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還是你的想法好,先開一家茶樓兒,然後再擴大經營……」周森覺得還是得從現實出發。

「既然咱們本錢有了,只開一家茶樓浪費了,我覺得,可以再開一家酒樓,就按照你計劃書說的那種方式的,把廚房進行開放式設計,只要我們的菜品達到一定水準,一定可以吸引到客人。」白玉嵐雖然覺得周森的計劃書眼下難實現,可是裡面有不少創意是可以拿出來用的。

「行,做生意你比我在行,聽你的。」周森點了點頭,提供想法可以,實際操作,他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錢都打水漂了?」

「賺了,一人一半,賠了,就當是我給你的彩禮錢。」周森看著白玉嵐說道。

「你認真的?」

「當然。」

「嗯,那早點回吧,我這裡可不管晚飯。」白玉嵐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說道。

「我還想多坐一會兒,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兒可干?」周森嘿嘿一笑,白玉嵐沒有明確拒絕,這是個可喜的進步。

「你願意待著就待著,但是別進我書房。」白玉嵐給他劃了一道紅線說道。

「行,我知道了。」

白玉嵐不相信周森會守規矩,但是等她進入書房後,過了一會兒聽不見外面的動靜,開門出來看一看。

發現周森已經不在了。

好奇心驅使之下,她下了閣樓,聽到樓下廚房裡傳來歡笑的聲音,不是周森和阿香又是哪個?

「阿香,我告訴你,做這個獅子頭,最講究的就是這個肉餡兒,這肉一定要選這個肥瘦相間的五花肉,還有切肉的順著這個紋路……」

「森哥,你一個有錢家人的少爺,怎麼懂的這麼多做菜的本事?」阿香崇拜的問道。

「我可是一個老饕餮了,這廚藝就算比不上國宴御廚,但起碼也不能輸給那些庸庸碌碌的廚師,其實吃多了,難免要去了解這個其中的做法,久而久之就會了。」周森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那你得吃了多少好吃的?」阿香好奇的問道。

「那可多了去了,你森哥這腦子裡少說也有幾百道菜,什麼川菜,滷菜,淮揚菜,粵菜,只要你有材料,我都能給你做出來,水準嘛,至少也得是厚德福大廚級別!」

「你就吹吧,厚德福的大廚,那可是做過滿漢全席的宮中御廚的嫡傳。」阿香撇嘴道。

「還滿漢全席呢,老佛爺都死了多少年了,他估計都麼見過什麼是滿漢全席。」

「你見過?」

「我也沒見過,不過,滿漢全席是那些菜,我倒是知道,只不過,現在想湊齊這些菜的原材料都不容易了,更別說吃了。」周森嘿嘿一笑,「還是別多想了,我教你的,你都學會了,以後,你可是咱們凝香館酒樓的總廚。」

「我是總廚?」

「對呀,難不成是我?」

「別,森哥,我哪有這個本事……」

「哪有人本事是天生的,都是學來的還有自己努力換來的,你有天賦,只要學得好,我每天教你三道菜,你說一個月下來,就能學會多少道?一年呢?」周森一邊和餡兒,一邊鼓勵道。

窗外,聽著兩人對話的白玉嵐不禁陷入了一陣沉思。

其實周森早就知道白玉嵐在外面,他這些話明著是說給阿香聽的,其實也是說給她聽的。

白玉嵐終究還是沒有敲門,她聽了一會兒,就直接回去了。

……

喝著鮮美的菌菇湯,白玉嵐問阿香一聲道:「他走了?」

「森哥說,你沒留他吃飯,他不走幹嘛?」阿香點了點頭。

「他這一次怎麼這麼聽話?」

「這……」這可把阿香問不會了,你倆這說話從來都是藏著掖著的,還讓別人去猜?

「這粉蒸肉是他教你做的?」

「啊……」

「啊什麼,以後他教你,你就認真點兒學,別跟打情罵俏似的,聽清楚了?」白玉嵐斥道。

「噢,嵐姐你都聽到了,嘻嘻,嵐姐吃醋了?」

「死丫頭,皮癢了是不是……」

……

回到家中,大衣一扔,鞋一脫,就躺在了沙發上了,這一天,夠累的,尤其是得知安東尼老爹參加那個臭名昭著的絕密刺殺計劃「熊工作」後,他心就不淡定了。

尼瑪,這簡直就是把自己坑到天坑裡去了。

這還怎麼玩?

