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昌抱著大印盒子而來,又抱著大印盒子而走。

只不過這一來一去之後的身份卻大為不同。

令狐昌抱著盒子回到住處,他打開盒子,取出大印,他今天覺得這顆印格外的肅穆、莊嚴。

他以前都只是幫助蔡文拿過這顆印,現在這顆印屬於他了。

「大哥,你怎麼還沒把印去?這顆印留在你這裡,只會給你招來災禍。」令狐邵進來後看見太守印說道。

「我去送了,但又還給我了。」令狐昌放下大印說道。

令狐邵腦袋瓜子一轉後驚訝說道:「大哥,你成郡守了?」

令狐昌點了點頭說道:「我也很驚訝。這個州牧還要重新設立郡尉。」

「通常只有邊郡設立郡尉,而且郡尉僅次於郡守。這相當於分了一部分郡守的權利,而且還是變得越來越關鍵的軍權。」令狐邵分析道。

「我估計還要像太原郡一樣,把那些縣尉、亭長、里長都要換了,這樣上黨郡將會被徹底掌控。」令狐昌也接話說道。

令狐邵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大哥的說法。

然後他表情有些疑惑的說道:「里長、亭長還有縣尉不是誰都能當的,這需要你懂些律法識得文字,甚至還要涉及算術。不用豪右、士族之人,他從哪裡找來這麼多可用之人。如果這些人不懂文字、算術,那麼對上黨郡、太原郡將會是一場災難。」

「從家裡來的信中得知,那些到任的里長、亭長似乎都是軍中之人,這些人不僅辦事利落,而且還會寫的文字,精通算術之法。太原郡現在正在組織民兵訓練。將來上黨郡的官員沒準也會被替換,等這些人來時,我們就可以知道,他們學識到底怎麼樣了。」

令狐昌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說給弟弟,他知道他這個弟弟的能力,能幫他分析出一些東西。

令狐邵聽完哥哥的話後,舔了舔有些乾澀嘴唇說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在軍中教授這些軍人學識,而且早就開始了,所以他手中根本不缺當官的人,他可以不用依靠士族與豪右的力量。再加上有能征善戰的士兵,還有民兵這個兵源。士族、豪右也要低頭,甚至不少將一蹶不振。大哥。這個使君所圖不小呀!」

兩兄弟互相對視了一眼,如果真如他們所想,這條船是上還是不上?

「我是否要辭官而走?」令狐昌看著弟弟問道。

「大哥不必著急,這未嘗不是我令狐氏的機會。」令狐邵說道。

「何出此言?」

「袁氏一族的袁紹、袁術在關東諸郡號召著征討董卓。明年必有大戰,自此天下可能紛爭不斷。如今漢室衰微,自黃巾軍之後無力挾制天下各郡,又可能回歸到諸侯紛爭的時代。如今以兵馬之強者首推董卓,其次就應該是這個并州牧了。要是他的策略在并州實行徹底,那麼他將比其他人擁有更強的實力。」令狐邵有些興奮說道。

「如此說來,出身四世三公的袁紹、袁術豈不是機會更大?畢竟他們有名望,又是在人口多、更富裕的中原。投靠他們豈不是更穩妥?」令狐昌問道。

「大哥我不是說了嗎,黃巾軍之亂後。刺史與各郡的郡守擁有了軍民財政的權力,形同割據,連朝廷都無法控制,那袁紹等人又如何會完全掌控?再者說,一旦天下大亂,中原勢必成為大戰的中心,又何談富裕。大哥可全力輔佐并州牧。」令狐邵對著大哥說道。

「那你呢?何時出來做官?我已經是太守,能安排你個官做,讓你歷練一下。」令狐昌對著這個聰明的弟弟說道。

「我還是再等一段時間,明年過後,看一看天下局勢。」令狐邵推託道。

「你讓你大哥當官,自己卻躲在幕後。」令狐昌笑著說道。

「大哥,這可是一郡太守,是多少人想而不可得的官職,如今你得到機會,正好讓你一展所學。我要去河東走一走,那裡曾經是這個州牧管理的地方,我要去看看那裡怎麼樣。」令狐邵說出自己的目標。

