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合知道調查自己是躲不開的,楚新蒲負責也不見得是壞事情,雖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讓楚新蒲幫自己說謊話。
但是他今日和楚新蒲之前說的那些話,起到了一個先入為主的作用。
他先表示了自己的清白,同時主動彙報給憲兵隊本部,而且請楚新蒲去彙報這件事情,表現的問心無愧。
那麼可能在楚新蒲心目中,就已經留下了他是清白的形象,楚新蒲接下來的調查,或許就不是為了證明他有罪,而是為了證明他的清白。
既然要調查,自然是事不宜遲。
楚新蒲跟著陳生合,回到了他的住所,開始調查這件事情。
「陳會長,名單的事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楚新蒲問道。
「這件事情陸陸續續很久之前就開始了,不過真正整理成名單,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
「這件事情有人知道嗎?」
「除了我之外,就是五十嵐大佐和羽淵課長知曉。」
「憲兵隊本部有負責這件事情嗎?」
「沒有,五十嵐大佐交給我全權負責。」
「也就是說,憲兵隊本部出了五十嵐大佐和羽淵武澤課長之外,是沒有人知道名單的事情的?」楚新蒲問道。
面對這個問題,陳生合覺得回答起來對自己十分不利。
因為五十嵐大佐和羽淵武澤是不可能,泄露名單的。
他們不可能存在問題。
那麼豈不是就是陳生合的問題了?
所以陳生合回答說道:「這件事情你需要問五十嵐大佐和羽淵課長,我並不知情是否憲兵隊本部還有其他人知道,而且就算是大佐和課長沒有問題,名單也有可能被人偷看到不是嗎?」
「陳會長的意思是說,名單有抄錄一份,送給憲兵隊本部嗎?」
「是的。」
「陳會長的名單名單保存在什麼地方?」
「在我書房的保險箱之內。」
「從來沒有換過地方嗎?」
「我連自己工作的辦公室都沒有帶去過,就是為了防止名單泄露,我的住所一直有治安維持會的人負責警戒,不存在出問題的可能。」
「這句話是不是說的太過絕對了?」楚新蒲覺得,沒有什麼是不能出問題的。
不過陳生合依然自信的說道:「就算是偷取名單的人,可以接近書房,但是保險箱的打開需要時間,他不可能獨自一個人,在書房停留如此長的時間,而不被發現。」
不錯,陳生合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
當時楚新蒲配合梁鶯啼,還有組織的人拿到名單,那是因為楚新蒲將陳生合給引開了,連治安維持會的人都引開了。
所以組織的人才有機會,有足夠多的時間,打開保險箱。
「會不會有人打開的很快?」楚新蒲繼續問道。
「是有這樣的能人異士,但是總歸需要時間,不可能快到這種地步。」
「陳會長麻煩好好回憶一下,在抗日分子得知名單這件事情之後,有沒有什麼出現紕漏的地方?」楚新蒲這個問題,其實是玩了一個心眼。
他問陳生合,在抗日分子得知名單之後,也就是說是抗日分子打算偷取名單。
那麼就是在程廣志的事情之後。
這之後的事情,和楚新蒲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哪怕是陳生合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楚新蒲頭上。
果然,陳生合仔細回憶之後說道:「沒有任何問題。」
「我可以到書房看看嗎?」
「走吧。」
到了書房,楚新蒲要求看一下保險箱。
查看之後,楚新蒲說道:「保險箱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或者是劃痕之類的。」
「我說過,保險箱是沒有問題的。」有關這一點,陳生合自然也會非常小心,自然是確定過的。
保險箱沒有問題,他才認為憲兵隊本部出的問題。
「陳會長有沒有將名單拿出來,忘記放進去,之後想起來才放進去的事情發生呢?」楚新蒲繼續詢問,他要想到各種可能。
「根本就沒有。」陳生合連想都沒有想,直接否認。
名單這麼重要東西,他都是格外小心的,這麼可能出現楚新蒲所說的這麼低端的失誤呢?
就目前來看,沒有什麼證據表明陳生合有問題,但是可能這都是他的一家之言。
所以楚新蒲還需要繼續調查。
「治安維持會的成員,有什麼人是長時間停留在這裡,負責警戒工作的?」楚新蒲問道。
這個問題就是想要看看,治安維持會的人,會不會監守自盜。
「沒有我的命令,或者是我不在書房之中,是沒有人會進這間房子的。」陳生合說道。
「陳會長,能做這件事情的人,你認為他會聽命這些嗎?」楚新蒲笑著問道。
你的命令,只能命令你手下的人,可是如果有人是抗日分子,偷取名單,他會聽你的就鬼了。
「你想要審訊他們?」陳生合問道。
「說審訊言重了,只是詢問一番。」
「鶯啼也經常在這裡,也要詢問了?」
「例行公事,我想她會理解我的。」
楚新蒲有些頭疼。
雖然他已經儘量讓自己的態度柔和,不想和陳生合交惡,剛剛緩和的關係可不容易啊。
但是你調查他,而且懷疑他,就算是大家再心平氣和,總歸是會有些看法的。
不得不說,羽淵武澤的手段,還是很好用的。
剛開始,就讓楚新蒲和陳生合,變得有些氣氛緊張了。
「那麻煩楚班長明天再來吧,我要將他們集合一下,今天天色不早了。」陳生合說道。
「好,我明天再過來。」楚新蒲說道。
他不可能繼續和陳生合頂著來,那做的一切都拜訪了,所以態度保持的很好。
陳生合也不能對著楚新蒲發脾氣。
畢竟他也知道,楚新蒲是奉命行事,日本人有命令,楚新蒲也沒有辦法。
可是被懷疑,陳生合自然是不喜歡了,這是人之常情。
從陳生合這裡離開,楚新蒲苦笑。
羽淵武澤總是能給人找事,如果這件事情不是楚新蒲來調查,而是換一個人來。
陳生合肯定心裡是會感謝楚新蒲的。
不僅僅因為楚新蒲之前幫他調查,讓他確定名單泄露這件事情,之後還跟著他去憲兵隊本部彙報,算是多多少少幫他了一些。
可是現在這樣一弄,有點正負抵消,效果就不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