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都是日常搜查工作。

憲兵隊有鹿野健次郎帶隊,沒幾個敢偷懶的人,所以說這個搜查的速度,並不算慢。

和衛康帶隊的警署,差不多進度相當。

但是今日的楚新蒲,和往日有所不同,心裡多了一絲緊張。

因為今日要搜查的地方,就包括鍾書山所在的住所。

心裡難免有些緊張,這是人之常情,不過表面上自然是一如往常,不可能流露出絲毫破綻。

很快就搜查到了鍾書山所在的住所。

鹿野健次郎邁步進去,楚新蒲自然是要跟著。

剛進去,就聽到了有人不滿的呵斥,認為他不應該接受檢查。

不過憲佐可不會給你講道理,直接說了一聲奉命行事,就開始搜查。

楚新蒲進去之後,看到了面前的人。

和梁鶯啼說的一樣,年紀不大,三十來歲,長相算得上一表人才,書生氣很足。

但是就是這樣的人,卻能悄無聲息的將漢姦殺死,不得不說人不可貌相。

鍾書山看到鹿野健次郎進來,自然知道管事的人是誰,大步走過來說道:「為什麼搜查我?」

「全部都要搜查,不僅僅是你。」楚新蒲擔心鍾書山得罪鹿野健次郎,所以搶先回答。

這並不奇怪,鹿野健次郎什麼身份,鍾書山什麼身份。

不讓他和鹿野健次郎直接對話,顯得鹿野健次郎身份尊貴,這沒什麼問題。

「你們要搜查的是抗日分子,要保護的是江城居民,但是現在你們好像搞反了,你們在影響江城居民的生活,但是卻沒有抓到幾個抗日分子。」鍾書山果然是讀過書,這句話說的還是有些水平的。

他既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又一副好像支持抓捕抗日分子的樣子,楚新蒲還不說好什麼。

只能笑著說道:「所以希望先生你配合,只有抓到抗日分子,才能更好的保護江城的百姓,不然大家都生活在危險之中,因為你也知道,抗日分子最擅長的就是製造危險。」

鍾書山並不傻,他肯定不會和鹿野健次郎硬來,而且在場還有這麼多真槍實彈的憲兵憲佐。

他之前的不滿,在楚新蒲看來也不過是演的罷了。

畢竟他是從國外回來的,而且在江城文壇小有盛名,他有他自己的驕傲。

普通人不敢對他們表達不滿,鍾書山如果也不表達的話,好似是心中有鬼一樣。

所以他才會衝出來喊一句。

眼看不能阻攔,也就一副生悶氣的模樣坐在一旁,對他們不理不睬。

任由他們搜查。

他的冷眼旁觀,並不能阻止大家的搜查,很快家裡也是被翻得一團糟。

鍾書山忍不住,起身還想要理論,楚新蒲便率先說道:「輕拿輕放。」

憲佐手下動作一輕,鍾書山剛剛抬起來的屁股,沒了起來的理由,只能再一次坐下。

鹿野健次郎在一旁說道:「你對他另眼相看?」

搜查其他人時,都不會說輕拿輕放,搜查鍾書山楚新蒲這樣說,鹿野健次郎自然奇怪。

楚新蒲也不想顯得奇怪,但是不這樣,他擔心鍾書山還要起來據理力爭。

這幾天,鹿野健次郎不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仗著自己有些人脈和威望,但是最後呢?

鹿野健次郎直接抓人,現在都還在憲兵隊關著呢。

有錢的拿錢來換人,沒錢的誰知道關到什麼時候去了。

所以楚新蒲不能讓鍾書山也被抓走。

雖然鍾書山是在演自己的角色,但是他並不知道,他這樣演的話,鹿野健次郎是會抓人的。

他被抓走,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楚新蒲自然是要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面對鹿野健次郎的懷疑,楚新蒲早就想好了解釋說道:「屬下剛進來,發現這個人家裡有很多書,而且桌子上還有一些書寫的文章,就讓陳望去打聽,看看他是做什麼的。」

楚新蒲進來之後,確實是問陳望,鍾書山的消息。

陳望當然不知道,但是立馬就跑出打聽清楚了,回來告訴了楚新蒲。

「他是做什麼的?」鹿野健次郎也好奇。

「是一個玩弄筆桿子的文人。」楚新蒲說道。

這裡說文人,也是給鹿野健次郎一個先入為主,一個文人自然是不可能殺掉憲佐和警員的。

楚新蒲繼續說道:「他在江城文壇是後起之秀,很多文壇老前輩都比較看好他,而且他的文章多數都發表在江城報紙之上。」

「我擔心他用筆,在紙上亂寫,在江城影響我們的名聲,所以才讓下面的人注意些,不要給他抓到把柄。」

聽到楚新蒲的解釋,鹿野健次郎也明白了。

弄了半天,是怕文人亂寫。

這個你還別說,確實很麻煩。

這文人手裡的筆桿子,一個髒字沒有,就能將髒水全都潑在你身上。

日本人同樣是有些頭疼的。

不然也不會在江城拉攏這些文人。

所以現在鹿野健次郎不僅不覺得楚新蒲做事情奇怪,反而覺得他做事是面面俱到,能省卻不少麻煩。

鹿野健次郎不是怕鍾書山,他只是懶得麻煩罷了。

文壇那群人要是認起死理來,那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鹿野健次郎自然也不想憲兵隊再節外生枝。

別看是小事情,但是和現在的事情加起來,誰知道憲兵隊本部會不會大動肝火。

「你還挺細心的,做的不錯。」鹿野健次郎誇獎說道。

他也看到了房間內書很多,很有文人氣息,卻懶得在乎。

不是說鹿野健次郎不夠細心,而是身份不同。

他的身份,讓他不在乎這些,麻煩他可以應付。

楚新蒲的身份低,自然想的多。

「多謝班長誇獎。」楚新蒲說道,麻煩鹿野健次郎自然是可以應付,但是沒有麻煩豈不是更好,所以這個誇獎楚新蒲是欣然接受。

看似是在和鹿野健次郎聊天,但是楚新蒲的眼神大多數是用餘光在觀察鍾書山。

今天從進門到現在,鍾書山的表現都沒有任何問題。

外國回來的一些習慣,文人的一些風骨,還有小有名氣的一些得意,都表現的很到位。

那麼從這些細節可以判斷出,鍾書山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為什麼他不願聽從勸阻呢?

楚新蒲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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