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莊心中一跳,驚訝的同時也暗道一聲:「果然!」遂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問道:「不識真人面目,還請真人恕罪。不知真人引晚輩前來有何吩咐。」

旭塵真人道:「老道設法引來小友,是希望小友為我代勞一件小事。」

許莊回道:「不知真人所為何事?」

旭塵真人道:「呵呵,老道需要小友在五位令主開啟洞天中柱傳承大殿之後,為我收攝一件寶物。」

許莊猶豫道:「以晚輩這點本事,何以為真人代勞?」

旭塵真人淡淡道:「小友不必如此小心試探,老道還不至於算計小友這般後輩,如有什麼疑惑,大可直接發問。」

旭塵真人所言真假,許莊不敢妄做判斷,但許莊知曉自己在元神真人面前,確無哪怕絲毫反抗能力。

許莊鎮定道:「真人誤會了,只是晚輩生性謹慎,才有此問。」

旭塵真人不置可否,老神在在道:「幾日之前,老道意外見識了小友施展神通,修為道術皆是上乘之選,當能為老道做成此事。」

許莊猶疑片刻,還是選擇直接發問道:「這法源洞天之中的寶物,真人還需晚輩代為收攝麼?」

旭塵真人果然不吝回答,說道:「老道為躲避三災,自封在此冰魄之中已逾萬載,不能輕易出手。」

許莊頓時瞭然,無怪旭塵真人不是直接隔空拿取,而需設法引自己來此見。

許莊沉思片刻,拱手行禮道:「真人話已至此,小子豈敢不從,自當盡心而為。」

旭塵真人笑道:「如此甚好,小友且聽著,屆時你只需……」

許莊細細記著,聽得旭塵真人敘完又問道:「小友得了太乙虹光劍,正苦於沒有祭煉之法吧?」

許莊聞言,心中便冒出那朱紅葫蘆中的虹光飛劍模樣來,原來是喚作太乙虹光劍。

許莊還未回話,旭塵真人便道:「小友聽好了,這是太乙虹光劍的祭煉之法……」

「什麼?」許莊忙道:「無功不受祿,晚輩豈能……」

「無妨。」旭塵真人道:「小友願為老道驅策,老道自然不能吝嗇報酬,縱使小友此去不成,便當與小友結個善緣吧。」

便聽得旭塵真人將太乙虹光劍的祭煉之法娓娓道來,許莊連忙細細聽著。

旭塵真人將太乙虹光劍祭煉之法講完,許莊正若有所思,還不待細細體會,便聽真人問道:「小友可記好了?」

許莊不敢怠慢,應道:「小子記住了。」

旭塵真人滿意道:「既如此,老道便不多留小友。」

言罷許莊心頭一動,回首望去,冰壁不知何時又已經洞開,露出許莊入得此間時的隧道來。

許莊見狀,行了一禮道:「晚輩告辭。」便回身往隧道折返,出得此間沒有多久,冰壁便有彌合起來,似乎不曾有人來過一般。

不知過了幾久,冰穴之中傳來一聲幽幽嘆息,轉瞬即逝。

——

卻說許莊出得冰山,眼前景象,卻又一換,不復從前。

許莊下了冰山,選的一峰登高四望,才發覺原來在自己沒有知覺之間,已經來到了連綿山脈中的極高處,望去距離那最高峰也只有三四個山頭了,看來是旭塵真人為他省去了不少路程。

也不知道其他人進入此方洞天,落在何處?如今又到了哪裡?以洞天中柱的顯眼,其他人也不是蠢物,自然會往此處探索,許莊因為收攝靈脈耗費了不少功夫,如今倒也未必就快得其他人腳步。

許莊沒有急著前行,在峰頂盤坐下來,細細捋了一遍思路。

上古法源宗,既有元神存世,道統便不可算作斷絕,那麼為何會淪落至此?

似這般上古道統若未徹底斷絕,似太素,上玄,乃至陰極魔門這般的玄魔大派,豈會輕易承接因果?這其中不想也知,定有更深層次的緣由和算計。

好在既然如此,太素宗四大真傳齊出,不可能不引起真人注目,當不至於落入其他元神真人算計之中,為旭塵真人驅策之事應當可行。

便是不可行,還能違抗不成?許莊搖頭一笑,將此事置於腦後,又揣摩起太乙虹光劍的祭煉之法來,細細讀過幾遍,心中已經有了數。

許莊忽然一指,放出千年雷擊木法劍,懸在空中,手中掐了個決,雷擊木法劍在空中晃了一晃,忽然一分為二。

仔細一瞧,卻不似劍光分化之術,只見兩柄千年雷擊木法劍懸在空中,一柄虛實不定,閃爍隱隱,許莊法訣一變,兩柄法劍忽然交差閃爍起來,一虛一實交換不斷。

許莊還不滿意,忽然屈指一點,千年雷擊木法劍化作一道劍光,緊接著分化一十六道劍光,又一晃,又化作三十二道,一十六道實,一十六道虛,變換不定。

許莊這才露出讚賞之色,暗道:「這太乙離合劍術果然不差!」

原來許莊細讀幾遍太乙虹光劍的祭煉之法,以他的劍術境界,瞬間便察覺其中隱有一門劍法,卻與劍光分化之術,有幾分相通。

這門劍術,卻能將飛劍如同劍光分化一般,分出幾道來,與劍光分化不同的是,這分化出來的劍光,只是虛影,沒有一般無二的威力。

但是這門劍術分出來的虛影,卻又不是只徒具其形,劍光之間,虛實交替,能隨時變換位置,防不勝防。

只是此法似乎專為太乙虹光劍這般飛劍所創,以千年雷擊木法劍使來,虛實交換便不甚隱蔽,耗費法力也並不輕鬆。

許莊思索片刻,將千年雷擊木法劍收起,從腰間取過朱紅葫蘆,托在手中,又掐個法訣,正式運起祭煉之法,法力探入朱紅葫蘆,往太乙虹光劍裹去。

太乙虹光劍登時一跳,只是幾番顫動,果然安靜下來,雖然其中靈性隱隱抗拒不斷,但寶禁卻被許莊慢慢煉化起來。

許莊暗自點點頭,忖道:「祭煉之法果然沒有差錯,不過此劍靈性太強,仍然十分抗拒,看來徹底煉化還不是一時之功。」

將朱紅葫蘆掛回腰間,許莊分出些許心神,同時施法煉化起朱紅葫蘆與太乙虹光劍,這才振衣起身,垂目四望。

卻見山道往下蜿蜒而去,已被雲霧深深埋沒到,不知到得幾深處,才又往上,從對面雲霧上的山腰露出道路來。

但這卻非去往對面峰頭的唯一道路,只見往下數十丈去,山間有一亭台建於懸壁之旁,懸壁之外竟是一塊一塊四四方方的懸空汀步筆直與對面峰頭山腰的亭台相連。

許莊略一思索,沒有再沿山道往下,去山間宮閣撞撞奇遇的心思,於是腳步輕點,掠下數十丈去,步入亭台,踏上汀步,石汀微微往下一沉,隨即穩穩停當。

往下一望,下方空無所依,只有雲霧舒渺,也不知幾千丈深,若墜去恐怕粉身碎骨,不過自然駭不住修行中人,許莊一振衣擺,便大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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