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梁鶯啼,兩人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確保安全之後,楚新蒲壓低聲音說道:「日本人的搜查全面升級,讓組織小心一點。」

「到什麼程度?」

「漢口地區,挨家挨戶搜查。」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梁鶯啼神色不是很好。

全城戒嚴,已經是對抗日組織影響巨大,現在要挨家挨戶的搜查,豈不是更加危險?

可能會有同志,躲不過這一劫。

「那人又動手了,組織這裡有線索嗎?」楚新蒲問道。

「你猜得不錯,確實是他們做的。」

「確定了?」

「組織盯著顧青稚和文壇新秀,昨夜文壇新秀跟丟了,然後警署的警員就死了。」

「等等,你是說跟丟了文壇新秀,所以警員死了。」

「對。」

「動手的是他?」楚新蒲有些不敢相信。

之前讓組織盯著他和顧青稚,只是想說他們會不會做一些掩護工作,現在好像他就是負責行動的人。

「組織的同志跟丟了人之後,在他家門口一直等待,等到半夜三點,才看到他偷偷回家,這個時間剛好是在警員死後不久。」梁鶯啼說道。

「那就應該是他了。」楚新蒲沒有想到,這一次的調查如此順利,直接就找到了動手的人。

不過他有點擔心的問道:「他甩開組織的跟蹤,是不是已經有所察覺?」

「組織的同志說應該不是被察覺,而是對方行動前的謹慎小心,應該是一種習慣。而且他如果有所察覺,就更加不會選擇行動,又在行動之後半夜回來,這都是非常危險的。」梁鶯啼說道。

按照這樣的分析,確實如此。

如果對方真的有所察覺,肯定是不會行動的,更加不會行動之後半夜回來被你看到。

只是梁鶯啼對這個人現在沒有什麼好感,有些氣憤的說道:「他究竟在做什麼,他知道不知道他這樣做,會給江城的抗日組織帶來滅頂之災嗎?」

如果之前的全程戒嚴,只是讓抗日組織的活動難以展開,需要收縮起來等待風頭過去。

那麼現在呢?

現在挨家挨戶的搜查,不是你想要躲就能躲過去的,很有可能會造成很多人的犧牲。

對方不停的殺一些可有可無的漢奸,將江城的局勢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別說梁鶯啼不理解,楚新蒲現在也不理解。

而且他覺得對方確實是太衝動,而且不考慮大局。

在此之前,楚新蒲還猜測對方可能是有什麼目的,殺漢奸只是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現在呢?

哪怕對方是有目的,楚新蒲都認為不應該這樣做。

為什麼?

代價太大了。

漢口地區全面封鎖,挨家挨戶搜查抗日分子。

你什麼樣的目的,才能配得上這樣的結局。

軍統暗殺日軍軍官,也不過才是全城戒嚴,現在已經是全面封鎖,挨家挨戶搜查了。

價值還能相等嗎?

楚新蒲想不到對方做什麼,才可以接受這樣的局面。

思來想去,他認為沒有。

「建議組織派人,直接聯繫他,讓他收手。」楚新蒲說道。

「已經晚了不是嗎?」梁鶯啼問道。

「現在還能應付,不能再惡化下去了。」楚新蒲現在將消息送出來,組織知道,軍統知道。

那麼小心一些,還是能應付過去這一次的全面搜查的。

但是如果對方不收手,那麼到時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他能收手嗎?」

「他是想要抗日的,只要解釋清楚,讓他理解他這樣做不對,他會收手的。」楚新蒲認為,這個人願意殺漢奸,敢於殺漢奸,心腸肯定是不壞的。

只是可能沒有考慮到大局,解釋清楚,讓他理解,他就知道該怎麼選擇。

之前組織不能派人直接出面,可是現在不出面也不行了,好在是找到了動手的人,也算是可以當面談話。

至於如何讓對方相信,還要說服對方放棄,這是組織的同志需要考慮的。

「記得通知組織,小心應付這一次的全面搜查,不能大意,讓下面的同志都要謹慎起來。」

「這一點我明白,我會通知組織的。」

「我不耽誤你的時間,全面搜查從明天開始,如果組織這裡有一些被敵人通緝的同志,最好先離開漢口,去漢陽和武昌躲躲。」

如果被通緝,那麼長相和名字或者是體貌特徵,肯定是被掌握了一些的。

所以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是出去躲躲,留在漢口有很大的幾率被搜查到。

「之後有消息,我電話通知你嗎?」

「這段時間我可能會很忙,憲兵隊的電話基本上接不到,回到家也不知道幾點了。」

「那怎麼辦?」

「也不一定有需要通知我的消息,如果真的有,你就打憲兵隊的電話,告訴他們是你,讓我給你回電話就行了,他們會轉告我的。」

讓憲兵隊內的人轉告這個電話,會更加的安全,不會惹人懷疑。

而且也不一定有消息需要通知,畢竟動手的人已經找到,接下來組織派人去接觸就行了。

組織派去的人,肯定是可以暴露的人,換言之就是近期會有工作調動的人。

他接觸完對方,之後不管順利不順利,都會被組織調離江城,這是出於安全考慮。

組織肯定不會讓像梁鶯啼這樣的人去接觸,畢竟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他們這些潛伏人員的身份,必須是保密的。

對自己組織內的同志都是保密的,更加不要說對外面的人了。

時間緊迫,和梁鶯啼就地分開,楚新蒲回去休息,明天準備帶人搜查。

今天將消息都送了出去,組織和軍統接下來肯定都會有所應對,那麼這一次的全面搜查,能帶來的危害,就被大大降低。

不過還是不能大意,在搜查的過程中,隨時都會遇到突髮狀況。

可是楚新蒲卻不能做什麼。

不管遇到什麼,該抓人就要抓人,該開槍就要開槍。

因為搜查的時候,不是楚新蒲一個人,身邊會跟著很多的憲佐甚至是日本憲兵,他沒有辦法再去做什麼。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現在將消息送出來,之後他的身份,就只能是憲佐班的班長。

他需要做他這個身份,該做的事情,不管你情願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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