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先行,意義重大,說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正是因為如此,哪怕診所不是一個好機會,楚新蒲和明覺淺都不想放棄。

暴露在軍統眼中的日軍情報人員,其實價值很低,相反風險很大,可還是要嘗試。

不然你憑什麼情報先行?

想要快人一步,想要捷足先登,想要運籌帷幄,不付出風險和代價,是不行的。

與明覺淺的見面,算是敲定了接下來的行動方向,從診所方面入手。

回去之後楚新蒲心中思索,自己之前離開診所,走的乾淨利落毫不留戀。

現在突然跑回去,雖說算不上唐突,卻不是一個好選擇。

畢竟診所現在不單單是診所這麼簡單,可能其中有日軍情報人員,軍統也盯著診所,楚新蒲必須要足夠小心。

思來想去,他覺得去看病,是最保險的。

生病了看病,找井上宏一,太正常不過。

想生病其實不難,傷風感冒最為簡單,可不好控制。

說不定受涼一晚上,只是單純的受罪,第二天也不會生病,弄不好病的就一發不可收拾。

還有就是,這種病,可能去診所一次,拿了藥就沒了後續,不能持續接觸和找機會。

最後楚新蒲覺得,還是狠狠心咬咬牙,弄個皮外傷,簡單明了,換藥複查方便持續接觸。

第二日在家中,楚新蒲拿起廚房菜刀準備做飯,不過望著手裡的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切菜切到手,不稀奇,不過要掌握好力度,免得留下殘疾。

切手指傷口小,手掌倒還可以。

……

……

「新蒲君,你怎麼來了?」櫻庭由美在接待台內,看到楚新蒲推門進來,興奮的迎了上去。

「啊……你的手怎麼了?」不用他回答,櫻庭由美已經看到了,用布包著的手,有血跡滲出來。

「不小心切到了。」

「跟我進來。」櫻庭由美不由分說,拉著楚新蒲就衝進了診斷室。

井上宏一正在給人看病,櫻庭由美顧不得這些,打斷說道:「井上醫生,新蒲君受傷了。」

「不好意思,請先出去稍等一下。」井上宏一抱歉的對面前的病人說道。

病人看了一眼楚新蒲,起身離開,知道輕重緩急,給與幫助和善意。

井上宏一讓楚新蒲坐下,將手上的布解開,看了一眼說道:「由美,準備消毒和縫合工具。」

「是,醫生。」櫻庭由美急忙跑了出去。

「怎麼搞的?」櫻庭由美拿了藥物來給傷口消毒,井上宏一一邊準備縫合需要的工具,一邊問道。

楚新蒲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自己做飯,切著了,看來以後還是街上吃吧。」

井上宏一其實一眼就看出來了傷口是刀傷,打趣的說道:「你還在家裡做飯?」

「家裡人回老家去了,剩我一個,心血來潮想著自己做飯,誰知道搞成這樣。」楚新蒲疼的吸了口冷氣。

「我輕點。」櫻庭由美說道。

「傷口不深,大了點,縫合一下方便癒合,放心不會留下很明顯的疤痕。」

「井上醫生,我又不是姑娘家,疤痕不疤痕的沒所謂。」

「怎麼沒所謂,沒疤好看點。」櫻庭由美白了他一眼說道。

「我這裡條件有限,簡單的縫合還是可以做的,再嚴重點只能送你去醫院了。」

「麻煩井上醫生。」

「還要麻藥嗎?」

「醫生,不給麻藥不是疼死了。」櫻庭由美率先說道。

「可是我們診所沒有手術的條件,麻藥準備的很少,之前已經用的不剩什麼了。」井上宏一說道。

「是嗎,我去看看。」櫻庭由美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櫻庭由美一臉愁容回來,說道:「新蒲君,你還是去醫院吧,麻藥確實沒有了。」

「咬咬牙,很快的。」井上宏一反而覺得沒什麼。

楚新蒲心中思索,這井上宏一不給麻藥,會不會是想要故意試探自己。

要是自己堅持下來,是不是就會引起井上宏一的懷疑?

「井上醫生,還是簡單包紮一下,我去醫院吧。」楚新蒲決定先退一步。

沒有麻藥縫針必然很疼,退卻不算懦夫,畢竟誰沒事幹,會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可井上宏一卻說道:「怕什麼,我還能害你不成,關二爺刮骨療毒,這幾針算什麼。」

「井上醫生對中華文化,還真的是精通。」楚新蒲一臉無奈說道。

「由美,給他一條毛巾。」井上宏一說完,拿著縫合工具坐下,準備直接開始。

楚新蒲心中疑惑,這井上宏一到底什麼意思?

自己退一步說要去醫院,說明自己並不是受過訓練的人,不想承受這樣的痛苦。

但井上宏一卻不打算放過他,難不成井上宏一是考驗他,可考驗他做什麼?

如果這樣看的話,診所之內,井上宏一就是有問題的那個人。

不過這一切只是楚新蒲的猜測,或許井上宏一真的覺得沒什麼,不想楚新蒲麻煩再跑一趟呢?

什麼都說不準,但針已經刺入了肉里,楚新蒲胳膊立馬開始用力。

「放鬆點。」井上宏一到底是醫生,臉上無動於衷,手上也絲毫不停。

櫻庭由美將毛巾伸到楚新蒲嘴邊,示意他咬著。

剛開始楚新蒲咬著牙搖頭,表示自己能堅持,後來實在是堅持不住,才張口將毛巾咬住。

其實這一次,是他演繹出來的,他想要演自己逞強,但又沒撐住的樣子。

最後縫合完畢,楚新蒲額頭上都是汗水,倒還演的不賴。

「不錯。」井上宏一誇獎的說道,心中對楚新蒲愈發滿意,卻不知道鹿野健太郎這裡,為何還沒有接觸楚新蒲。

「那是。」楚新蒲帶著點小得意。

櫻庭由美看著又心疼,又佩服。

「注意點,不要濕水,按時換藥。」

「那我先出去,不打攪其他患者。」

和櫻庭由美一起出門,楚新蒲坐在外面,手自然是隱隱作痛。

櫻庭由美負責上藥,包紮好,盡心盡力。

「這些藥,隔天一換,每次……」

「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你一隻手,怎麼換藥啊。」櫻庭由美說道。

換藥肯定要兩個手,一隻手受傷,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楚新蒲自然是故意的,要是能自己換藥,還怎麼和診所接觸。

「要不我按時來診所,請由美小姐幫我換藥吧。」楚新蒲將心中計劃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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