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休息一夜,第二日去憲兵隊,韓強見到他時,臉色不是很好看。

猶豫上前說道:「班長,那人沒抓到。」

「人呢?」

「沒找到。」

「究竟是沒找到,還是被憲佐隊抓去了?」楚新蒲沒好氣的問道。

這韓強的辦事能力,確實不行,好在每日就是站崗搜查,這第一次交代抓人任務,就失敗了。

其實楚新蒲倒希望他失敗,而不是真的將人抓回來,只是這人現在找不到,到底是跑了還是被憲佐隊的人抓了,是個問題。

「應該沒有吧。」韓強不確定的說道。

他沒抓到人,已經是抬不起頭,若是人被憲佐隊抓走,豈不是更顯無能,所以只能如此說。

但他確實不確定,他沒找到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憲佐隊捷足先登了。

「行了,下去吧。」楚新蒲將其打發走。

沒抓到最好,韓強抓不到,憲佐隊也抓不到,皆大歡喜。

韓強低著頭離開,也不好在這裡找罵。

楚新蒲反而是被井上宏一叫了去,詢問昨日的情況。

昨日井上宏一讓他帶孔文儒去宴會現場,這個任務可不簡單,最後卻被完成。

當時就好奇,只是時間有限沒來得及多問,今日閒來無事,自是要問問。

楚新蒲當下就說了一下。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昨夜孔文儒對那女人,顯得親近。」

「多虧有他,不然屬下可就倒霉了。」

「你小子運氣不錯。」

「羽淵課長沒有說什麼吧?」楚新蒲問道。

「孔文儒都去了,自然是不會說什麼。」

「那日後也沒事了吧?」

「羽淵課長這樣的大人物,還能惦記你幾次,這一次你做的不錯,應該不會再找你麻煩。」

「那就好,羽淵課長寬宏大量。」楚新蒲送上一記馬屁。

井上宏一突然問道:「你說那梁鶯啼也是上海來的,你認識嗎?」

井上宏一其實就是隨便一問,誰知楚新蒲點頭說道:「認識。」

「還真認識?」井上宏一覺得巧得很。

「有個幾面之緣,昨日看到也出乎意料。」

「有機會可以聯繫聯繫,對你有好處。」井上宏一沒有明著說,可楚新蒲聽的明白。

江城治安維持會,權力不小。

而且這一次的會長,來頭也不小,日軍方面很支持,認識不少日軍高層長官。

能搭上這條線,自然是有利可圖。

井上宏一說對楚新蒲有好處,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畢竟楚新蒲現在死不得。

可他覺得自己的能力,想要保住楚新蒲,有些困難。

就拿這一次的事情來說,羽淵武澤給楚新蒲的刁難任務,如果他沒有完成,井上宏一能有辦法嗎?

若是楚新蒲能自己保命,對井上宏一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至於你說地位提升太快,把柄威脅不夠有力?

可這不是有了新的把柄嗎?

鹿野健太郎的死不說,孔文儒這裡的行動失敗,井上宏一也是知情的。

這種消息,羽淵武澤說了不能對人透露,楚新蒲還告訴井上宏一,被知曉之後,同樣難收場。

而且還有田勵這裡的事情,他們偽造的證據,想要置田勵於死地。誰知壽衣店真是抗日分子的重要據點,還有名單在其中,這事情要是敗露,兩人夠死上十幾次的了。

雖然證據是井上宏一偽造的,可辦法是楚新蒲提供的。

真的捅出來,誰也活不了。

所以把柄,是越來越多,關係是越來越近,所以井上宏一現在根本就不擔心,楚新蒲爬的有多高。

至於楚新蒲擔心嗎?

他更加不擔心了,因為這些事情,對井上宏一來說,同樣是致命的。

對兩人都是保護。

而且他更加希望這樣做,白鷺洲說得對,推一個人出來為自己遮風擋雨,井上宏一就是最佳人選。

他地位不夠,自己就幫他。

看似兩人是把柄更多,其實這把柄個個都是保命符,關係越親密越好。

楚新蒲原本還想著,怎麼幫助梁鶯啼留下來,可聽井上宏一的意思,他心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

他露出一絲失落說道:「人家是天之嬌女,在上海家大業大,舅舅還是江城治安維持會會長,我僅僅只是一個憲佐班的班長,天差地別。」

井上宏一原本只是一句戲言,可聽楚新蒲這意思,他覺得話中有話。

這年紀,心生愛慕不奇怪,井上宏一也是過來人。

可楚新蒲說得對,梁鶯啼的身份,確實是天差地別。

但若真的能搭上這條線,井上宏一覺得日後一樣可以為自己所用,可又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

往細處想想,丟人不是自己丟人,傷心不是自己傷心,為什麼不試試呢?

井上宏一心念一動說道:「話不能這麼說,她剛來江城人生地不熟,你作為昔日好友不應該儘儘地主之誼嗎?」

「只是見過幾面,怎麼就成昔日好友了。」楚新蒲不好意思的說道。

他其實說這番話,是要給井上宏一提一個醒,畢竟他日後是一定要和梁鶯啼時常見面的。

這個時常見面,指的是有消息時見面,沒消息時也要見面。

畢竟兩人這個聯絡人,是明面上有聯繫,而不是無聯繫。

所以日常的交流,就是對他們身份最好的掩護。

日後要和梁鶯啼打交道,井上宏一自然會看到,免得他心中生疑,不如提前知會一聲。

表現出對梁鶯啼有好感,往後見面也就有了正當理由。

且井上宏一不僅不會懷疑,還會支持,這不現在就是嗎?

其實楚新蒲接觸梁鶯啼,唯一的擔心就是井上宏一,如果他的問題能解決,那麼其他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你這扭扭捏捏的,倒像是個姑娘家。」井上宏一笑著說道。

「班長別說她了。」楚新蒲好似逃避一般說道。

他不可能今日在井上宏一面前,就表現出自己日後會和梁鶯啼見面的跡象,他只是需要提一句,讓井上宏一自己猜想一些東西,為日後鋪路罷了。

路鋪好了,走起來就順暢多了。

井上宏一見狀,不好繼續說什麼,畢竟他也覺得,可能性不大。

僅僅只是想要楚新蒲嘗試一下,既然他不願意嘗試,井上宏一可沒有趕鴨子上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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