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架轟炸機被擊落,共六名飛行員,一人犧牲,五人逃離。

可卻分成了兩組,五人並不在一起,楚新蒲根據梁鶯啼提供的消息,很快整理了一下現有的線索。

「組織也在找人嗎?」

「事發之後,軍事委員會要求我們在江城周邊地區的游擊隊,配合尋找這些飛行員。」

「那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吧。」

「組織並沒有動用周邊地區的游擊隊,而是從江城特委抽派了交通組的成員過去,秘密尋找。」梁鶯啼解釋說道。

這個決定不用問,肯定是明覺淺下達的,可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難道是為了不幫助軍統?

不可能,明覺淺不會不明白,飛行員的價值,如果不盡力幫忙,豈不是到頭來是便宜了日本人。

大義面前,明覺淺不會糊塗,所以這個決定,肯定有它的意義在其中。

可城外的情況,楚新蒲了解的不多,所以沒有著急下定論,而是問道:「難道城外情況複雜?」

「城外有偽軍、日軍、國軍以及我們的游擊隊,勢力交錯,形勢很複雜。而且飛機出事之後,日軍派出了很多的密探和搜索隊,我們游擊隊成員的活動其實受到了非常大的限制。如果這個時候大規模出去找人,不僅僅難有收穫,還會損失慘重。」

梁鶯啼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敵中有我,我中有敵。」

「我們的游擊隊之中,有日軍的密探?」

「你不就在憲兵隊嗎?」

楚新蒲微微點頭,明覺淺的考慮確實是有必要的,不然哪怕是你找到了飛行員的消息,可能日本人隨後就到。

最後反而是變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明覺淺派去的交通組成員,家就在飛機出事地點附近,對那裡的一切都非常的熟悉,調查起來反而更加有利。

可梁鶯啼現在通知自己這件事情,顯然是調查沒有結果。

但自己也不可能出城去找人,所以究竟任務是什麼,楚新蒲充滿了好奇。

梁鶯啼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繼續說道:「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掌握了一些信息,飛行員可能藏在梁子湖之中。」

「五名飛行員都在嗎?」

「應該只有三人,另外兩人現在依然下落不明。」

「進湖是要船的,沒有人幫他們,他們肯定進不去。」楚新蒲沒說划船進去找,因為梁子湖很大,而且非常的複雜。

你哪怕是進去十來個人,可能也要幾天才能找個大概,而且不一定找的到人。

「對,調查發現是鄂南抗日游擊隊的人,最先找到他們,用船送他們進湖的。」

「鄂南遊擊隊,不是我們的人吧?」楚新蒲沒聽明覺淺提起來過。

「有幾個游擊隊,是民間組織並不是我們的人,但組織的同志已經在積極接觸,爭取完成收編工作。」

「找到他們應該不難。」楚新蒲覺得,大家都在城外打游擊,哪怕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也肯定會見面。

梁鶯啼搖頭說道:「鄂南抗日游擊隊我們已經接觸了,他們說確實飛行員被他們藏在梁子湖裡,可知道具體位置的,就只有他們的隊長,舟海龍。」

「舟海龍是擔心自己的游擊隊里,也有日軍的姦細,所以不敢讓太多人知道飛行員躲藏的具體位置?」楚新蒲覺得他的危機意識還不錯。

「確實有姦細,舟海龍將人藏入梁子湖之後,日軍就收到了消息,也已經派人進入梁子湖找人。」

「舟海龍呢,讓他帶路啊?」楚新蒲覺得,飛行員現在很危險,日軍進湖找人,一定是找不到誓不罷休。

幾天下來,藏的再好,都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舟海龍失蹤了。」

「失蹤?」

一隊之長,藏完人之後,失蹤了,這不是鬧笑話嗎?

「鄂南抗日游擊隊內,沒有人知道他去那了嗎?」

「幾個骨幹成員,說好像是去找我們的人,想要將飛行員的具體位置告訴我們。」

舟海龍是不具備將飛行員護送離開的,他們的游擊隊沒有這個能力,需要通過各地的交通站和秘密渠道,才能將人送走。

這些東西組織有,軍統有,舟海龍卻沒有。

所以他在帶著飛行員,逃過日軍搜查追捕,躲入梁子湖之後,就去找組織的人送消息,這選擇非常正確。

可奇怪就奇怪在,人怎麼會失蹤?

而且人失蹤了,梁鶯啼卻將任務告訴自己,楚新蒲突然問道:「人不會來了江城吧?」

梁鶯啼美目之內,閃過一絲神采,覺得楚新蒲的反應確實很快。

這沒有什麼好驚嘆的,諜報工作人員,這是基本素質。

可對於楚新蒲有這樣的能力,她還是很欣喜的,其實在她看來,有這樣的能力,楚新蒲在敵人眼皮底子下,活命的機會才大。

她這一刻的欣喜,僅僅只是覺得楚新蒲能活下去,也希望他可以活下去。

「我們在城外的成員,沒有找到舟海龍的消息,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沒有聯繫他們。」

「不聯繫他們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鄂南遊擊隊出現了日軍的姦細,他擔心我們游擊隊之中也有?」楚新蒲問道。

「有這樣的可能,而且我們確實不敢保證,我們的隊伍之中,沒有日軍的姦細。」

「所以在城外找不到舟海龍,組織就推斷他已經來了城裡嗎?」

「這個推斷是有依據的,之前為了收編鄂南抗日游擊隊,組織的一位同志,多次見過舟海龍做思想工作,這位同志現如今就在江城之內,舟海龍知道這位同志的消息。」

楚新蒲算是聽明白了,這周海龍在不確保城外是否安全的情況下,反而是想起來了自己唯一信任的一個人,便是多次為他做過思想工作的人。

但這個人現如今在江城,他便進城想要聯繫這個人,將消息告知,再由此人告訴組織。

由不得舟海龍不小心謹慎,飛行員的價值顯而易見,所以他哪怕是冒險進城,都要確保消息保密,而不是落入姦細之手,讓日軍搶先一步。

「城內我們的那位同志,恐怕根本就沒有見過舟海龍吧。」楚新蒲說道。

「不錯。」梁鶯啼點頭。

推測舟海龍會進城,組織第一時間就聯繫了那位同志,可他說根本就沒有見過舟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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