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損失,已經足夠大,再來一次,可還了得。

不管下面的人是明爭暗鬥也好,爭權奪利也罷,星野清川需要的是,不能拿任務開玩笑。

這一次的事情,如果早彙報上來,特高班出手,漢口憲兵隊必然要有豐功偉績。

可就是因為爭權奪利,田勵擔心彙報上來,被人分了功勞,就私自行動,導致現在的結果。

田勵還在解釋,說自己只是以為任務不重要,已經知錯。

可星野清川的怒火,是這麼容易平息嗎?

如果壽衣店不重要,那麼今日的事情,星野清川可以柔和處理。

可壽衣店,是一條大魚,就這樣錯過了。

井上宏一很聰明,在進來將事情說明白之後,他就閉口不言。

沒有一味的責怪田勵,更加沒有為自己辯解,他什麼都不說。

楚新蒲就更是一言不發,學習井上宏一,靜靜觀望。

鹿野健次郎猜測證據是假的,楚新蒲還有些擔心,擔心他猜消息是井上宏一放給抗日分子的。

好在,這種猜測,太過大膽,饒是鹿野健次郎,也沒有一下子就猜到這一點上。

至於證據真假?

如果沒有白鷺洲幫忙,星野清川可能也會懷疑證據的真假,會讓憲兵隊調查。

可有了白鷺洲的幫忙,根本就沒有調查的必要。

田勵不停解釋,星野清川只是覺得煩悶,他求助鹿野健次郎,鹿野健次郎只能幹巴巴的幫忙說兩句話。

鬧劇到了這個地步,星野清川也懶得再做調查,將證據全部收起,開口說道:「嚴懲不貸。」

「隊長,屬下知錯……」

田勵這一刻,嚇得跪在地上大喊大叫。

嚴懲不貸,那就是死罪。

可星野清川,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起身就要離開。

田勵急忙跪在星野清川面前,擋住去路,苦苦哀求,可是不見有效果。

最後田勵發瘋了一樣說道:「是鹿野健次郎組長,是他教我這樣做的,我發現壽衣店有問題之後,就告訴了組長,是他讓我自己行動的。」

聽到田勵現在狗咬狗,楚新蒲臉上划過一抹笑意,井上宏一好似是沒有聽到一樣,裝聾作啞。

但鹿野健次郎恨得牙痒痒。

「隊長,和屬下沒有關係。」鹿野健次郎出來說道。

田勵瘋狂的喊道:「就是你,明明就是你讓我做的。」

星野清川一腳將田勵踢開,邁步走了出去,他如何不知道是鹿野健次郎教的。

可是他沒有打算殺了鹿野健次郎,畢竟關係放在這裡,而且田勵你自己有了發現,你不彙報給憲佐班班長,你彙報給鹿野健次郎,你怪誰?

他不願處理鹿野健次郎,可田勵當場將事情說開,大家臉上都尷尬。

好在井上宏一和楚新蒲聰明,沒有藉機逼迫星野清川降罪鹿野健次郎,不然星野清川還真的是騎虎難下。

井上宏一是人精,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有一個人出來頂罪就行了。

你想要將鹿野健次郎也扳倒,是痴人說夢。

索性也不讓星野清川不舒服,就裝作沒有聽到算了。

鹿野健次郎在星野清川走了之後,看都沒有看癱坐在地上的田勵一眼,只是對井上宏一說道:「井上班長好手段。」

說完之後,也扭身離開。

鹿野健次郎堅信,這一次的事情,一定是井上宏一的手筆。

只是他還沒有想到明白,究竟是如何做的。

畢竟將消息告訴抗日分子,利用抗日分子的配合,完成這一次的計劃,太過匪夷所思,確實讓人難以第一時間就猜到。

塵埃落定!

井上宏一看了楚新蒲一眼,並沒有太過喜悅的模樣,只是說道:「田勵交給你處理。」

「是班長。」

喜怒不形於色,井上宏一沒有得意忘形,或表現的小人得志,好似就是平平常常的一件事情。

看到辦公室的人都走完,就剩下自己和田勵。

「起來吧,還用我扶你嗎?」楚新蒲說道。

田勵望著他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星野隊長想你死,鹿野組長你也得罪了,肯定也是心裡想要你死,至於井上班長,我不說你也知道,所以我的意見就不重要了,在下人微言輕。」

楚新蒲的話,讓田勵雙腿抖得在地上站不起來。

他有些癲狂,楚新蒲懶得理會,叫門外的憲佐進來,將他拉走。

韓強等人就在門外站著,他們是跟著田勵一起行動的憲佐,但卻沒有全部受罰,畢竟他們也是聽命于田勵。

看到田勵想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被人拉出來,韓強眼睛發亮。

「你,送田組長一程。」楚新蒲指著韓強說道。

田勵叫喊著說自己不想死,但無人理會。

大勢已去,這些憲佐還敢聽田勵的話嗎?

眾人現在面對楚新蒲,都是唯唯諾諾,再不如之前硬氣。

韓強帶走了田勵,臉上浮現出一絲報復的殘忍和愉悅。

楚新蒲跟了過去,他必須要親眼看到田勵死。

憲兵隊樓下是有地下室的,之前是銀行的金庫,現在變成了審訊室和地牢。

楚新蒲還沒有來過。

韓強帶著田勵,一路下去,來到地牢。

「韓強,我對你不錯……」田勵不停的對韓強說好話,他現在已經亂了方寸,他也不想想韓強有資格放了他嗎?

看到四下無人,韓強忍不住說道:「連我妻子都幫我一起照顧了嗎?」

這句話出口,韓強有一種快感,一種壓抑了很久的報復快感。

田勵愣住了,望著韓強,瞬間反應過來喊道:「是你,一切都是你和他們做的。」

他還想要掙扎,他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秘密,發現了一個陰謀。

可韓強沒有給他機會,背後一槍,田勵的聲音終於消失了。

看到田勵死了,楚新蒲也沒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趣,說道:「屍體你處理了吧。」

他扭頭就走,韓強在背後說道:「謝謝。」

只是楚新蒲卻沒有回答,各取所需罷了,談不上謝謝。

從地牢出來,已經大半夜,楚新蒲也要回去休息。

這一晚上,其實沒有什麼驚心動魄,事情只是在按部就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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