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陽在泄露的名單之上,但是我們得到的名單上,卻沒有賀陽的名字?」白鷺洲問道。
「我也奇怪這一點。」楚新蒲表示自己不知情。
「可是地下黨卻知道賀陽和陳生合有聯繫,而且反過來想要威脅賀陽。」
「他是這樣說的。」
「那麼豈不是說,地下黨所掌握的名單,比我們所掌握的名單,還要全?」
「有這個可能。」
「那你的名單?」白鷺洲的這些話,是在試探楚新蒲。
「你懷疑我,沒有將完整的名單,交給你嗎?」楚新蒲問道。
「推理罷了。」
「如果不交給你完整的名單,我乾脆不給你名單不就行了。」
「可是你想要阻止日本人的計劃。」
「矛盾嗎?」
「不矛盾啊,地下黨也是抗日的嘛。」白鷺洲帶著自己標誌性的笑容,咧嘴說道。
「那你現在是懷疑我是地下黨了?」
「都說了,只是推理罷了。」
「那我之前做的事情,都不值一提嗎?」
「我沒有否定你之前的功勞,但是都是為了抗日,正營不同,但是立場相同,沒什麼奇怪的。」
「我要見站長。」楚新蒲直接說道。
「恐怕不行。」
「為什麼?」
「你心知肚明。」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賀陽在名單之上,但是我找到的名單上沒有他的名字。」
「這僅僅只是你說的。」
「你就因為這一點懷疑我?」
「還有程廣志。」
「程廣志?」
「他死了,不是軍統做的。」
「那你現在的意思是說,程廣志是死在地下黨手裡?」
「難道不是嗎?地下黨知道名單。」
「這也是推理嗎?」楚新蒲氣急而笑的說道。
「是推理,得到的結果就是,我們的名單上面沒有賀陽,但是地下黨的名單之上卻又程廣志,這說明什麼?」
「說明地下黨的名單,比我們完整,所以是我動了手腳。」楚新蒲自嘲的說道。
「你這算是承認嗎?」
「算吧。」楚新蒲無所謂的說道。
「你這麼消極,是想要表現出來對我的失望,對軍統的失望,還是為了掩蓋真相?」
「隨你怎麼想。」
「那你的同黨是梁鶯啼嗎?」白鷺洲依然是笑嘻嘻的問道,好像對楚新蒲懷疑歸懷疑,但是卻沒有如臨大敵一樣的感覺。
提起梁鶯啼,楚新蒲笑著說道:「你早就懷疑我了吧?」
「只對同志的關心。」白鷺洲笑的坦然。
「謝謝你的關心,我也問心無愧。」楚新蒲這句話,說的擲地有聲,用的還是白鷺洲當年對他說的話。
問心無愧。
「好,這件事情我會調查,看看賀陽究竟是不是我們的人。」白鷺洲說道。
如果賀陽真的是他們的人,這件事情如果證實,那麼對楚新蒲的懷疑,就是完全成立的。
如果差不多賀陽這個人,那麼這件事情可能只是一個誤會。
看白鷺洲的樣子,準備離開,楚新蒲笑著說道:「你既然懷疑我,現在不抓我,你就不擔心我回去之後,就投靠日本人,然後將你的身份說出來,帶人去抓你,當做投名狀?」
面對這個問題,白鷺洲叼了根煙說道:「你不會的。」
「為什麼?」
「如果你沒問題,你不會這樣做,如果你有問題,你也是地下黨,地下黨好像更加不會這樣做吧。」白鷺洲吐了口煙,扶了一下眼鏡說道。
「你都地下黨評價這麼高,你有沒有問題?」
「問心無愧。」白鷺洲依然是用了這四個字。
「那你最好快點查,證明我的清白,不然我要是跑了,你可找不到我。」楚新蒲笑著說道。
「你不會的。」
「這又是為什麼?」
「如果你打算跑,你今日就不會來告訴我這些,你既然告訴我,要麼就是你清白,要麼就是你膽子大,總之一點,你會跑。」
「我懶得聽你的推理,那證據說話。」
「會有的。」
「那我下次聯繫你,你還敢見我嗎?」楚新蒲問道。
他回去之後也會調查,然後說這件事情,是日本人自導自演。
但是如果白鷺洲這一次之後,為了安全起見不敢見他了,這個消息怎麼彙報呢?
「你放心,只要你聯繫,我就敢見你,又不是日本人,我怕什麼。」說完之後,白鷺洲這一次率先離開。
離開之後的白鷺洲,心裡同樣是亂糟糟的,他開始回憶有關楚新蒲的一切事情。
楚新蒲幫了軍統不少,完成了幾次任務,個別任務還異常的兇險。
但是這些不能證明什麼。
如果楚新蒲是地下黨,他可能也會出於抗日的心裡,來幫軍統完成任務。
可是這一次的事情,處處蹊蹺。
程廣志的死。
賀陽的出來。
地下黨的參與。
種種加在一起,楚新蒲不得不被懷疑。
今日他沒有選擇不動聲色,而是直接當面表示對楚新蒲的懷疑,一來是看看楚新蒲的反應,二來是給楚新蒲施壓。
第三方面則是想要看看,楚新蒲會不會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然後跑掉。
白鷺洲回去之後,會安排人盯著楚新蒲。
他不會暴露楚新蒲的身份,只是讓軍統的人盯著一個漢奸,那麼軍統的人不會覺得奇怪。
若是能確定楚新蒲確實有問題,這些人就會動手抓人。
若是沒有問題,白鷺洲就會將他們撤回來。
但是不知道我們是,白鷺洲覺得有問題的可能,或許是大機率的。
現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去調查一下,賀陽究竟是不是他們的人。
至於楚新蒲呢?
今日的場面,他其實已經猜到了。
白鷺洲的反應,和當場的詢問,他都預料到了。
他也明白,接下來白鷺洲一定會安排人,監視自己。
楚新蒲要做的,就是開始調查這件事情,然後找到線索和證據,證明賀陽是日本人的自導自演。
而且還要讓白鷺洲相信這件事情。
難度大嗎?
從今日和白鷺洲的見面,你就能明白,難度很大。
因為白鷺洲全部都猜對了。
連梁鶯啼是楚新蒲的同黨,他都猜到了,只是還不確定罷了。
這樣的人,不是那麼容易欺騙的,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要走好,不然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