現在他人死了,留下一個爛攤子給自己,還有什麼「牧師」,這種秘密組織,從來只要加入進去,就註定沒有好結果。

哎,簡直就是要命。

「瓦西姆少爺,晚餐你想吃什麼?」伊琳娜過來詢問一聲。

「隨便,給我隨便弄一碗麵條就行。」周森想了一下,自己也沒胃口吃東西。

「好的。」伊琳娜也沒多問,反正她聽從小主人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周森在腦海里搜腸刮肚的回憶有關他自己所知道的「熊工作」的信息,大概是日本情報機關派出了一支刺殺行動隊,通過第三方國家潛入蘇俄境內。

通過海邊的一條下水道進入度假別墅,進入浴室實施刺殺行動,但這個行動早已被蘇方掌握了。

這一支行動隊還沒進入蘇俄境內,就被邊防軍給包圍了,刺殺計劃失敗,有人活著回來,也有人被蘇軍給當場擊斃了。

如果秋山之助沒有說假話的話,安東尼老爹就是被擊斃的行動隊員之一。

「熊工作」的失敗,日本人後來查到是自己內部泄密,而且在行動隊的白俄隊員中有蘇俄的臥底。

也就是說,早就有人把他們的計劃給發給蘇俄的情報部門了。

這個人是誰,日軍情報機構也不知道,如此一來,不管是活著回來的,還是已經死掉的,都值得懷疑。

安東尼老爹雖然死了,但也一樣會進入日本情報機關懷疑視線之內,假如安東尼老爹是那個潛伏的蘇俄特工。

那他必然不可能是一個人,因為僅僅靠一個人,是無法把如此重要的情報傳遞出去的。

他在冰城一定會有上線或者下線,那麼與他關係密切的人自然會被列入懷疑人。

他是安東尼老爹的養子,那肯定是最大的懷疑對象,而他還有一個方便行事的警察身份……

周森是知道的,日本情報機關調查許久,都沒有找到這個所謂的蘇俄潛伏的內鬼,而真正泄密的是在東京,根本不在滿洲,更加不在冰城。

是大名鼎鼎的「拉姆扎」小組。

也就是說,在「熊工作」刺殺行動隊中,可能並無蘇俄間諜的存在,這一切都是子虛烏有,或者說,根本就是蘇方故意泄露出來的假消息,轉移日軍情報機關的調查方向。

這是極有可能的,為了保護己方的戰略級的情報員,通過暗子透露假情報給對方,擾亂對方的調查方向,這也是常規操作。

莫名其妙的綁架,又莫名其妙的釋放……

要是原身,他就真信了,可他現在一點兒都不相信日本人說的鬼話了,搞不好安東尼老爹都還活著,還在接受日本人的甄別呢。

如果安東尼老爹活著,日本人卻告訴他已經死了,那麼說日本人其實也在觀察調查自己,他們難道懷疑自己是泄密者?

那家裡書房吊燈上的竊.聽器就能解釋的通了。

除了日本人,沒別人了。

他們應該沒發現自己的異常,但是那兩天夜裡自己收聽俄語廣播的事兒……

這下麻煩了,大晚上的聽收音機,還是俄語的,還連續兩個晚上,怎麼解釋都說不清了。

這玩意兒是越描越黑,既然事後沒有馬上說,那以後也就沒有必要主動提了。

可是,那則寓言故事,怎麼聽都覺得是像在對他講的,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呢?

如果獵人和狼分別指的是安東尼老爹和他的話,現在獵人死了,狼還活著。

可是故事裡是狼為了救獵人死了,是狼死了,獵人活著。

也就是說,必須的一個死,另一個才能活著,安東尼老爹死了,他才能活著。

周森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這裡面難道真的有這樣的深意嗎?

可是獵人都已經死了,他怎麼還能用這種方式來給他傳遞這種信息呢?除非……

如果是這樣,那安東尼老爹豈不是?

「瓦西姆少爺,麵條好了,你現在就吃嗎?」伊琳娜走過來,彎腰問道。

「嗯,好吧,我這就來。」

用刀叉吃麵條他有些不習慣,還是習慣用筷子,把肚子填飽了,周森就直接上樓了。

回到房間,關上門,繼續剛才的問題的思考。

將自己從凝香館甦醒以來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但凡他認為不符合正常情況和邏輯的都一一的用鉛筆寫下來,並且用時間予以標記。

當然,還有他自己腦海里清楚,卻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及的被跟蹤以及家中發現竊.聽器的情況。

這一條線下來,周森發現自己背後有一雙手在操控這一切。

從自己突然被宣布晉升警尉補開始。

他的生活軌跡不再是平淡真實,開始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周森沒有經過專業的特殊訓練,但原身好歹也有一點兒這方面的基礎,加上他多年從事的工作,邏輯推理和分析能力自然要比一般人強得多。

日本人在自己身上搞這麼多動作,讓自己查案,暗中安排人跟蹤自己,又安裝竊.聽器監視自己,用意還不明顯嗎?

他們懷疑安東尼老爹是潛伏「獵熊」行動隊中的內鬼,而想從自己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者就是直接懷疑自己。

這是一場特殊的甄別。

周森將稿紙投入壁爐,燒了一個精光,然後上.床躺了下來,接下來自己該如何應對,日本人還不會不會繼續試探自己?

周森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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