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見梁鶯啼,楚新蒲便早早動身。
相見之後,兩人就在路上散散步,隨意走走。
並肩而行,楚新蒲說道:「我和櫻庭由美挑明身份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
「我知道。」
關於這件事情,楚新蒲並沒有說的太多,他認為知會一聲就夠了。
其實心裡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不想提太多的櫻庭由美,尤其是在梁鶯啼面前。
說完這件事情,楚新蒲直接問道:「顧青稚這裡是什麼情況?」
「組織的人,已經和她確認過了,她確實是通過櫻庭由美知道的杜町,之前並不知曉。」梁鶯啼將消息說了出來。
果然如此,楚新蒲心裡暗道。
能得到這個消息,並不奇怪。
因為組織的人,將櫻庭由美都說了出來,顧青稚這裡想要隱瞞,都顯得沒有了價值。
「組織的人,告訴顧青稚,杜町的消息是假的了嗎?」
「在確認這件事情之後,就告訴了。」
「她什麼反應?」
「剛開始有點難以接受,最後想明白也就接受了,只是她好像真的和他們的組織失去聯繫了。」
「你不是說讓組織的人拉攏她嗎?」
「循序漸進,現在不是好時候,你現在拉攏只會讓她抗拒。」梁鶯啼說道。
看來組織對於這一方面,是有一定流程和經驗的,楚新蒲也沒有繼續多嘴。
總之,只要顧青稚不去找杜町,知道這個消息是日本人的陷阱,就足夠了。
梁鶯啼又說道:「可是她現在對櫻庭由美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這是毋庸置疑的,畢竟消息是櫻庭由美告訴顧青稚的,那麼顧青稚懷疑櫻庭由美,是正常反應。
「這是好消息,讓她對櫻庭由美有所戒備,免得日後遇到危險。」楚新蒲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省的顧青稚面對櫻庭由美的時候,警惕性不高,遇到麻煩。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梁鶯啼繼而說道。
「怎麼講?」
「櫻庭由美告訴假消息試探她,要求她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如果她不告訴,那麼試探就算成功。可是現在的情況就是,顧青稚上當了,她沒有將櫻庭由美告訴她的假消息告訴你,但是她卻還沒有暴露,你覺得這一點奇怪嗎?」
梁鶯啼的話,讓楚新蒲明白,這顧青稚現在連他都懷疑了。
畢竟櫻庭由美的試探,後續應該是楚新蒲,顧青稚是上當的。
既然上當了,就等於是暴露了。
可是為什麼現在還沒有被日本人抓捕呢?
那麼楚新蒲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呢?
「組織的人,是如何解釋的?」楚新蒲問道。
梁鶯啼說道:「組織的人,說是羽淵武澤想要試探她,櫻庭由美只是起到了一個傳播消息的作用,並不知道杜町的消息是假的,所以她有沒有告訴你,櫻庭由美並不清楚。」
組織的人這樣解釋,沒有錯,因為這是事實。
可是楚新蒲還有一個疑惑,他問道:「既然是羽淵武澤試探她,她不將消息告訴我,羽淵武澤豈不是一樣會抓捕她?」
「組織的同志,藉機撈了一功,說是發現這個問題之後,就立馬將消息通知給了你,用的是顧青稚的名義,所以這個問題已經被解決了,讓顧青稚不要擔心。」
倒不是說組織想要搶楚新蒲的功勞,而是組織負責接觸顧青稚的人,也不知道楚新蒲的身份,自然是江城特委負責任,明覺淺一手安排的。
將楚新蒲的功勞,移花接木,也是為了組織可以更好的取得顧青稚的信任,從而讓她加入組織。
楚新蒲倒不介意功勞的事情,只是顧青稚能信嗎?
他有點擔心的問道:「這樣的解釋,會不會太牽強了?」
「是牽強了一些,不過當下也想不到太好的辦法看,而且顧青稚又不能找羽淵武澤確認這件事情。」
「她是沒有辦法找羽淵武澤確認這件事情,可是我知道她給我送了這樣的消息,我怎麼可能無動於衷,連問她都不問一句?」
顧青稚給他送了這麼重要的消息,他總是要出面問一問的吧,消息的真假,還有消息的來源,楚新蒲總歸是好奇的吧。
可是都沒有。
甚至楚新蒲中間還見過顧青稚,都沒有問,豈不是更加奇怪?
「所以,組織雖然解釋過了,可是她可能對你的身份會有所懷疑,這需要你自己來應付。」梁鶯啼說道。
「我自己來應付?」
「她只是懷疑,沒有證據,而且組織的解釋,可以死自圓其說,只要你這裡不要露出破綻,她懷疑一段時間,就會放棄的。」
「明覺淺的意思?」
「嗯。」
楚新蒲就知道,也只有明覺淺,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可是你還不能說明覺淺想錯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想要阻攔顧青稚,不讓她去找杜町,不讓她想著送死犧牲自己,你就必須要將杜町的消息是假的,告訴她。
那麼想要讓她不懷疑櫻庭由美不懷疑楚新蒲,就是非常困難的。
你只能儘量的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又不能讓楚新蒲的身份暴露。
畢竟他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別說顧青稚現在還不是組織的同志,就算是哪一天她是了,她也沒有資格知道楚新蒲的身份。
既然懷疑不能避免,那就只能應對。
明覺淺的意思就是,顧青稚懷疑楚新蒲,只要楚新蒲本身不露出破綻,那麼懷疑就會日漸消散。
不露破綻?
楚新蒲給了梁鶯啼一個苦笑,這對自己太難了。
「我要好好想想,怎麼解釋一下,為什麼收到了她的消息,卻沒有問過她一句。」
「你一定可以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加油。」
「你說的輕巧。」
「你不僅要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你還需要在接下來與她的接觸中,讓她繼續討厭你,記恨你,認定你是漢奸。」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上面給你的任務,我只是負責轉達,又不是我的意思,我當然是同情你的。」
「我從你的眼神之中,沒有看出一絲一毫的同情。」
「沒有嗎,我以為都溢出來了。」梁鶯啼故作無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