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麼提前過來了?」楚新蒲見面,還有心情開玩笑。

白鷺洲看到楚新蒲這模樣,他第一時間就認為,楚新蒲是調查到了什麼東西,不然不會如此輕鬆。

因為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楚新蒲,他的處境是非常差的,還有心情開玩笑,說明事情有了轉機?

轉機是什麼?

白鷺洲沒有理會楚新蒲的調笑,而是說道:「江城特委的人,又不是投靠日本人,我怕什麼。」

若是之前聽到這句話,楚新蒲肯定是氣急敗壞,覺得是無稽之談,言辭會異常激烈。

可是這一次呢?

並沒有。

再聽到這句話之後,楚新蒲反而是笑著說道:「如果你這樣認為,那麼只能說日本人這一手,玩的不錯。」

「你什麼意思?」白鷺洲問道。

楚新蒲坐下之後,不疾不徐的開口說道:「我說你被日本人騙了。」

「何出此言?」

「有關賀陽的事情你調查了嗎?」

「這和你沒有關係。」

「不能透露?」

「不能。」

「好吧。」

「你想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出來,不用裝神弄鬼。」白鷺洲說道。

「根據我這些天的調查,我發現了幾個問題。」

「講。」

「賀陽為什麼來到江城,是被漢口憲兵隊抓到的呢?」楚新蒲問道。

「你抓的人,應該問你吧。」

「不錯,人是憲佐班抓到的,但是根據憲佐班的說法,是賀陽鬼鬼祟祟,詢問時又支支吾吾才被抓的。」

「然後呢?」

「賀陽都敢殺人,一路跑到江城,都沒有泄露半點風聲,而且獨自一人,這能力不說多好,但是肯定不差吧,怎麼就鬼鬼祟祟,支支吾吾了?」楚新蒲問道。

白鷺洲說道:「或許他就是想要被你們憲兵隊抓到,然後才可以見到陳生合,畢竟他可能也覺得直接去找陳生合,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

「不錯,你說的這種可能我能認,但是他為什麼不幹脆直接被憲兵隊本部抓到,或許是被警察廳抓到偏偏要選漢口憲兵隊呢?」

「這有區別嗎?」

「區別很大,因為漢口憲兵隊的鹿野健次郎,雁過拔毛,已經分了一杯羹了。」楚新蒲說道。

不等白鷺洲開口,楚新蒲繼續說道:「這件事情的功勞,不僅僅是鹿野健次郎眼紅,賀陽也應該明白這功勞的重要性,這個投名狀,別說是投到陳生合這裡,就算是投到憲兵隊本部,賀陽也是大功一件。」

「可偏偏他就是要被漢口憲兵隊抓到,被鹿野健次郎參與進來,被分一杯羹,這不奇怪嗎?」

白鷺洲不理會楚新蒲的猜忌,他現在依然是表示懷疑楚新蒲,所以說道:「賀陽或許人生地不熟,他想要被日本人抓到,藉此見到陳生合,只是碰巧被漢口憲兵隊抓了罷了。」

「當然,你這樣解釋也沒有問題,不過牽強了一些。」楚新蒲說道。

其實牽強嗎?

並不牽強。

因為賀陽確實是如此被抓的。

不過楚新蒲要表示出來自己的態度。

這個問題說到這裡,楚新蒲沒有繼續糾纏,好像非要說賀陽被抓是有問題的一樣。

「你的其他發現呢?」白鷺洲問道。

「另一個發現就是,陳生合答應了鹿野健次郎的提議。」

「你認為不該答應嗎?」

「我認為不該答應的如此輕易。」楚新蒲說道。

他繼續說道:「這個功勞的大小,你我二人都明白,別的不說,誰不想平步青雲。」

「鹿野健次郎要告訴陳生合這一點我能理解,畢竟他是橫插一腳,分一杯羹就已經滿足,可是陳生合卻不是。」

「他完全可以不同意,直接將這件事情告訴憲兵隊本部,憲兵隊本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一定會出面,到時候憲兵隊本部認不認鹿野健次郎的功勞,那是憲兵隊本部的事情,和陳生合沒有關係。」

「可是陳生合卻同意了鹿野健次郎的說法,而且速度很快,我當時在門外等了不多時,兩人就達成了合作。」

面對楚新蒲說的這個疑點,白鷺洲回答說道:「陳生合有暴露名單之嫌,為了不被追究這件事情,能儘快立功才是關鍵,他不想節外生枝,所以鹿野健次郎的提議,對他來說並不是不能接受。」

看到白鷺洲這個反應,楚新蒲依然不氣餒,畢竟這些都是提前猜到的。

白鷺洲如果這麼好騙的話,楚新蒲還用得著這麼發愁嗎?

「你認為這一切都合理?」楚新蒲笑著反問。

「那你認為不合理的地方是什麼?」白鷺洲也問道。

「鹿野健次郎沒有什麼不合理,他做的一切都是他想做的,可是陳生合的反應有些不合理。」楚新蒲說道。

「我剛才不是說活了,他的反應是可以解釋的。」白鷺洲不認為陳生合的反應不能理解。

「賀陽一路輾轉來到江城,路上東躲西藏,他怎麼知道到了江城之後,不能直接聯繫陳生合呢,反而是要故意被漢口憲兵隊抓到,這不奇怪嗎?」

「你不要告訴我程廣志的事情,他知道了,他怎麼可能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名單的存在,他認為只有他自己和陳生合有聯繫。」

「而且他的事情,軍統不知道,是地下黨找上門的去的,他來到江城,他躲什麼,哪怕是軍統還盯著陳生合,他大搖大擺走上門去,恐怕軍統的人,也不會對付他吧。」楚新蒲說道。

這一點白鷺洲不得不承認,因為名單上沒有賀陽這個人,在江城的軍統也不可能知道每一個人他們的人,更加不要說是外地的。

所以賀陽就算是找上門去,軍統的人都不會理會。

但是賀陽卻沒有。

「或許他是擔心地下黨的人,抓捕他吧?」白鷺洲說道。

畢竟他的身份,軍統不知道,地下黨是知道的。

「但是賀陽怎麼說的,他說自己殺了地下黨的人,跑來江城,地下黨的人都死了,知道他什麼時候跑的嗎?」楚新蒲問道。

地下黨或許都還沒有收到消息呢。

賀陽怕什麼?

這些難道不是疑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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