霍東在令狐昌走了之後,又派人去通知永安縣令蘇呂來此,他準備讓蘇呂來此做郡尉。

到了送行蔡文棺槨的時候,這一天幾乎所有的壺關城的百姓都過來送行了。

霍東等人都在胳膊上綁了一塊白布。

霍東作為最大的官,他站在最前面,先給蔡文上了香,然後是令狐昌,其他人依次都上了香。

大夥上完香後,蔡文的親人開始安排人把棺槨抬到馬車上,準備運回祖墳之地埋葬。

霍東來到為送行蔡文而搭建的台子上,周圍是人山人海,不少身穿素稿的百姓。

「準備好了嗎?」說話的人看著台上的眾人,他的身邊都是人,連挪動腳步都費勁。

「放心吧,都準備好了,只要這個州牧說到土地,大傢伙就起鬨。」

「噓,小點聲,別讓人察覺。」

「周圍是咱們的人,再者說,這人山人海的,不大聲你也聽不見。」

「安排妥當就好,到時候看這州牧怎麼辦。」

霍東穿著鎧甲站在台子上,他的旁邊是典韋與令狐昌等人,台子下面兩圈是霍東的親衛,他們也身穿鎧甲,手持利刃,防止有人太靠近台子。

還有四百民兵維持一個通道,人群中還有霍東安排的五百人,

任何時候都不能拿小命開玩笑,該重視還得重視。

先由令狐昌站出來,他旁邊還有個霍東親衛給他舉著擴音器。

令狐昌拿著一塊白帛,這是他寫好的東西。他照著讀了起來,主要是頌揚蔡文。

令狐昌把蔡文的生平事跡與如何英勇抗擊張楊的叛軍都說了一遍後,輪到霍東了。

霍東拿著擴音器向前走一步。

豪右安排的人,霍東安排的人,還有一些湊熱鬧的,都安靜的注視霍東的一舉一動。

「蔡郡守公忠體國,不幸中箭身隕。此皆張楊之罪也。他鼓動那些無地的流民進攻壺關城。他們為何成流民?因其土地被奪,無法生存。我與壺關的豪右商討過了,他們將拿出六成土地,分給那些沒有土地流民與解散的奴婢。壺關縣每人不滿四畝土地者,也可分得土地湊到四畝,所分土地,第一年交三成,兩年後交二成。我霍東身為并州牧,務必減少流民,讓百姓吃飽穿暖。」

霍東喊的嗓子都有點冒煙了。

「支持使君,吃飽穿暖。」很快霍東安排的人就大聲喊了起來。

沒有土地的流民與沒有多少土地的百姓都跟著大聲喊了起來,他們沒有想到將會重新獲得土地與更多的耕地。

而豪右安排的人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同伴。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霍東繼續用著擴音器喊道,過了一會那些激動的百姓才安靜下來。

「另外豪右將解散八成奴婢的,這些人也是每人四畝耕地。官府會鼓勵大家開荒,開墾出的田地將屬於你們自己。官府會提供些耕具與種子。一定會讓上黨郡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霍東的話一說完,人群歡呼聲更大,被豪右安排人群中的奴婢也反水了。

一處能看到霍東所在台子的二樓內,李氏族長臉色不是太好。

「他不是答應給我們一段時間嗎?怎麼現在就要行動了?」一個豪右族長喊道。

「這下百姓與奴婢都知道我們要給他們土地了。現在我們要是不給,恐怕這些百姓與家裡的奴婢也不會答應了。」又一族長說道。

李氏族長陰沉說道:「我到不擔心那些奴婢和百姓。我擔心我們做的事被這個州牧發覺了。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的處境可就是真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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