的說了。

他們這些本村的原住民嫉妒一個瘸腿的士兵不但做了他們的里長,還有一頃的耕地。

他們還不忿那些黃巾軍也得到了土地,平時不敢明面上說,只能跟外地人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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