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顧青稚,完全是誤會了這一次的事情,她認為自己躲過一劫,是因為大蟲這個同是抗日戰友的存在,才能使得憲佐班的調查跑偏。

大蟲因為自身身份原因,在面對調查和抓捕時,不得不逃離,反而是坐實了這個抗日分子的身份,讓顧青稚變得清白。

至於楚新蒲?

顧青稚認為這件事情,和楚新蒲沒有關係,她不願意去想有關楚新蒲的任何事情。

心底雖然有一種想要讓自己再詢問一下的渴望,但是都被顧青稚給深深壓制住,她不想再去自討苦吃。

她的想法,楚新蒲其實能猜到一二,顧青稚不懷疑他,他自然認為是最好的。

這件事情,到這一步算是完全落下帷幕,至於你說衛康報復不報復之類的,那是另一件事情了。

晚上楚新蒲去赴梁鶯啼的約,憲兵隊的調查任務告一段落,可是組織這裡的任務卻沒有。

顧青稚背後的組織究竟是何許人也,他們現在在江城發展的如何,有多少人,這些都是問題。

而且至於專業性的問題,也是值得關心的。

組織能不能通過顧青稚,調查到她背後的人,是楚新蒲現在比較關心的事情。

與梁鶯啼見面之後,他還未開口,梁鶯啼就笑著說道:「心上人安全了,現在放心了吧。」

面對這句調笑,楚新蒲明智的選擇了無視,不然你越說她越來勁。

他只是問道:「大蟲呢?」

「放心,他不會跑出來,揭穿這件事情的。」梁鶯啼說道。

大蟲是一個實打實的漢奸,組織不可能對這樣的人心慈手軟,他自然是不可能還有機會出現在大家面前。

他永遠不出來,這件事情就永遠不會有真相。

「這一次配合的不錯,黑鍋都甩在了警署和衛康頭上。」

「可是日本人對衛康的處理,怎麼如此溫和?」梁鶯啼也比較在意這一點。

畢竟日本人給他們留下來的印象,就是殘暴沒有人性的,只是這一次的處理結果,讓人有些出乎意料。

「這才是麻煩所在。」楚新蒲面色帶著一絲凝重說道。

梁鶯啼不傻,她其實心裡也明白,此時開口說道:「看來日本人的野心很大,也足夠聰明。」

「小恩小惠,下面的漢奸就會感恩戴德,對他們死心塌地的人越來越多,抗日局勢很是嚴峻。」楚新蒲說道。

之前日軍得到的人心,那不叫人心,是這些漢奸怕死,想要活著,所以才聽從了日軍的話。

可是現在呢?

很多漢奸,可能是真心實意想要跟著日本人干,覺得有好日子過,還不用提心弔膽,畢竟日本人也不會隨隨便便殺他們啊。

不信你看衛康,這麼大的錯誤都沒有死,不是嗎?

「貪生怕死,趨炎附勢之輩。」梁鶯啼罵了一句。

「我等亦然。」

「我們能和他們一樣嗎?」

「要一樣。」

梁鶯啼明白楚新蒲話中深意,沒有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只是漂亮的臉頰之上,帶著一絲生氣。

「組織找到她背後的人了嗎?」楚新蒲問道。

「沒有這麼快,不過問題應該不大,有消息了我會通知你。」梁鶯啼說道。

聽到還沒有消息,其實在意料之中,畢竟這個組織哪怕是不專業,做的也是抗日的事情。

現在的江城,你不能大張旗鼓說這件事情,隱蔽行事是必須要具備的。

顧青稚所在的組織,也不是沒有專業能力高的人,比如負責租房子的人,專業性就很不錯。

人員水平參差不齊,慢慢找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顧青稚現如今安全,他心裡也不是多麼急迫,安心等待消息就好。

說完工作的事情,楚新蒲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的花店怎麼樣了?」

「擱淺中。」梁鶯啼說起這個問題,一臉的不樂意。

「怎麼擱淺了?」

「我舅舅不同意。」

「他之前不是同意,還幫你疏通了關係嗎?」

「可是井上宏一死在他的壽宴之上,讓他有了不小的危機感,覺得來江城治安維持會當會長不是來享福的,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可是這和你開花店有什麼關係?」

「擔心我成為突破口啊。」

「你?」楚新蒲望著梁鶯啼,心裡一想也是,梁鶯啼給大家的印象就是知識分子女青年。

那確實是非常好的突破口,如果有人想要對付她舅舅陳生合,不管是漢奸還是抗日分子,梁鶯啼都是最先被注意上的人。

上一次井上宏一死在陳生合的壽宴之上,已經是讓陳生合心中警惕了,現在是萬事小心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同意梁鶯啼出去開店,拋頭露面呢?

「看來這事確實麻煩。」楚新蒲說道。

關乎陳生合自己的前途甚至是性命問題,梁鶯啼撒嬌是不管用的,陳生合可不是心裡沒有注意,多麼和善的一個人。

不然他能做漢奸,還能做如此之大的漢奸嗎?

所以他決定的想法,梁鶯啼是改變不了的,不然都快要弄好的店鋪,怎麼說擱淺就擱淺了。

梁鶯啼說道:「我舅舅想要讓我將店鋪出手,然後回去上海。」

「讓你走?」

「是,想要讓我走。」

「那豈不是……」楚新蒲有些擔心的說道。

「店鋪可以不開,但是走肯定是不能走的。」梁鶯啼說道。

「你舅舅能同意?」

「暫時同意了。」

梁鶯啼告訴陳生合,自己可以聽話不開店,不出去拋頭露面,不給陳生合帶來麻煩。

但是她也不想回去上海,畢竟回去就要給他安排相親,甚至是帶著一點聯姻的意思,梁鶯啼說自己接受不了。

求著陳生合幫自己躲一躲。

還說如果陳生合非要她回去,她就偷偷跑掉,讓他們都找不到。

算是軟硬兼施。

軟的就是聽話,陳生合不讓做什麼,就不做什麼,不給他惹麻煩。

硬的就是無理的威脅,說自己要偷偷跑掉,讓大家都找不到。

所以換來了陳生合的暫時同意。

陳生合心裡認定的,只是不想梁鶯啼成為其他人對付自己的突破口,現在她同意聽話,那麼這個擔心就不大了。

其次是要是她真的跑掉,到時候生死未卜,怎麼和她家裡人交代?

所以這樣的結果,算是大家都能接受。

畢竟梁鶯啼來江城的工作,可不是來開花店的,店鋪開不開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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